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抉择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晶晶姑娘大概是时停界人吧？”枭王轻笑一声，望向郑晶晶的时候，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郑晶晶皱眉道：“我是不是时停界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枭王把目光从郑晶晶身上移开，眺望向远方：“你可能不知道，在地球上，有一个国家的人，对故乡的土地，有无限的眷恋和绝对信仰的呵护。”
“这个国家的历史，或许曾经黑暗，也或许经历过背叛和低谷，但生在这个国家的百姓，没有一个不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个生养他们的国家。”
枭王看着远方的清风白云，淡淡道：“我们，有着最骄傲的血液，不屑于用改换门庭的手段，来提高自己的优越感。”
枭王满怀深情地演说之后，顺子附到陆小白的耳边，小声问道：“队长，阿拉丁的会长，和我们一样来自地球？”
陆小白点头道：“听vita说，他们会长应该是在中央有很高地位的大官，所以思想很正确，政治很稳固。”
冰茶悄声道：“我看枭王的气质，不像是政坛上的领导人，反而像是军队的首长之类的？”
乌图美仁忙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有一次军队演习，我在镇上看到过坐在越野车上的首长，比起阿拉丁的会长，气场好像还弱了一些。”
“哎你个臭小子，说啥呢，什么军队什么首长，我气场不强吗？”杨过搭在乌图美仁肩膀上的手猛地一拍，吹胡子瞪眼气哄哄。
乌图美仁一脸无奈的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强强强，杨馆长天下无敌。”
听不出来好话坏话的杨过眉毛一扬，喜笑颜开道：“我都天下无敌了，你还考虑什么，跟我去南区吧。”
乌图美仁愁心道：“您让我们讨论一下行不行？”
杨过大力拍了两下乌图美仁的后背，笑嘻嘻道：“讨论讨论，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郭子蔡学着郑晶晶的样子，扶住额头：“真就为老不尊。”
“那…那个…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边“其乐融融”的讨论着陆小白几人的归属权的时候，冯有才硬着头皮，颤抖着举起了自己那只能够砸碎极品矿石的右手。
杨过乐呵的表情瞬间冷冽下来，扭头看向冯有才，低声道：“不当讲。”
枭王也微笑表示：“如果和我们讨论的这件事有关，最好还是不要讲。”
冯有才咽下一口唾沫，挤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真的很抱歉，可是职责所在，我必须要讲出来，不然可能就要丢工作了。”
杨过一脸厌弃的不耐烦道：“那就赶紧说，说完滚下去买门票，一个lv9的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
头点的好似是小鸡啄米的冯有才，抓紧时间说道：“您两位在许诺陆小白他们几人福利来招揽他们的时候，是以他们小队为目标，还是以个人为目标？”
杨过不爽道：“你刚刚站在这儿听半天，听了个屁进去啊？这小丫头来的时候不就说了‘把这几个人都带圣殿去’。”
郑晶晶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说了吗？”
杨过无奈道：“要是忘了，就自己翻到上一章看一眼。”
郑晶晶回忆片刻，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不重要，就算我说过这句话，可能也只是情急之下的胡乱语序，不能作数的。”
杨过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胳膊从乌图美仁的肩膀上放下，走到郑晶晶身边，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郑晶晶不顾杨过的“小心翼翼”，当着楼顶众人的面坦言道：“会长说了，如果阿拉丁今天邀请‘黑甲小队’一伙人入会的话，务必要把陆小白、冰茶、乌图美仁三人拦住，如果可以，水木也一并带往圣殿。”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陆小白、冰茶和乌图美仁三人，已经达到了曾经同等级时vita的强度，必然是要遭到公会哄抢的。
水木虽然比陆小白三人稍弱一些，但也已经比一般的王座公会成员同等级时要强上一线，是足够加入任何一间王座公会的。
