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最后一场
原本可能要花三个小时甚至够久的手术，在林鸿神乎其技的动作下，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
麻醉医师和黄主任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一直到林鸿手术结束，还在回味刚刚林鸿手上，好像跳舞一样的手术刀。
将伤口缝合，把陆小白送出手术室之后，林鸿有些疲惫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排椅上。
虽说之前也经历过七八个小时的手术，但今天这台，不太一样。
整整五十七分钟的时间，明睛状态一直都属于开启状态。
三倍速的思维，飞速处理极细微处的细节，连续一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让林鸿堪称铁人的身体，也有些遭不住。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被透支。
关掉明睛状态后，林鸿还有些恍惚，好像看什么都有些快，眼睛和思维，开始跟不上身体。
从中午到现在，短暂的两个小时时间，林鸿就花掉了两万多点数。
“等到那小子醒了，要是知道我花了这么多点数，肯定会骂我败家的吧。”林鸿淡淡一笑，倒在排椅上，睡了过去。
安排好陆小白的病房之后，黄主任在手术室的走廊尽头处，拦住了关震一伙人。
瞪着眼睛，黄主任对着关震低声喝道：“我不管什么案子不案子的，一个医生，在手术台上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出来之后睡在医院走廊里，还要被你们带去警察局审讯？”
关震赔笑道：“黄主任，咱也是老朋友了，您就让我把林鸿带走，我保证，只要他是清白的，我肯定毫发无伤的把他送回来。”
黄主任眼神凶恶道：“清不清白的，等他睡醒了再说。”
关震无奈道：“黄主任您这就有……”
黄主任打断关震的话，挥手道：“我就在这儿看着他，等他睡醒了，我喊你过来抓他。”
说完，黄主任就径直走到了林鸿的对面，坐在排椅上，双臂环胸，紧紧盯着林鸿。
从医接近四十年，黄庭从没有见过一个人，有林鸿这样无理的天赋。
刚刚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林鸿下刀的速度，甚至一度超过了机器，而且在那种速度下，精度没有任何的减少。
一个小时的时间，下刀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变慢，也没有半刀出现差错。
黄庭自信，以自己的水平，即便是连续手术18个小时，也能不出现半刀差错。
但在保持精度的情况下，黄庭做不到林鸿那样，恒定的高速。
黄庭相信，就算再过四十年，也不会有林鸿这样一个，天赋高到不可思议，还肯吃苦的年轻人，出现在医院这样的岗位上。
一直到刚刚林鸿走出手术室，歪倒在排椅上睡着的那一刻，黄庭才知道，为什么首都人民医院的那个糟老头子，在林鸿跳槽到自己这边的时候，会生气到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了。
看着睡着的林鸿，黄庭自言自语道：“你可一定要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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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不走林鸿，关震就带着人，闯进了陆小白的病房。
但刚刚做完手术，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陆小白，显然没办法配合警察做笔录，更别说跟他们回警局去了。
在护士长的厉声喝止下，关震让手底下几个人去手术室那边，远远地看着林鸿和黄主任。
让他们等林鸿休息好了，直接带林鸿去警察局，自己则是在病房里坐着，等着陆小白醒过来，顺便回忆那盘诡异的监控录像。
一直到现在关震都没有想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够一拳把人打飞十几米。
又不是拍科幻电影，难不成世界上真的有超人。
如果不是监控录像没有任何被改动过的痕迹，关震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警察到之前，给监控录像做了后期。
在关震冥思苦想不得其果，两个当事人也都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关震接到了局长的电话。
“关震，张天虎这个案子，你就不要继续跟进了。“
没等关震张嘴问问题，局长就继续说道：“对外就说于今天中午，警方破获一起大型持械斗殴事件，以张天虎为首的集团组织，已经全部伏法。”
“还有，立刻把林鸿、博良和陆小白放了。”
说完之后，一句废话都没有，局长就挂掉了电话，留下一脸懵的关震。
带着几个手下离开医院之后，关震在路上，止不住的去想：这三个人，不会是什么国家保密机关，秘密培养的超能力者吧？
挂掉关震的电话之后，这个区级的警察局长，又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态度却截然相反。
“喂？王司令，诶对对对，已经搞定了，几个小家伙都放了，这事儿我会找新闻媒体公关的，您放心，监控录像已经销毁了，绝对不会留什么底子，那这次的功劳？哦好，就给出警的关震，行，您忙您忙。”
放下电话， 局长长出了一口气，张天虎和他的手下那群人，一直都是彭傅市警察眼里的一根钉子，但始终没有人想要去拔。
结果今天莫名其妙的，被人一锅端了，张天虎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有。
不过也没什么坏处，关震那小子，帮警局白捡了个一等功，升副局的日子，怕是也不远了。
