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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宴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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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谈国事”一直是大家信奉的守则,但如果有好的建议,正好为国家添砖加瓦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成功便成仁,这位秀才也算是对自己的才学下了个豪赌了。

    但国家大事自古都是偷偷谈论,这薛家的宴会上,这样的场合,一旦话题太过敏感,如果再出现一些不当言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受损的还是薛家。

    这可不是小事儿!

    在场的老爷们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薛三老爷直瞪着自己的儿子,兄弟几个怎么请了这么个没眼色的过来。看来宴席结束得来个百十来板。

    被自家老爹惦记的薛正阳瞬间觉得后背凉飕飕。

    陶县令不轻不重的阻断了儿子的话:“潜儿,小子知甚,休得胡言。”

    陶潜闻言瞬间回过味儿来,不禁冷汗涔涔。怪自己娶妻的心太急切,差点儿出纰漏,大意了!

    不禁又向女眷的方向望去,一堆夫人姑娘们聚集在一起,一片姹紫嫣红中分不出哪个是薛家大姑娘。两人仅有的一次交集也不过是去年两家夫人去寺庙祈福,看到了她的侧颜,凑巧听到了她和丫鬟说话,但那端庄温婉的语气还是吸引了他。陶潜一颗心忍不住七上八下,生怕行差踏错错过了这份姻缘。

    顾梓轩顺着陶潜的方向看了一眼,远远地看到各家姑娘们凑在了一起,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这陶潜中意的是谁。

    若是大房二房的姑娘还好,要是薛凝么……梓轩忽然觉得心里不是很痛快,自己向来不是一个拖拉的人,既然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也免得平白多一些阻隔。

    场上气氛微凝,梓轩解围道:“既然今日众学子齐聚一堂,不如就讨论讨论如何才能更好的效忠国家,重点在哪些方面?”说着还朝燕京的方向一抱拳。

    政治问题敏感,变成学术问题就不一样了。政治问题和学术问题本来就有密切的联系,可以互相转化。偷换下概念,对谁都好。

    在场的听懂的人,脸色显而易见的好了起来。

    薛大老爷捋着胡子道:“不错不错,这是哪家公子?之前倒是没见过。”

    贾富接收到顾梓轩的眼神儿,忙站起来,暗暗抚了抚胸口道:“这是我表侄儿顾梓轩,来我家做客,我带来这里见见世面。”

    薛大老爷点点头,夸了句一表人才便不再说话了。商贾之家这次不在他的择婿范围。

    穷秀才却是想着发挥发挥,道:“这效忠国家,还属百官做得最好,文成武就,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我等自应奋发图强,争取早日为国家出谋划策。”

    薛·缺心眼·正阳道:“这些谁不知道,现在是听听谁有更好的见解。”

    这货根本没看明白事情的本质,觉得一腔热血讨论国家大事很正常!这旁若无人的儿子是他生的吗,薛三老爷手又痒了……

    陶潜道:“圣人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如能做到,已是不易。”

    这倒说的是,大道理都懂,真正做到的却不多。这回答倒也中规中矩。

    薛·缺心眼·正阳又道:“这问题是顾公子提出来的,顾公子有何高见?”

    顾梓轩望了望薛正阳,不出意外的的话,这会是他缺心眼儿的未来大舅哥,就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累。几个父辈还没发话呢,这憨憨冒出头了。他不知道越少人发言,迅速结束话题是最好的吗?

    顾梓轩不软不硬的把皮球踢了回去:“小子学疏才浅,效忠国家这方面,还请在场的诸位老爷教导。”

    话题又一转,在场的几位老爷刚露出满意之色,还来不及开口说点什么。薛·缺心眼·正阳又道:“不是考验在场的公子们么,自然是公子们来发表下言论再由父辈们总结,顾兄但说无妨。”

    顾梓轩就这样被未来大舅哥架了起来。不过他向来是个遇强则强越弱则弱的人。顾梓轩心想,幼时老娘让背的文章果然有了用处。

    “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另有,人最难战胜的往往就是自己,我们应该首先做好自己就是对国家最大的助益。”

    一番话说下来,场上的老爷们眸子亮了亮。不禁仔细打量起他来。玄色长袍给本就精致的眉眼添了几分肃穆,天人之姿不说,精致的配饰中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众人在心里默默点头,又可惜不是出身大家。转而一想,但若是能配给家中庶女倒是堪称完美。

    剑锋已出,就得快刀斩乱麻。顾梓轩看着在场老爷们欣赏中略带可惜的眼光,继续道:“其次,为官者,则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

    二连击过后,场面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几位老爷和公子们反复琢磨着这些话,大受裨益。再看顾梓轩,就像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

    顾梓轩等他们平复了一下,再道:“最后一点,万事有度。就比如说以己度人,有时是好,有时,你给别人的不一定是别人最需要的。”

    老爷们来了兴致:“哦?此话怎讲?”

    顾梓轩道:“就比如在下想求娶薛家三房的四姑娘,这要是老爷们将府里的庶女配给我,岂不是不美?”

    一语激起千层浪。贾富赶忙擦了下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就说么,小公子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否则怎会无端出席这个宴会。薛家固然强大,但对顾家来说却是没必要上赶着的。

    老爷们想,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这打算?不,就在刚才你的二连击后,我们更想将嫡次女嫡三女嫁给你。

    在场的公子们均是一副惊讶的嘴脸,他们没听错吧,这家伙竟然自己当众求娶薛四姑娘?

    薛三老爷被这句话打的晕乎乎的,直愣愣的道:“你想求娶薛凝?”

    顾梓轩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中意四姑娘,一心求娶,还请三老爷考虑考虑。”

    薛三老爷内心就有了那么一点点骄傲。虽说这人出身不显,但学识不低,再加上大庭广众之下英勇求娶,整的自己挺有面儿的。不说商贾之家的出身怕是配不上宝贝女儿,就是人品也得再了解了解。于是打算矜持一下,说个此事稍后再议。

    那边薛·缺心眼·正阳就觉得自家娇娇软软的妹妹被人惦记上了,出奇愤怒道:“你懂不懂礼义廉耻,哪家说亲不是父母之命,找了媒人接触。看看双方的条件是否匹配,哪有你这样的?”

    顾梓轩道:“家中父母曾承诺,不干涉我的婚姻大事。薛四姑娘秀外慧中,正是我的理想型,我想要的她都有,她想要的我会尽力达到。只要三老爷同意了,这不是很匹配么?”

    小湖的另一边,女宾区,早就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三三两两往这边看来。

    薛凝哪里有羞怯的样子,那想要奔过去的做派简直不要太明显。

    薛三老爷抬眼看到翘首以盼的闺女,抽了抽嘴角。别问他怎么认出来自己闺女的,今天姑娘们都穿的花红柳绿,满头金翠。也就他闺女,最素净了。

    那站的最近的,恨不得跨过小湖的样子,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呢。考虑到闺女私下里无拘无束的性子,三老爷恨不得赶紧结束话题,啪唧一下拍板儿了,此事稍后再议。

    宴席过后,薛三老爷引着顾梓轩到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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