而顺子，很显然并没有达到这个标准。
就算为了他们四个人，把后门给砸掉，顺子的实力也不足够加入王座公会。
四大王座公会，就算再怎么求贤若渴，再怎么想拉拢未来有可能比肩vita的年轻人，也不会降低身为王座公会的底线。
顺子距离那个底线，还差了太远太远。
郑晶晶这句话说出后，杨过把郑晶晶拉到一旁，瞪着眼睛特别小声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乌图美仁之前拒绝我就是因为他不想离开队伍，现在怎么办！？”
郑晶晶一脸无所谓道：“您也没问我啊，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您这样偷偷摸摸的，反倒显得圣殿不大气了。”
郑晶晶的态度和语气让杨过恨得牙痒痒，但又不能真的下手打一个晚辈姑娘，手悬在空中，抬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阿拉丁也一样，冰茶和乌图美仁可以直接参加入会测试，陆小白和水木需要等到lv5之后才可以参与测试，至于顺子，我们暂时没有这个需求，除非他能在lv5之后，展现出足够加入阿拉丁的实力。”枭王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枭王的这句话说出口后，场馆顶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本来这个问题，枭王是想要避重就轻，一点点让陆小白几人接受这个现实的，但既然郑晶晶直接把话讲开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顺子并没有像枭王预想中那样歇斯底里无理取闹，而是低垂着脑袋，静静站在陆小白身后。
沉默了许久，枭王叹出一口气，望向顺子：“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你到达lv6之后，推荐你加入阿拉丁的附属公会，虽然和阿拉丁有些差距，但也是东区排名前五的大公会。”
“不如听听游戏厅能给到你们的待遇吧……”顺子依然保持沉默的时候，冯有才站了出来，壮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
刚刚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冯有才就感受到两股恐怖的威压落到自己的头顶。
冯有才欲哭无泪，如果不是东区游戏厅老板对自己有恩，得罪两个王座公会的破差事，冯有才早就他娘的的不干了。
顶着王座和南区王座之下第一人的视线和威压，冯有才挤出一张笑脸，颤声道：“游戏厅对于黑甲小队，很是看好，上层经过一天一夜的开会商讨之后，统一意见，希望黑甲小队能留在游戏厅，继续就职，关于……”
“他奶奶的，给你脸了是不是，当着老头子的面儿抢人？”冯有才的话还没说完，杨过就扛着玄铁剑跳了出来。
看到杨过肩膀上的玄铁剑，冯有才腿都软了，如果不是强行用特性把双腿金石化，这时候大概已经跪倒在杨过的面前，求杨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杨馆长，既然刚刚您几位都说了，开诚布公的把入会福利摆在明面上，让我们自己选，为什么不让这位老先生也讲一讲呢？”陆小白回过头，对着顺子浅浅笑了一下，然后大步向前，挡住了杨过的去路。
这个仅有lv3的十九岁青年，只身挡在了一百三十五岁的南区王座之下第一人面前。
冯有才看着陆小白的背影，差点就要哭出来。
冯有才发誓，只要这次能把陆小白留在游戏厅，而且自己能够活着回去，说什么也要跟老板商量商量，给这个年轻人再加百分之十的福利待遇。
扛着玄铁剑的杨过有些不爽，但枭王在旁边也没说什么，杨过轻“啧”一声，把玄铁剑垂在地上：“那就听听看，这个游戏厅的福利待遇有多好，敢跟两个王座势力叫板。”
冯有才连连点头，硬着头皮，把游戏厅东西南北四位老板开了一夜会才商讨好的答案，告诉了顶楼的众人。
只要黑甲小队愿意签下和游戏厅的合约，打包五个人全部留在游戏厅，在四个月之后的四区联赛上拿到冠军，就可以退居幕后，不再参加游戏。
签过合约之后，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有每年一百万点数的底薪。
之后游戏厅发布的所有任务，只要黑甲小队接取，提交任务时奖励就会直接乘以三倍，如果是道具物品奖励，可以选择三倍的物品或者将多余物品折算成点数。
游戏厅特制作战服只要提出需要，立刻就可以送来，对数量没有要求。
游戏厅内置所有传送法阵，使用次数对黑甲小队全员无使用限制，跨区传送需要申请，申请通过后也无需支付点数。
黑甲小队五人，每人都可以在指定的一座城市内获得一幢独栋别墅，使用年限十年，超出年限后可以选择换一幢，或者是由游戏厅出资，再续十年。
