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砍价的艺术
还没太睡醒的李琳，打着哈欠说道：“是有点大了，我在你这个年龄，都快怀上小白了。”
看着沐遥逐渐放大的瞳孔，李琳很自然的把手搭在沐遥的腿上，笑道：“我们那个年代，是封建了点，也没有现在开放，但结婚的年龄可比现在的小年轻早多了。”
十七岁认识陆荣光，谈了两年好似掉在蜜罐里的恋爱，然后毫无例外的奉子成婚。
就像李琳说的那样，在沐遥这个年纪，李琳早就已经对男女之事见怪不怪。
虽然思想依旧保守，但也不会像沐遥这样，只是不小心窥见了男朋友洗澡，就慌得连脑袋都不会转了。
“那阿姨…嗯…就是…小白他…”
“遥儿，你和小白不会到现在，都还没…睡过吧？”
沐遥扭捏的样子，让李琳心中突然有了个不合常理的大胆猜测。
李琳直言不讳的提问，让本就窘迫的沐遥，变得更加拧巴。
不用沐遥开口回答，光是看沐遥的这幅样子，李琳女士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小白这孩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悄悄看了眼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李琳心中，又一次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沐遥这姑娘的诱惑力有多大，李琳女士可是清楚得很。
别说是街上那些庸俗的男人，就连她李琳一介女流，见了沐遥都有一种想要恋爱的感觉。
和沐遥同床共枕了几次后，李琳也用身体行动，切身体会到了沐遥的身材有多魔鬼。
虽然体重基数不大，但沐遥该有肉的地方，却是一点都不寒碜。
该瘦的地方，也是没有一点含糊。
李琳自信，如果自己是个男人，谈了个沐遥这样的女朋友，一周…
不，三天都忍不了，牛牛就得被憋炸。
只可惜李琳不是男人，没办法对沐遥下手。
可陆小白是男人啊！
还是个心智成熟的二十岁男青年！
除了身体有毛病之外，李琳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让陆小白坐怀不乱这么长的时间。
沐遥果断摇头，伸出一根弯曲的手指，然后缓缓伸直，压低声音道：“应该不会，接吻的时候小白他…会…站起来。”
李琳皱着眉头，不解道：“那他为什么不对你下手啊！？”
沐遥回忆起两人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说道：“小白说他想慢一点？”
李琳愁心道：“可这也太慢了吧！这都多久了。我要是他，现在你肚子都该鼓起来了！”
“什么鼓起来？”
刚巧从厨房里出来的陆小白，端着两碗刚出锅的馄饨，随口的问题，让客厅里的两个女人，瞬间如临大敌。
“我说你再不把馄饨弄好，我就要睡过去了。”
向来不愿意动脑子的李琳女士，难得的脑筋急转，把陆小白搪塞过去。
陆小白也不甚在意，回厨房端了自己的那碗馄饨。
陆小白转身的那一刻，李琳女士捏了把沐遥的大腿，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待会儿咱娘俩逛街的时候慢慢聊。”
“嗯嗯。”沐遥连连点头，把这个话题先带过去。
沐遥虽然出生在开放的年代，但也不像普遍的年轻人一样思想开放，能够随心所欲的畅聊男女之事。
刚刚和李琳的短暂谈话，已经打破了沐遥人生前十八年的最大尺度。
这样的话题，沐遥也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也不想聊的太多。
反正总有一天，陆小白和她会迈出那一步，沐遥也不是很着急。
……
吃过了早饭，李琳女士自然而然的躺回卧室，打算把遗失的早觉补回来。
身为儿子，陆小白很清楚，李琳这一觉，大概不到中午是起不来的。
也不能让沐遥一个人在家里守着李琳，陆小白干脆就提议道：“我妈回笼觉会睡很久，要不我们先去逛逛猫市？”
帮着陆小白把碗收到厨房，沐遥赞同道：“可以啊，正好我也想看看木木想讨个什么样的老婆。”
麻溜的收拾好不算凌乱的厨房，陆小白冲着沙发上的那一坨肉蛋喊道：“走了，给你找老婆去。”
听到“老婆”两个字，前一秒还呼吸均匀，深度睡眠的木木，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昂着脑袋跳到陆小白身边：“mu！嗷！”
沐遥虽然听不懂木木在说什么，但根据语境，也能大概猜出来一丁半点。
无非就是类似于“出发”的意思。
“还要戴个牵引绳什么的吗？”沐遥问道。
陆小白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吧，木木本来也不是宠物，就算有人想把他拐走，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能打得过他。”
陆小白曾经问过木木，在地球上能发挥出几成实力。
