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书吧不是青楼

    自从那晚失败又丢人的试探，卫子渊再不敢在卫灵儿面前放肆。也不管叶青云如何折腾，他疑惑再多，也绝不会再去怀疑那个失控到要命的小丫头。

    老老实实地回归传统思路，部署了好几拨人去明察暗访，试图搞明白叶青云背后的阴谋，以及，侠义堂忽然对他卫府态度大变的原因。

    卫子渊曾数次上门，却只堵到了一次丁沐凡。谁知那丫头一看见他，瞬间红了眼眶，扭头就跑，追都追不上，搞得卫大少爷一头雾水。

    黄煜和司徒家对此更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就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司徒乐，再看向他的目光中，竟也多了丝出人意料的……同情？

    那边丁沐凡莫名其妙的避而不见，这边卫灵儿因为那晚的尴尬生了嫌隙，处处跟他相敬如宾、保持距离，拿他当色狼给防备着，直把一向成竹在胸的卫大统领给郁闷的，整日里憋着一口恶气，面上更是难看的紧。

    连日来，在他手下当差的府兵、亲卫兵们察言观色，个个如临大敌、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卫大人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好在朝堂上一切顺利。

    大皇子江海生借着开书行、普及读书的功绩，不仅成功恢复了贤王封号，回归朝廷，还大大讨得了梁帝欢心，一时间风头盛起，百官依附，势力直逼太子。甚至，隐隐传出了要求拨乱反正的声音，请梁帝恢复嫡长子继承帝位的祖训与传统。

    太子一党自是如坐针毡。

    不到一个月，针对江海生的各种暗杀下毒就接连数起，均被早有防备的大皇子一派顺利化解，有惊无险。

    即便是针对卫子渊等辅臣的阴谋诡计也被一一识破，及时应对，包括那晚试图利用卫灵儿针对卫府的计谋，也因为叶青云的倒戈而未能得逞。

    卫子渊更是运筹帷幄，缜密部署，化解危机的同时，还不忘揪了两个把柄丢到梁帝面前，直惹得龙颜大怒，逮着太子一通训斥，连皇后叶岚都未能幸免。

    据说皇后被梁帝罚了禁足三月，后宫大权也交由德妃卫舒婷——也就是江海生的养母——暂时代理。

    短短月余，太子势微，贤王崛起，朝堂风云莫测，形势大变。

    不止是身处朝堂核心的百官众臣，那些与官家撇不清关系的名门商贾，也跟着胆战心惊、人人自危，生怕不小心站错了位置，说错了话，就引来不可挽回的灭族之祸。

    唯独一向置身于朝堂之外的司徒家，依然宠辱不惊地做他的生意、挣他的银子，大公子司徒欢还大张旗鼓地迎娶了一位侧室。

    据说新娘是个天赋异禀的绣娘，很有眼光地拒绝了皇后的邀约，留在了不受朝堂影响的司徒家。这个聪明的选择，不仅让她成了绫罗坊当家人司徒欣的亲嫂嫂，还成了整个锦绣山庄新一代首席绣娘的接班人，真可谓是一朝麻雀变凤凰，艳羡一众平民少女。

    同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富人钱”的，还有卫灵儿。

    见不着丁沐凡，也因着那晚莫名其妙的尴尬，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好闺蜜，卫灵儿那无处安放的精力，也只能放在专心挣银子上了。

    先是找黄煜研发了诸如玉米牛奶羹几个总算是跟营养挂上点儿边的菜品，虽说明显没有不健康的薯食受欢迎，好歹帮着她哄回了凌惜月的脸色。加上青儿还在月峰医馆养伤，她便天天跑到医馆里帮忙学艺，研制她的花茶配方。

    翠儿也被她带在身边帮忙，很快便做好了几个固定配方的茶包，拿到书行三楼的收费书吧去明码标价。还死皮赖脸地找司徒欢“借”了把古琴摆了进去，用上原有的书行名字，挂上了“贤雅书吧”的金字小招牌。

    于是乎，每日晨间去医馆看过青儿、交了功课，卫灵儿便带着翠儿来书吧窝着，坐等生意上门。

    果然，陌生的模式与不菲的价格，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只有司徒家兄弟和江海生分别来给她捧了两次场。

    再就是梅园那边的钱庄和杨斌送丝瓜水和新栽种的花草过来，顺带汇报近期收益和花草种植情况。

    合伙研制引露仙盅的窑老板陶忠，倒是隔三差五地跑过来，打着讨论仙盅设计图的旗号，不断地刷存在感，生怕被卫府这个金大腿给踢了。

    其余闲暇时间，卫灵儿便把翠儿打发到书行楼下，让她跟着童志童虎他们帮忙，自己则静心创编可以用古琴伴奏的歌曲，一点点填充她那张供客人点歌的小歌单。

    就这么看似有条不紊地过了一周，卫灵儿那个小歌单已画满了一张纸，并通过上官悦引来了第一批贵女顾客前来，品茶赏乐、读书吟诗。免费体验不说，还人人送了一小瓶打着芬芳阁标签的丝润爽肤水。

    仗着花茶与爽肤水的情分，那些并不关注诗书的女眷们，依着卫灵儿的请求，将写有歌单和书单的小广告带回了家，交给家里的兄弟男丁们，帮贤雅书吧免费做宣传。

    隔日，便有喜欢尝鲜的名门贵公子上门试探，卫灵儿喜滋滋地带上面纱，端坐在早就准备好的珠帘后，抚琴卖唱，温柔陪聊。

    落座读书的话，半个时辰十两茶位费，点歌一曲额外二十两，陪聊一个问题再加五十两，花茶饮品更是明码标价，按杯收费。只这一项，随便来几个人，就是个日进斗金的营生哇！

    但因着卫少夫人的身份，这种貌似青楼卖艺的做法，让很多人心痒难耐却又不敢前来，唯恐不小心惹怒了卫子渊，得不偿失。只是，二楼的免费区域多了不少偷偷观望的公子哥，还都是找家丁一大早过来帮着占位，狗仗人势地挤掉一众寒门弟子。

    卫灵儿得知后，让人写了规矩贴到楼下：想进二楼阅览室免费读书的，必须本人排队占位，一旦离开，立马腾出位子，让后面排队的人即时补上。

    告示上不仅有卫子渊的亲笔署名，还有红彤彤的贤王大印，一时间，百姓间又是叫好声一片，贤王声誉更盛。

    不出两日，眼瞅着几个大胆的尝鲜者啥事儿没有，卫子渊似乎也毫不在意，前来书吧消费的公子哥越来越多。

    银钱有限的，就点上杯茶，读书蹭听；不差钱的，便点歌提问，挥金如土。

    遇上点歌的，卫灵儿心情愉悦，认真吟唱，遇上提问的，那就要看心情了。乐意发表意见的，她就柔声陪聊几句，往往也是点到为止，而碰到不怀好意的，直接一句“恕小女子不想回话”了事，银子却照收不误。

    有些不满不忿的，还没发难两句，就被一声娇呵镇住：“你以为这里是青楼吗？你拿我卫家当神马？竟敢如此污蔑贤王开办的书行，践踏皇家心意，不想活啦？”

    直接吓尿遁走。

    渐渐的，提问的越来越少，只剩下点歌品茶。卫灵儿乐得轻松，她给陪聊开了这么高的价码，本就是为了少说多唱好不好！

    她是喜欢唱歌，但也就只是喜欢唱歌罢了，她可不喜欢陪聊调情的那些戏码。前世里开直播唱歌，她也是主要负责唱，那些互动social的活计，自然都是丢给队长姜以明去应付，她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