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家
分家不是小事儿，回家后苏老汉就和苏老太关起门商量了起来。
上午张氏和刘氏把苏二亮拼死猎来的野猪收拾了出来，除了猪下水和猪头，苏老太留下了一整只猪腿，其余的准备都卖掉。
午饭的时候，苏老汉特意嘱咐给苏二亮做了猪肉汤，许氏觉得受宠若惊，赶紧给苏二亮喂了。
苏蕊则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他们会有这么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心里暗暗有了警惕。
一大家子刚吃完饭，苏老太就开门见山说道。
“老二家的，我和你爹决定了，树大分支，老二遇上这个事儿，咱们也该分家了！”
许氏闻言诧异之余不禁面露苦色，虽然自己想分家很久了，可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啊！
“娘，孩儿她爹病的这么严重，这个时候分家不是让我们去死吗？”
苏蕊内心被苏老太的骚操作莫名振奋了一把，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苏老太喷到：“你懂什么？家里现在哪有银子给老二看病？分了家，你们二房赚的银子就是你们自己的了，就可以拿来看病了，我这是救老二呢！”
“我们当爹娘的，不顾自己年迈需要奉养，让你们早早出去单过，还不是心疼老二。”
可是，这个年代，一群妇孺，去哪里赚银子呢。
二房一家子被苏老太的言论惊呆了！
苏絮弱弱的问：“可是爹现在还昏迷着……”
“正是因为昏迷着，才让你们几口子做主。你们要是不分家，那就是要害我儿子的命！”
许氏和苏絮脸色白了白，再次被苏老太的颠倒黑白惊呆了！
苏蕊默默释放了自己的小尾巴，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偷偷拉了拉许氏的袖子。
“娘，奶说的对，咱们分了家我们想办法给人做活，就能给爹看病了。”焦急的姿态，活脱脱演绎了一个关心父亲身体的孝女形象。
“爷，怎么个分法啊？四叔还没成亲呢，这家又怎么分呢？”
苏老汉咳了咳，瞅了眼苏老太。苏老太见苏蕊自不量力傻傻地同意，趁热打铁：“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在不分家。赶上老二病了，没办法，所以只能你们二房单独分出去。”论起脸皮厚，苏老汉还是差了苏老太一大截。
“老大，你去把里正请来，老三，你去把族老们请来。”
苏大贵和苏三金这次倒是积极，听了娘的话飞奔着跑去了。
其实苏二亮早上就清醒了。后面开始就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只是家里没人来看过他，不知道罢了。二房其他人特意捂着没说，也是想看看老苏家的做派。
所以，苏老汉他们仍以为苏二亮还在昏迷着，死定了。
等待村长的过程中，许氏借口回屋看看苏二亮，和几个孩子一起把堂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个汉子沉默了。
在得知自己重伤爹娘不肯请郎中，自己昏迷爹娘就想把自己一房分出去后。对爹娘一直抱有的幻想此刻彻底破灭了。
父爱母爱是世间最可贵的爱，没人不渴望。苏蕊突然间就有一点心疼，心疼自己爹从没得到过父爱母爱，还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一直伤害着。连前世的自己都比不上。
里正五十来岁，和苏老汉同辈，为人颇为正直。几位叔公都是隔房的，已经六十多了，苏蕊看有人拄着拐杖，很有眼色的搬来了凳子。
“里正爷爷，三叔公，四叔公，七叔公快坐！”
几位老人倒是和蔼可亲的，三叔公夸奖到：“这是老二家的二丫头吧，是个机灵的娃子。”
“刚才听富贵说你们要分家？”里正朝着苏老汉问道，“你们俩人身体还硬朗着，怎么就要分家了？”
对里正，苏老汉态度还是挺恭敬的：“也不是全分开，而是把老二一家子分出去。”想了想又添了句，“老二一家子也愿意。家里如今没银子，她们想着自己赚钱给老二看病呢。”
几位老人有点惊讶，整个小王庄子村，谁不知道二房一直被搓磨。本以为就是分家时候少给点，却没想到是单独被分出去。
看着边上的许氏满脸不安，却仍旧点头认同的样子。再想到今天听到苏二亮受伤的消息。大家心中突然有点明白了。
几位叔公对视了一眼，脸色已然不好。
先不说家里没银子是真是假，谁家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卖两亩地也得紧着救人啊。老苏家却把人往外推，不顾及亲生儿子的死活。
但分家毕竟是自己家的事儿，双方都愿意，别人也不好管。
几位老人互相叹息后，倒也没拦着，族老们开始商定细节，三叔公问道：“罢了，树大分支，分了也好！打算都分给老二些什么？”
苏王氏这会儿蹦跶出来了，说道：“老二家孩子多，我们心疼他，他爷奶的老房子地界儿大，就分给他们。”老宅地儿大是大，但是屋子都塌了一半儿了。
四叔公继续问道：“那地呢，怎么分？”
苏王氏说道：“老二现在腿受伤了，地也种不了，就不用分给他们了。”
几位叔公没想到苏王氏这么没皮没脸，一股气儿更是上来了，“没有地，他们靠什么吃喝？”
“我们也是为老二着想，打算直接给粮食。库房里的荞麦和黄豆分给他们各一担，碗筷给他们分一套。他们屋子里的东西也都给他们。”
刘氏忍不住撇了撇嘴。夸她婆婆说得出口，二房屋里全是破烂儿，怕是连个铜板都找不到。
族老们和里正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谁家分家不分点粮食过渡一下，竟成了老苏家不分地的借口。
族老们心里也清楚，怕是当年苏二亮逼着父母买棺椁的事儿，彻底成了苏老汉两口子心里的刺。
三叔公捋了捋胡子：“虽说各家分家都难免均衡，但也不能差太多了。你爹娘那老宅根本没法住人，最起码现在住的屋子分给他们吧。”
苏王氏自然不愿意，反驳道：“家里的儿孙子们成亲都没地方，我这当娘当奶奶的也是不得已，只能给他们老宅了。”
许氏从没想过分家竟然一亩土地都得不到，还要被赶到老宅。当即反对起来：“娘，没有房子和地，我和他爹靠什么养活孩子们。”
里正问向苏老汉，这厮总该比苏王氏懂点事儿吧：“你说呢？”
苏老汉耷拉着眉眼，面上也不光彩，声音压的很低：“老婆子说的对，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里正！！！
族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