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伤口上撒盐
书房里,被夏至和安顺暗中编排的主子萧绎,这会心情也不好。
指着手中古籍上几行字:
“失忆蛊,又名食心蛊,被称为蛊中之王。自从三十年前,山夜族人神秘消失后,世上再无懂此蛊之人。”
“储京墨,你查了这么多天,就给本王带回来这几个字?”
书案对面一袭白衣的储京墨,手里还拿着个夏至刚才拎进来的蜜桃,听到指责,立即摆出一副委屈模样:
“我的摄政王殿下,您就知足吧。您都不知道,就这么本破书,这几个破字,还是我撬了老爷子的宝箱,硬翻出来的。”
“回头老爷子归来知晓了此事,不定怎么找我算账呢。”
萧绎气得一声冷哼:“安排你个事办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小的再没理,也比您得理。”
储京墨干脆也不装了,举起蜜桃,咔嚓咬了一大口:
“您说您一个战神王爷,不好好的研究兵法战术,没事查食心蛊做什么?你怕不是以后打仗图省事,准备用这些歪门邪术对付别人吧?”
话未落,萧绎手中的书就砸了过去:“编排本王?脑袋不想要了?”
储京墨伸手接住书,往怀里一揣:“我这脑袋你想砍,从小到大不知砍多少次了。”
从小到大,别人都怕萧绎,就他不怕。
当然,他之所以不怕,还得归功于他有个好师妹。
而要死不死,萧绎这么个混不吝,这么多年,还就被他那师妹拿捏得死死地。
只可惜,天妒红颜呀。
想到英年早逝的昩昩师妹,储京墨喉头一哽,赌气道:
“关于失忆蛊的事,你爱说不说。告诉你,本人是医者,天职是救死扶伤,可不包括侍奉权贵,帮你这个摄政王查找这些邪术。”
说着,真就起身往门口走去,大有从此与萧绎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见这人刚才还好好的,莫名其妙地,说翻脸就翻脸,萧绎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行医的,都是这傲娇的死性子?
忽然想到什么,冲储京墨的背影问道:“一般情况下,你们医者,都喜欢些什么?或者说,送什么东西,心情才会变好?”
储京墨本来一只脚都迈到了门外,乍然听到萧绎的话,下意识地,就以为萧绎在变相向他妥协。
不容易呀,如今没有昩昩那丫头撑腰,萧绎也肯向自己低头了。
再一想,三年前柱国将军府那场大火,自己虽然失了师妹很伤心。
可萧绎一夜失去的,可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及情同父子的师父,又何尝不是受伤害最大之人。
这么想着,储京墨又开始可怜起了萧绎。
收起刚才的小性子,拿起桌上吃了一半的蜜桃,咔嚓咔嚓又啃了起来:
“别人我不晓得。反正我嘛,最喜欢的自然是病患。”
“你都不知道,每次碰到那些棘手的疑难杂症。那感觉,棋逢对手。别提有多爽。尤其是昩昩,更好这口,你都没见她以前……”
储京墨话说一半,忽然住了嘴。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的话。
才说完昩昩是萧绎心头的疤,自己这贱嘴,怎么就又提起小丫头了呢。
这不是在往人家萧绎伤口上撒盐吗?
“呃,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壹心堂那边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一脸内疚的储京墨,脚底抹油,溜得那叫一个快。
临出门,顺手,还提走了那筐蜜桃,
“你就坐着,不用送哈。对了,这桃子不错,现在你送给我的话,我就很喜欢。”
“病患?”
“疑难杂症?”
房间里独留下来的萧绎,回味着储京墨的话,忽然眼前一亮:
他好像,想到法子了。
思昩院后巷。
换了身衣服,重又打起精神的安顺,陪傅申在巷子里踢蹴鞠。
大黑狗卷卷,无精打采地趴在墙角的阴影里。
安顺回头瞟了两眼,越看越心疼。
他家狗主子,最近好像又瘦了。
或者准确的说,打一个月前,王爷突然要南下安城,并决定不带它开始。
这狗就开始茶不思饭不香,日渐消瘦了。
那模样瞅着,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目光哀怨中透着凄凉。
安顺每次看到,都揪心得慌。同时,内心还有深深的不解。
以往王爷出京时,也经常不带它,可哪次也没见狗子闹情绪呀。
甚至眼下王爷都回来了,就在书房里坐着,也没见狗子进去和他亲近亲近,仍摆出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能,这狗是生病了吧?
对,一定是病了。
壹心堂的少东家这会就在王爷书房,一会得请他好好给狗子看看。
安顺心理记挂着卷卷的病,恍神的功夫,脚一歪,蹴鞠便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越过院墙,落到了左手边永兴侯府的后花园里。
扑通一声,好像还砸着了什么东西。
对面傅申经了这几天,学得可精明了,晓得这会是谁在后花园里晾材药材,转身尿遁跑得那叫一个快。
剩下霉气的安顺,无奈的叹口气,准备去往永兴侯府把球讨回来。
不想,人刚走到角门边,还未来得及叫门,吱钮一声,门从里边打开了。
姜玥拿着蹴鞠走出来,满脸不悦:“你俩下次不准在这附近踢了,一天天的,砸翻我多少药材。”
确实是自己走神踢歪了,安顺不敢还嘴,只能开口道歉。
这厢刚要张口,余光里,就见一直恹恹地卧在墙角的卷卷,突然听到这边的动静。
嗷地一嗓子,就支楞了起来。
然后,虎躯一震,狂奔着,就朝着姜玥扑了过来。
毕竟是被自己精心侍弄了三年的狗主子,安顺想当然以为:是姜玥冲自己甩脸子,被狗子看到了,要替自己出气。
安顺当下心中那个怕呀。
这狗子啥时候来精神不好,怎么能这会,冲这位祖宗发脾气呢?
这,她要是被卷卷咬伤了?
回头王爷还不得扒了自己一层皮呐。
这么想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卷卷扑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安顺挺身挡在姜玥身前。
卷卷满心欢喜地一扑,却抱上了安顺。
当即就红了眼,冲着安顺龇牙低咆。
大有他再不让开,它就开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