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小姐乐意被踹,要你多嘴
萧绎做事雷厉风行。
几日后,姜玥摇身一变,就成了陪着夫君,来安城选分铺的京城壹心堂的少夫人白蓉。
恰逢十五,她在夫君“储京墨”的陪同下,去万阳山顶的灵阳寺上香。
寺院祈福树下。
一个满头珠翠的粉衣女子,冷眼看着旁边的丫环,一下一下跳着往树上挂祈福红绸。
丫环累得满头是汗。好不容易挂上枝头,风吹枝晃,红绸又飘落在地。
“真是没用的东……”
粉衣少女咬牙骂了一半,余光无意瞄到,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名蓝衣男子。
细看,男子长得玉树临风,清隽儒雅。
粉衣女子俏脸微红。
从丫环手里夺过红绸,假装不经意地往旁挪了几步。
深吸口气,踮起脚,作势将红绸往树上抛。
不想红绸还未抛上去,女子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娇呼着,朝旁边的男人倒去。
萧绎双手负后,本正盯着树上几条写着古怪文字的红绸研究。
微风拂来,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脂粉味。
再然后,一团闪着光的,不知粉色的什么东西,莫名朝他扑来。
眉头一皱,萧绎抬脚便踹了过去。
粉衣女子被踹得砸向旁边的丫环,两人扑通扑通相继摔在地。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踹我们小姐,你可知她是知府……”
丫环话还没骂完,就被自家小姐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本小姐乐意被踹,要你多嘴!”
姜玥上完香从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滑稽一幕。
“噗~”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又是个……”出糗被人嘲笑,粉衣女子转过头,指着姜玥正欲开骂。
就见旁边蓝衣男子已大步上前,温柔执起女子的柔荑:“夫人忙完了?可感觉到累?”
姜玥笑得肚子转筋,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地上的粉衣女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倏一下就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个乡野村妇,怎么可以是他的妻子?”
“简直是鸠占鹊巢!岂有此理!”
乡野村妇?
鸠占鹊巢?
姜玥左右看了看,方圆十步内,除了粉衣女子和她的丫环,就只剩自己一名女性。
好吧,看来是在骂自己了。
抬手拂了拂头上珠花,顺势抠下一颗珠子。
身子一软,在粉衣女子愤恨的目光中,姜玥一声娇呼,矫揉造作地倒在萧绎怀里。
“是有些累了呢,劳夫君送妾身回厢房可好?”
萧绎宠溺地点了点头,大手揽上姜玥的细腰。
两人相偕着,旁若无人地往后院的厢房走去。
途经粉衣女子,只听扑通一声闷响。
竟是她膝盖一麻,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再次狠狠摔倒在地。
而脚边不远处一颗莹白的珍珠,完成它的使命后,骨碌碌滚到了树下的枯叶中。
临近晌午,萧绎将姜玥送回厢房后,又贴心地亲自去安排斋饭。
他前脚刚走,后脚粉衣女子就领着十来个丫环婆子闯了进来。
二话不说,进屋就一通打砸。
姜玥也不阻拦,背靠着院中那颗老银杏树,有一下没一下嗑着瓜子旁观。
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她正愁怎么把那位正主吸引过来呢。
韦德常年在外奔波,爱女十年前失踪后,其妻姬氏就住在万阳山下的别院。
每逢初一、十五,韦德表妹秦璐会带着女儿过来,陪她到山顶灵阳寺上香。
眼前这位粉衣少女,就是秦璐的女儿谢婉瑶。倒是大半天过去,没见秦璐露面。
“你个狐狸精还敢嘚瑟?”
谢婉瑶一回头,见姜玥这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呀,把这小贱人给我捆了,本小姐要亲自戳瞎她那双不安分的桃花眼。”
话落,几个婆子捋起袖子就欲上前。还未碰到人,就见院门口风一般卷进个人来。
听到动静赶回来的荣嬷嬷,一头撞在谢婉瑶身上:“又是你这个臭丫头,不许欺负我家小小姐!”
谢婉瑶乍然被撞,正懵着,突觉肩背一麻,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一倒,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而荣嬷嬷撞了人,自己也没站稳,踉跄两步,身子一晃,给砸在了谢婉瑶身上。
谢婉瑶今天上山只带了个贴身丫环。
那丫环回去被谢婉瑶踹了几脚,断了根肋骨,这会正在厢房躺着。
眼下跟她来闹事的丫环婆子全出自韦府。
此刻听到荣嬷嬷张嘴闭嘴喊姜玥小小姐。一个个瞅瞅姜玥那张明媚的桃花眼,再看看谢婉瑶,全愣在了原地。
“哎哟哟,这可怎么好。”
“婆婆您也是,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脑袋撞人呀。看撞疼了吧?”
见丫环婆子不动,姜玥轻笑一声上前,将荣嬷嬷搀起来的同时,顺带用脚将地上几颗完成使命的瓜子碾碎。
荣嬷嬷孩子似的冲姜玥憨笑:“小小姐没事,老奴就没事。”
“那以后您也不能再撞了,要知道您头若疼了,小小姐可是会心疼的呢。”
姜玥耐心地帮荣嬷嬷拍掉身上的土,又一点点捋顺弄乱的发。
哄好了人,这才转身,向地上的谢婉瑶伸出手:“姑娘,您怎么样?没事吧?”
谢婉瑶不知被摔懵了,还是也想到了什么,死死盯着姜玥的眼睛,机械地将手递给她。
姜玥一使劲,谢婉瑶便跟着站了起来。
这厢刚要站稳,姜玥手一松,“扑通”,心神不宁的她一个屁墩又摔了回去。
“嘶~”谢婉瑶捂着尾巴骨疼得直抽气。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姜玥懊恼地拿手在身上蹭了蹭,“再来!”
手刚伸出去,就被龇牙裂嘴的谢婉瑶一把打开。
“滚开!你个蛇蝎毒妇,你以为本小姐会再上你的当。”
骂完,双手撑地,正要自己爬起身,就听旁边的姜玥突然扶额低喃:
“唉哟,这……明明被打的是手,头怎么还晕上了?”
这厢谢婉瑶还没搞明白姜玥这话是何用意,下一秒,就看到姜玥身子一晃,那双绣着鸳鸯戏水的锦缎鞋,不偏不斜,正踩在她指尖。
“啊,我的手!”
谢婉瑶的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寺院。
“一群废物,都傻愣着干什么?疯子的疯话你们也能信?”
缓过来的谢婉瑶冲着周围丫环婆子,就是一通歇斯底里地吼 ,
“全都给我上,狠狠地打,打断这贱人一根肋骨,我让舅舅赏你们十两银子。”
命令下完,周围的下人还未动,身后先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