木木给陆小白的回答，是“除了不能变身，其它基本没有差别”。
意思就是，即便在地球上，木木也能看做是一只lv4级别的精怪。
一般的地球人别说是打木木了，在动了杀心的木木面前，能不能活过三秒钟都另说。
给李琳女士的手机发了条消息，陆小白就带着沐遥和木木，出门打车前往彭傅市最大的猫市。
倒不是陆小白不想节省，实在是猫市距离古槐小区太远，光是转车就要转三班。
再加上还带着木木，一来二去，恐怕到猫市的时候，就已经中午了。
打车虽然贵了些，但胜在不绕路。
毕竟，六月份的公交虽然开了空调，但温度一般都打的极高。
窗户不开，空调几乎相当于没有。
这个季节的公交车，就是个密闭的大蒸笼。
饶是陆小白的身体再好，在这样的公交车里，胃里也难免翻江倒海。
为了沐遥的身体健康，也为了早点帮木木物色到好的小母猫，陆小白难得主动地选择了打车出行的方式。
到了猫市，陆小白才发现，所谓的猫市，就是一个个大爷大妈，守在道路两旁，把要卖的小奶猫放在笼子里，摆在路边。
和农贸市场每天的平均菜价挂在屏幕上不同，这里既没有一个透明的价目表，更没有明码标价的摊位。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摊主的胆子，和买猫人的本事来决定。
在砍价这方面，陆小白自然是有信心的。
但对于猫的品种和品相，陆小白只是在以往暑假的时候，偶然在图书馆里翻阅过一本记录猫咪的书籍。
但那时候陆小白对猫的兴趣不大，只是草草翻阅了一遍，就把它塞回了书架。
陆小白拽了拽沐遥的衣服，把她拉到路边，小声问道：“你懂猫吗？”
沐遥很爽快的摇头：“除了知道一部分猫的种类之外，一无所知。”
陆小白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把跃跃欲试的木木拉到眼前，问道：“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懂，你待会儿自己看着办嗷，买贵了你就只能跟着我们吃饭了，没有猫粮吃。”
木木对着陆小白挑了挑下巴，溜圆的琥珀眸子里，满是自信，“mu嗷！”
就这样，陆小白和沐遥牵着手，跟在“大将军”木木的身后，安心的当个随从。
有着睥睨纵横之势的木木，昂首阔步，从一个个猫笼前踱步而过。
有很多小奶猫，对外面这个嚣张到极点的橘猫感到好奇。
但木木向前行走的步伐，一直很平均。
跟在匀速前进的木木身后，把这一排的猫笼逛了个遍，木木都没有把脚步放缓哪怕半步。
而这期间，陆小白和沐遥看到了很多只让人眼前一亮，爱心泛滥的小奶猫。
逛完了一排，陆小白踢了踢木木的屁股，问道：“你仔细看了吗？我感觉你像是来摆谱的一样。”
木木瞥了眼陆小白，不屑道：“mu嗷。”
沐遥看向陆小白，问道：“他说什么？”
陆小白眼角跳了一下，恨恨道：“他说，不要用一个人类的眼光，来质疑他的审美。”
被陆小白的翻译逗笑，沐遥替木木开脱道：“猫咪的审美，可能和人有些不同之处吧，反正时间还早，就当散步了。”
陆小白无奈道：“那不然怎么办，这家伙可是大功臣，我可开罪不起。”
很少见面的关系，沐遥对陆小白最近一段时间在无法之地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多。
西都的情报网虽然是四大区最完善的，但关于无法之地的情报，以沐遥的身份，也并不能接触到很多。
如果直白的要某个人的情报，或许会让那些情报组织产生怀疑。
毕竟水木和陆小白的关系，是时停界人尽皆知的“亲密队友”。
“最近都没听你讲那边的事，正好现在有时间，说说呗？”
陆小白感受着留在自己手心的那两根不安分的手指，回忆道：“让我想想，上次跟你讲到哪儿了来着……”
沐遥提醒道：“说到你在还来峰‘修炼’，准备参加大演武了。”
“那就从大演武开始那天讲吧，那天早上……”
……
跟在木木的后面，陆小白小声的向沐遥讲述着自己最近几天的所见、所闻。
因为不确定木木会挑多久，陆小白就尽可能的，将每一件事都详细的讲给沐遥听。
半个上午的时间，陆小白事无巨细的，把故事讲到了德普顿将天雷种子送给自己的时间点。
早已经过了立夏，正午时分，安置在户外的猫市，热的不像话。
身上已经开始出汗的陆小白，低头对木木问道：“大哥，三个多小时了，一个顺眼的都没有吗？”
木木停下脚步，转过头，对陆小白正色道：“mu嗷。”
“？？？”
看着陆小白难以置信的神情，沐遥好奇道：“木木说了什么？”
陆小白看着沐遥的眼睛，眼神在颤抖：“他说，有了几个备选，但是还想再转转，万一有天选之猫呢……”
木木的话，换做任何一个人类来说，都是实打实的渣男语录。
但物种在这里放着，那张讨人喜欢的猫脸摆在那，充其量，木木也只是只渣猫。
“mu……”
突然，眼神傲然，姿态嚣张的木木，望向角落的一个笼子，琥珀一般的眼仁，直溜溜的盯着笼子里安然入睡的小猫咪。
察觉到木木的异样，陆小白顺着木木的目光，看向笼子里的白色长毛猫。
“老板，这是什么猫啊？”
木木还在愣神，陆小白还在加急用手机搜这只猫的底细，沐遥却已经走到笼子前，问起了品种。
沐遥这句话，让老板兴奋，却让陆小白叹气。