游戏厅没有食堂这一工作单位，所以可以每周向黑甲小队提供三次稀有食材的配送，另外可以根据几人要求，由专门的指定菜系厨师上门服务。
如果黑甲小队几人有需求，游戏厅高层战斗组可以提供陪练和战斗指点。
游戏厅的高层战斗组，最低等级是lv8，不去说战斗力，只去看等级的话，并不比任何一个王座公会来的差。
衣、食、住、行这四个基础点，游戏厅给出的个人一年价格，几乎可以负担起一个公会全员一年的花销。
说完了游戏厅四大区老板合计出的“工资福利”后，冯有才犹豫了一秒钟，看向陆小白道：“如果你们全队都同意，或许我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再为你们争取一到两成的加价。”
听完冯有才的“报价”后，身体靠在玄铁剑上的杨过差点没倒在地上。
“晶…晶晶啊…这家伙报的价…是不是比咱们高啊？”惊吓太大，杨过掰着手指头都没算清楚这笔账。
郑晶晶沉吟片刻，直接道：“他们五个人一年的福利待遇，大概足够圣殿五年的经济总支出…包括驻地的修缮费用。”
杨过把玄铁剑收起，很认真的看向心惊胆战不知所措的冯有才，沉声道：“那个叫游戏厅的组织，缺不缺打手，就是王座之下无敌的那种。”
冯有才愣愣道：“缺…缺啊…”
杨过眼神犀利坚定：“能给到什么级别的待遇，和这几个小家伙一样吗？”
冯有才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能从圣殿的杨半壁手里听到这种话，说道：“我可以跟上面申请一下，应该没有大问题。”
“好…”
“好你个头啊！你傻了吧杨老头！叛变也不要当着我这个‘特派员’的面啊！”
杨过脸上刚挂上“合作愉快”的微笑，郑晶晶就跳过来一记“骨爪”砸在了杨过的头顶。
叱咤时停界近百年，风头一度压过南区王座的“杨半壁”，被这个二十四岁的小姑娘一巴掌拍到了地上，以头抢地。
额头处渗出一片血斑的杨过，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凶相的看着冯有才：“喂，你刚刚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啊？是不是想死？”
“迷魂药个头啊！你就是心动了！臭老头！”
又一巴掌拍在杨过的后脑勺上，杨过捂着后脑勺破口大骂道：“臭丫头！老头子我找个台阶下容易吗！你别太过分了！”
郑晶晶冷哼一声，可怖的骨爪瞬间恢复成白嫩的肌肤，不和杨过拌嘴。
杨过随手一抹，擦掉额头上的血迹，挠头道：“怎么办啊，这个条件，我一个老头都心动了，抢不过啊。”
枭王和郭大娘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
阿拉丁和圣殿给出的条件，游戏厅都有，可游戏厅给出的条件，阿拉丁和圣殿都没有。
倒也不是给不起，可是用这样的条件，去换三个“有可能”，不值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游戏厅说的是“打包五个人”，阿拉丁和圣殿都是只能带走四个。
枭王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在陆小白他们这个年龄，被开出了这样的条件，是否还能坚定初心选择公会。
无需试炼，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拥有百万年薪，一个人坐拥一栋独立别墅，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获得三倍回报……
这样的条件摆在眼前，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三方条件光明正大的摆在了黑甲小队一伙人的面前，交由他们自己来选择。
杨过收起吓唬人的玄铁剑，走到乌图美仁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轻声道：虽然我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弟子，但是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金钱、权利、名声亦或者其它的什么，就像你之前说的，没有人可以替你决定什么，跟你自己的心走吧。”
突然开始掏心窝子的杨过，让乌图美仁有些不适应，于心不忍道：“杨馆长……”
“别理他，这老头硬实力不行，开始走煽情路线了。”郭大娘冷笑一声，直接拆穿了杨过的把戏。
杨过刚刚收起来的玄铁剑“唰”的一下又出现在手里：“姓郭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猩红的火焰出现在郭子蔡的掌心，一同出现的，还有个平平无奇的锅铲子：“刚刚和vita打的不过瘾，我再陪你练练？”
