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抢肉
一家人刚走到村口，就碰上了花婆子。这个花婆子是出了名的事儿多嘴碎。此刻看着一家人赶着牛车，忙上前拦着问道。
“呦，你们一家这是去镇上了？二亮这都能下炕了？”说着就往牛车上的背篓里猛瞅。
“天呐，这么大一块儿肉。你们哪来的银子买这些。”
一家人早已经商量好，后面还要找村里人盖房子，卖蚊香这事儿本来也不用瞒着。许氏道：“婶子，这不孩子们误打误撞摘了点草药炮制了下卖了，换了点吃喝。”
一听说是山里无主的草药换的，花婆子腆着脸问：“什么草药这么值钱？我也去采点，这都一年没见着肉腥了。”
苏蕊道：“花奶奶，人药铺说这个草药就是夏天要来着，说是后面天凉了就不收了。只能等明年了。”
花婆子满脸不信道：“就知道你们一家藏着掖着，不就是怕我抢了你们的生意吗。”
这话许氏就不爱听了：“婶子，今年是真不收了。再说，光会采草药不会炮制，也是不行的。我们就先回了！”分家后，许氏不再唯唯诺诺压抑着性子了，精神敞亮了不少。
两口子赶着牛车去了村尾。
花婆子哼了两声，提脚就去了老苏家。
老苏家这几天也听不少人说苏二亮救过来了，但当时的凶险大家是都看到了的，救过来估计腿也够呛好使。一个弃子，有啥好关心的。这些日子，愣是没一个人过去看看。
此刻听花婆子说二房卖草药赚了银子，还买了老多猪肉，一大块儿板油，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张氏两眼冒光道：“那么多肉，够咱吃好些天了。”
刘氏道：“自己吃肉让爹娘吃糠咽菜，没这样的道理。就该全孝敬给娘才对。”
花婆子道：“老姐们，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报信儿了，这肉合该分我一份。”
苏老太抠搜道：“我们家这么多口人呢，咋好往外分。不过咱俩交情深，分你二两肉。”
花婆子喜道：“得嘞，那我全要肥的。”
苏老太并张氏、刘氏、花婆子四人风风火火朝着苏二亮家去了。
这边娘几个把苏二亮搀进院里坐着，又把牛车还了，顺便给里正家送了一斤肉当车资。才刚刚把院门关好，苏老太一行人就到了。
大门被拍的砰砰作响，只听苏老太的喊道：“老二，你们两口子把肉给我拿出来。白养你这么大了，买了东西不知道孝敬老娘。”
院子里的一家六口齐齐被惊到了。
苏蕊忍不住扶额，她就知道，老苏家就是狗皮膏药一样的存在。这来的速度，也没谁了！
苏二亮脸上迅速蒙上了一层阴霾。
许氏要去开门，被苏蕊拦住了。“娘，她们人可不少，我爹现在动弹不得，这门不能开。咱就在门口，要闹就干脆闹大点声，把街坊四邻的喊来。”
许氏隔着门道：“娘，您这是闹哪儿出。这院里乱着，您就在门那里直接说吧。”
苏老太越发压不住音量：“当老娘稀罕进去呢，赶紧把肉拿出来。”
许氏道：“娘，这肉是我们一家买的，尤其孩子他爹现在养伤需要好好补补。没道理我们不吃全都拿给您。”
张氏道：“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好东西怎能不紧着娘呢。”
许氏道：“就是啊二嫂，做人儿媳妇的，也不怕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你们。”
许氏前些年在老苏家忍耐惯了，顿时词穷。透过篱笆墙，苏蕊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过来看热闹了。也不怕苏老太几人硬抢了，嘱咐苏木去叫里正后，三两步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奶，虽然您是长辈，但咱们已经分家了，您来抢肉，这说不过去吧。”
苏老太几个人一下冲进了院子里，院门口围满了村里看热闹的人。
“别跟老娘废话，肉在哪儿呢？刘氏你去那边背篓里看看。张氏，你去屋里搜。”
苏絮、苏蕊、苏朵挡在屋门口，不让张氏进。刘氏见背篓里没有，便也往屋里冲。
张氏本就又胖又壮，再加上刘氏，三个孩子抵挡不住，被推的东倒西歪。
苏蕊火大，冲进去拿起灶边的烧火棍子，朝着张氏、刘氏一通乱打。
“让你们来抢东西，强盗，打死你们！”反正孰是孰非村里人也大致明白了，干脆趁机收拾她们一顿。
苏絮苏朵也过去帮忙，张氏和刘氏被打的嗷嗷直叫：“哎呦，娘哎，疼死我了，救命啊。小崽子打长辈了！”
苏老太气的不行：“好你们几个小猫崽子，还不把肉交出来，今天老娘不打死你们。”说着就要去抽打许氏。
“住手！”
苏二亮急了眼，怒吼道。
老实人发怒，声音洪亮，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娘，我们已经分家了，分家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们只需要过年过节的送份节礼就行了。”
苏二亮眉头紧锁，眸子发红，苏老太莫名有点胆颤儿，却还是理直气壮地说：“咋地我也是你娘，你有好东西就得给我。”
苏蕊讽刺道：“你是我爹的娘，我爹健康的时候想着法的压榨他。我爹生命垂危的时候费尽心力把我们赶出来。您还真是个好娘，我们小王庄子村的榜样！”
一番连嘲带讽的话引得看热闹的村民都哄笑起来。
“我们小王庄子村可没有这样的榜样。”
“就是，不顾亲生儿子的生死。这说出去谁还敢嫁给村里的儿孙们。”
……
张氏满心都是拿到猪肉，梗着脖子说道：“就算不全给，也得给一半吧。不然你们就是不孝。”
苏老太道：“就是，我就去告你们不孝！”
苏蕊哼道：“母慈子孝，母慈子才孝。想告就去告啊，你当县太爷像你们似的是非不分。”
苏二亮眸子黯然失色，眼中满是失望、忧郁，艰难的说道：“娘，您要是非得说分家后我们的东西还是你的，咱们就断亲吧。就当是我不孝吧！”
苏老太闻言当即就炸毛了。
“你当以后过年过节的节礼不是钱啊？断亲可以，把这钱补回来！”
刘氏转了转眼珠子道：“二哥，爹娘养你长大，给你娶亲，可是花费了不少。怎么着也得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够起一座宅子了。
村里人那边刚刚想劝苏二亮不要断亲，这边就听到了苏老太这边要二十两银子。当下倒抽一口冷气。
“二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按咱村儿的标准，一年到头的节礼花上两百文顶天儿了。你们老两口还能活上百八十年不成。”
“本来还觉得二亮断亲不妥当，现在怎么觉得老苏家根本不介意有没有这个儿子，介意的是捞不着好处吧？”
“要说二房被分出来那天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和净身出户也没什么差别了。还有那一身的重伤。当初做的那么绝，现在找补不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