上来什么也不问，劈头盖脸的问这猫什么品种，不就是摆明了告诉老板，我对猫一窍不通吗？
“临清狮猫，这会儿睡着你看不见，你给她弄醒，是异瞳，老漂亮了。”
说着，老板就打开笼子，伸手进去把这只临清狮猫给拎了出来。
睡的正香的小白猫，并没有因为被打搅了睡眠而生气，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老板，没有半点脾气。
就是这淡淡的一瞥，让一旁的木木，瞬间便坠入爱河。
“mu！mumu！”
沐遥看着那双异色的瞳孔，惊呼道：“好漂亮。”
沐遥的反应，让老板异常的满意。
一看就是个新手，这只狮子猫，看样子能卖出个好价钱了。
“沐遥，我妈来电话了，喊你回家陪她去逛街。”
老板正想乘胜追击，陆小白就拽住了沐遥，笑着对她摇了摇手机。
沐遥仰着头，看着陆小白道：“那我们把这个小家伙买了就回去。”
陆小白揉了揉沐遥的脑袋，叹气道：“木木说他想再看看，你先回吧，我再带他逛一逛。”
沐遥看向一边眼神呆滞的木木，狐疑的望向陆小白：“还要再看看？”
陆小白不慌不忙的点头，看不出一点破绽：“嗯。”
“那好吧，我先去找阿姨，你们要是结束得早，可以去找我们。”
权衡之下，沐遥选择了听陆小白的话，在老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猫市。
“咳咳，小伙子…”
“老板，这狮子猫怎么卖啊？”
不给老板开口的机会，陆小白弯下腰，看着老板手上的临清狮猫，笑容和善。
陆小白的亲切笑容，让老板刚刚失落的情绪，瞬间回温。
虽然刚刚那头漂亮的“肥羊”离开，让老板有点失落。
但现在这头，看起来也很好宰。
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手里有钱，心里没谱，是最好忽悠的人群之一。
“你要是真心想要，五千拿走。”
如果是那些靠着倒卖猫崽赚钱的贩子，老板最高也就要价两千。
虽然这只临清狮猫的品相不错，但品种在这儿摆着，又不是纯种，注定卖不出高价。
如果陆小白不砍价，老板血赚五千块。
如果砍价，让他几百块，依然是大赚一笔，绝对不亏。
想到这儿，老板看向陆小白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点饥渴暧昧的神色。
陆小白从老板手里把小白猫拎起来，仔细端详之后，皱眉道：“五千块有点太高了，能商量不？”
老板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气道：“你能给多少？”
陆小白灿烂一笑：“五百。”
前一秒还春光灿烂的老板，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同学你逗我呢吧？这是猫市，不是二手旧货市场，哪有这么砍价的？”
陆小白神色不变，笑道：“是你先逗我的吧？狮子猫什么价钱你应该比我清楚，五千块，欺负我年纪小啊？”
不大的眼珠子溜溜的转了几圈，老板无奈道：“行吧行吧，三千五你拿走，我就赚个茶水钱。这小玩意配种可难，还是个母的，值这个价。”
陆小白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看着老板。
被陆小白盯得心里发慌，老板一咬牙，发狠道：“看你真心喜欢，三千二，最低价了！”
陆小白把手上的小奶猫放回笼子里，什么也没说，掉头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陆小白，老板不禁感叹道：“现在的大学生，不好忽悠啊。”
“咦？这是谁家猫，怎么跑这来了。”刚坐下，老板就看见一只橘猫，扒在猫笼上，定定的看着被叫醒后，有些迷蒙的临清狮猫。
“我的。”
老板循声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挂着熟悉的微笑，走了过来。
不知道从哪里借了个凳子，陆小白毫不避讳的，坐到了老板的身边。
老板呆呆的看着坐过来的陆小白，迷茫道：“你…你干啥啊？”
陆小白笑道：“这里是猫市，我带了只猫过来，当然是卖猫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抢劫吗？”
老板无奈道：“不是，小伙子，你要诚心想要，你说个实诚价，合适你就拿走，我也不坑你，行不行？”
陆小白想了想，试探问道：“六百？”
“你坐吧，没得聊。”
不给陆小白继续试探开口的机会，知道从陆小白这里没得赚，老板当即闭目养神，入定一般，不去搭理一旁的陆小白。
被老板晾在一旁，陆小白也不羞恼，只是把木木招呼了过来，就坐在这儿，玩起了手机。
或许是陆小白的原因，又或许是这个摊位真的有灵气。
反正在陆小白坐下后，在猫笼前逗留、询价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老板也“被迫”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