枭王叹气一声，埋怨道：“郭大娘…”
“啪！”郑晶晶飞起一爪，又拍在杨过的头顶：“收敛点。”
杨过恨恨的收起玄铁剑，瞪了枭王身侧的郭子蔡一眼，郭子蔡冷哼一声，将锅铲子和火焰一同收起。
枭王看着被三方势力围在中间的陆小白一伙，开口道：“做选择吧，这个事情，没得拖。”
“当然要做选择，只是在做选择之前，可不可以让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毕竟，这有可能会改变我们未来一生的轨迹，我们没办法草率做决定。”
枭王点点头：“可以，半个小时，够吗？”
杨过在一旁嚷嚷道：“你就不能多给人家孩子点时间，这么大的事儿，半个…”
“够了，谢谢您。”
陆小白打断杨过的不忿之言，朝着杨过微微欠身，“也谢谢您。”
杨过摆摆手，示意陆小白几个商量去，不用跟他多废话。
不过黑甲小队一伙人去到楼顶另外一边之前，杨过拉着乌图美仁，两根手指在自己和乌图美仁之间来回比划：“看着我诚挚的眼神，绝对真诚。”
乌图美仁点点头，拍了拍杨过的大臂，“我会认真考虑的，走啦。”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乌图美仁时，这个小家伙对自己的嚣张态度，还有现在这幅没大没小的模样，杨过只觉得…这小子简直不要太符合圣殿里的气氛了！
尤其是那种随意但却很重视的态度，简直和斯达尔对自己的态度一模一样。
圣殿下一任王座，说什么也得留给这小家伙。
“回去就和小斯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啊？”
“商量他什么时候退位让贤。”
“…会长才六十多岁，少说也能在干个六七十年，这个乌图美仁，呆不了这么久的。”
杨过眉头直皱，异想天开道：“那可不可以先把王座交给乌图美仁，等这小家伙五十岁离开时停界，再把王座还给小斯？”
郑晶晶白了杨过一眼，懒得理他，拿出电话和斯达尔通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看到郑晶晶和斯达尔通了个电话，聊了快十分钟才结束，杨过好奇道：“你俩聊啥了啊？”
郑晶晶直言不讳道：“会长说，如果乌图美仁能展现出和vita一样高的水准，那他不介意在乌图美仁晋升lv9之后将王座之位暂借给他。”
杨过眼神一亮，把这个新条件大声嚷嚷出来，让陆小白一伙能够听到。
“不愧是小斯，豁达，大气，气魄，魄…”见没人搭理自己，杨过一个人蹲在角落不亦乐乎的玩着词语接龙。
……
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算久，尤其是在这种面临着有可能改变人生轨迹的重大决议前，半个小时和半个星期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距——都不能让人下定决心不回头。
不过很巧的是，黑甲小队的五个人中，有两个不会犹豫的人。
陆小白和水木，两个人都很快的做好了决定，并且不再为其它的言语所动摇。
对就对了，错就错了，反正都是自己选的。
根本没有用到半个小时，陆小白一伙人就商议出了一个五人都满意的答案。
作为旁观者的艾娃，也对这个答案竖起了拇指。
“王座阁下，杨馆长，还有…”
“叫我冯有才就行。”
带着黑甲小队一伙人，陆小白坦然站到三方势力的对面，微笑道：“冯前辈，我们决定好了。”
枭王扬起头，很是好奇陆小白的选择：“说说看。”
陆小白的视线从队友身上一一扫过，得到了六个肯定的眼神后，说道：“我们暂时还不想做出改变。”
杨过皱眉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还不想加公会，想暂时继续留在游戏厅，但是也不要游戏厅的那些福利。”郑晶晶解释道。
陆小白点头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我想我们还没有做好加入公会的准备，游戏厅的允诺的‘合约’，福利待遇虽好，但我们现在大概是配不上的，所以可不可以再等等。”
枭王直言道：“等多久。”
“半年，不，四个月，等到四区联赛结束，我们全员lv5的时候。”陆小白直视枭王淡漠威严的目光，心中毫无畏惧。
枭王又问道：“如果到了lv5，还在犹豫呢？”
陆小白淡然一笑，“不会的，到时候一定会有一个决断。”
“关于未来，我们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但不是现在。”陆小白坚定道。
枭王似乎对陆小白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嘴角上扬：“好，我等你四个月，到时候如果实力变得不合格了，阿拉丁可不会收。”
陆小白重重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