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匪夷所思的复仇计划
卫灵儿跟司徒欣正唏嘘说话间，那边床上一声轻微的嘤咛，她俩赶紧过去查看，果然，丁沐凡已幽幽转醒。
卫灵儿惊喜地唤她：“沐凡姐姐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水？”
丁沐凡有些愣怔地看过来，随着瞳仁缓缓聚焦，眼中也渐渐溢满了泪水，哑着嗓子呢喃：“灵儿，我与他……是、是仇家……”
卫灵儿黯然，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柔声安慰：“这不是他的错，更不是你的错，咱们一起想办法，啊！”
司徒欣见丁沐凡总算哭了出来，暗自松了口气，抬眼看看窗外天色，跟卫灵儿交代：“你照顾好沐凡，我去醉香楼弄点吃的过来，也去看看凌姨那边的情况。”
司徒欣离开后，卫灵儿靠坐在床头，抱起丁沐凡，心疼道：“哭吧，想哭就哭，咱哭够了再说哈！”
“哇”的一声，丁沐凡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丁沐凡：“他、他不是我亲爹……”
卫灵儿：“没事儿，他是你舅舅，也是亲人……”
丁沐凡：“我、我是……叛党余孽……”
卫灵儿：“那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
丁沐凡：“他、他们……杀了我全家……”
卫灵儿：“他们不是故意的，政治斗争而已，谁都没办法……”
丁沐凡：“他、他是我……我林家灭门的仇家……”
卫灵儿：“那不是他的错，那是他还小，啥都做不了……”
丁沐凡：“我爹、我爹……毒杀了他爹……”
卫灵儿：“他爹还没死呢，还有转机……”
丁沐凡：“我爹、我爹刺杀国君……他、他要抓他……”
卫灵儿：“放心，他会想办法保他，我们都会想办法……”
丁沐凡：“我爹、我爹也中了毒，活不久了……”
卫灵儿：“不一定，还有凌姨，还有药王谷……”
丁沐凡：“凌家灭门，也因为我爹……凌姨她、她……”
卫灵儿：“你爹不是故意的，凌姨她……”
卫灵儿噎了一下，是唉，这般狗血的剧情，换谁都受不了啊！她怎敢替凌惜月承诺啥？
纠结片刻，她只好含糊地说：“凌姨她……医者仁心……”
就这么一个哭，一个哄，一个语无伦次，一个小心安慰。
俩人抱着头哭了半晌，丁沐凡才好不容易发泄完，慢慢止住哭声，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你怎的比我哭得还凶？”
卫灵儿一本正经：“我帮你多哭一些，你不就可以少哭一会儿了嘛！”
恰巧司徒欣拎着食盒推门进来，卫灵儿嘿嘿一笑：“正好不耽误吃饭，嘿嘿嘿！”
丁沐凡终于被她逗乐了，就着二人的服侍吃了点儿东西，稳住了情绪，再度躺下睡了过去。
用卫灵儿的话说，折腾了一宿，又受了刺激，就得靠补觉来恢复精气神儿。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给卫子渊善后去吧！
后面几日，卫灵儿和丁沐凡再没出过医馆，黄煜和司徒兄妹几人每天隔三差五地过来探望，送吃送喝。司徒长安还特意来了一次，跟丁沐凡大致讲了外面的情况，让她放心。
卫子渊果然是向着他们。
他不晓得使了啥招儿，愣是在众目睽睽下，用已然自尽身死的虞凤娇顶了刺杀国君的重罪，鞭尸示众，挫骨扬灰，最后还偷梁换柱地将其骨灰取出来，亲自交给了墨雨辰。
除了墨雨辰和虞巧巧父女伤心欲绝外，似乎，这已是最好、最能顾全大局的解决方案了。
经过这一遭，墨雨辰似是泄了元气，不只是一夜白头，身体更是瞬间崩塌，苍老之态尽显。自知时日不多，他终是放下仇怨，以保住虞巧巧和丁沐凡两人作为条件，将他数年来的复仇计划，向卫子渊和盘托出。
针对卫家，他冒充北陵隐士，教唆北陵军队使用毒箭，还时不时地亲自随军出征。断断续续历时数年，才总算在六年前的战场上找到机会，用他特制的毒箭伤了卫凌丘。
针对叶家，他根本无需直接出手，暗中搜集了一大堆叶家与太子结党并强取豪夺的铁证，不动声色地送到卫子渊等另一派手中，坐等叶家身败名裂，满门抄斩。
待利用卫家干掉叶家后，他下一步的打算，便是利用叶彤一脉，挑起卫府内宅争斗，唆使其自相残杀，毁掉卫子渊这一代。
而对于皇室，因着江海生的关系，他只针对太子一脉与梁帝本人实施了报复。太子那边，自是与对付叶家一样的办法，而针对梁帝，更是用了个匪夷所思的筹划。
因皇城守备森严，难以刺杀，他只能暗中下毒，还只能是不易被察觉的慢性毒药。于是，他选择了少时在南疆学来的蛊术，还用了罕有人知的蛊卵。
为了能不动声色地将蛊卵种到梁帝身上，他竟然不惜将蛊母种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他先是想办法让侠义堂的张耀祖成功受聘，当了亲卫军日常的习武教头，有了出入皇城的机会。
每隔数日，他便会趁张耀祖休沐之时，通过指派他出城办差，或者给他家里找点儿无伤大雅的小麻烦，致使张耀祖无法回宫，他便有了合理的理由，易容成张耀祖，代他入皇城当值。
而在皇城内当值的时候，墨雨辰便借机通过各种手段，勾引了几个在御膳房帮忙洗菜的厨娘，通过暗合交欢，将蛊卵下到了厨娘身上。
这蛊卵非常特别，必须有特殊的香氛滋养，才能成熟破壳，孕育出能致命的蛊虫幼体，寄生于人体，再慢慢长大害人。否则，蛊卵只会顺汗腺或体液流逝排出，并不伤人。
于是，日积月累中，即便是概率很低，也总有蛊卵能顺着厨娘自然排出的汗液附着在食材上，而这些肉眼无法察觉的蛊卵，不惧高温蒸煮，就这么混在饭食里，端上了梁帝的餐桌。
国君用膳再小心又如何？银针能试出这些罕见的蛊卵么？试吃的宦官不仅不会中毒，还会因为近身服侍国君，有更多的机会将蛊卵传到国君身上。
与此同时，墨雨辰将可以滋养蛊卵成熟的香氛，配制到各种护肤香粉中，低价卖给内宫采办，以及，一些替娘娘们出宫寻找稀罕物的下人们。
于是，这种能够帮助蛊卵孵化的特殊香氛，便通过这么个曲折又隐秘的渠道，在梁帝临幸后宫嫔妃时，暗中滋养着他体内的蛊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