至于一拳打死张天虎的那个人，和其他几个当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也不愿意再去多想。
毕竟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首都的正军职干部。
那三个年轻人，搞不好就是国家隐藏的什么大杀器，自己可不敢随便透露什么出去。
……
林鸿在手术室门口的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才悠悠醒了过来。
看到林鸿坐了起来，黄主任笑呵呵道：“醒了啊？”
林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疲乏道：“嗯，主任我睡了多久？”
黄主任笑道：“约莫两个小时。”
“刚刚警察来了，不过只待了一会，就收队了。”
林鸿轻轻点头，不难猜测，是博良给会长说了这里的事情，然后会长动用手段把自己几个人择了出去，把事情压了下来。
林鸿站起来问道：“我弟弟呢？”
黄主任笑道：“陆小白是吧？半个小时之前就醒了，我去看了一眼，伤口已经开始有了愈合的倾向，你弟弟体质不一般啊。”
林鸿精神萎靡的笑道：“打小他身体就好，在外面受了伤，隔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想都不用想，是因为陆小白这两天吃的那些奇珍异宝，在陆小白的身体里还残存着一些能量，没有被完全吸收，在这个时候开始修补陆小白的身体。
不过林鸿就算说出来，黄庭也听不到，不如随口编个谎话。
反正人与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就好比林鸿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可以一拳打死张天虎一样。
林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疲惫，然后才去到陆小白的病房。
看到林鸿，陆小白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扯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林鸿坐到陆小白隔壁床，笑道：“这下好了，我该怎么给咱妈解释？”
陆小白虚弱道：“只能告诉她，这几天学校有事，不能回家住了。”
林鸿躺在病床上，两手抱头，笑道：“也没什么事，你吃下的那些东西，能量余存的很多，受了这么重的伤，正好促进能量吸收。”
陆小白扭过头，眼神看向林鸿，问道：“你怎么回事，看起来这么虚弱。”
林鸿闭着眼，无奈道：“熊洛克教我的拳法，在时停界还好，身体能经受得住摧残，回到地球之后，只打了一拳，我身体就要散架了。”
陆小白内心惊诧，问道：“在地球上也能打出来时停界的拳法？”
林鸿漫不经心道：“可以啊，只要熟知气在体内的流转方式，身体经脉遭受的住，就可以。”
“以你现在的体质，也只能打出来一拳？”陆小白问道。
林鸿抱怨道：“打三拳也不至于累成现在这样，主要是打完一拳之后，又给你做了一小时高精度的手术，精神有些疲。”
陆小白笑出声来：“谢啦，哥。”
林鸿笑道：“客气什么，等你出院了，请我吃烧烤，要大油腰子。”
陆小白豪情万丈道：“吃，吃十八串！”
然后就因为情绪太激动，牵动伤口，疼的表情销魂。
哥俩有一搭没一搭的唠了会儿嗑，就相继睡着了。
但林鸿没睡多久，就被闯进来的小护士摇醒，压低声音，急促道：“林医生，来了几个出车祸的，人手不够。”
林鸿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等到林鸿走后，陆小白闭着眼，轻声笑道：“医生真的好忙啊。”
……
六点十分，界门开启。
陆小白悠悠起身，动了动身体，没有任何疼痛和不适，也不管林鸿听不听的到，放声大喊道：“哥！走了！”
然后一步迈出，跨进了界门。
乌图美仁嘴角咧开：“晚上好小白哥。”
陆小白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晚上好啊美仁。”
冰茶从房间里出来：“晚上好。”
顺子本来还有些高兴，但一想到晚上自己的那条石龙蚓，就有些泄气：“晚上好啊……”
除了骑着摩托去接艾娃下班的水木，黑甲小队的四个人，都安然无恙的准时来到时停界。
想了想，陆小白决定还是不告诉他们，自己差点就要死掉的事情，横着上个世纪的情歌，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为了弥补亏损的身体，陆小白弄了两只大补的雪鸡，一只炖汤，一只爆炒。
除了顺子，小队的其他人都是北方人，每天都吃米饭，其实对他们几个有些折磨。
于是陆小白用金面粉和面，蒸了十几个馒头。
金面粉除了明目、祛疲的功能外，还自带一股酸甜的果香味。
做成馒头，除了作为主食，还能当做几人明天的早饭，省心省力。
没有外人，陆小白也就不按着传统，要求六个人五道菜，算上两只鸡，也就做了三道菜。
雪鸡汤、辣子雪鸡和天宇笋片。
等到水木载着艾娃回来，陆小白把等级卡换给艾娃，笑道：“花了六万，下个月还你。”
艾娃潇洒挥手：“不碍事，反正我也用不到钱，早点还晚点还都一样。”
陆小白不再多说，招呼几个人，准备吃晚饭。
这天晚上，是陆小白来到时停界以后，吃的最早的一顿晚饭。
不到七点半，盘子和砂锅就被几个人清空，除了一些普通的调味大料，什么都没剩下。
陆小白很严肃的提醒冰茶几个人，明天早上有和猎荒小队的比赛，绝对不可以睡过头。
冰茶把备忘录提示器放到了客厅里，对陆小白保证道：“放心，绝对不会错过。”
陆小白对冰茶叮嘱道：“明天把馒头热了，就能当早饭，我带三个走，其余的留给你们。”
冰茶挥手赶人：“不会饿着他们三个的，你放心回去吧，我的大队长。”
陆小白眯着眼，点头笑笑，逐一和水木他们告别。
把两张自行车卡放在电梯和客厅之间的过道前庭，陆小白拿着那张电动车卡，带艾娃回去上合街的家。
“哥。”骑行在热闹繁华的大街，艾娃坐在电动车后座，突然出声。
“嗯？怎么了？”察觉到艾娃语气有些不对，放慢车速，轻声问道。
艾娃身体微微后仰，抬头看着没被巨树遮挡的天空，幽幽道：“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有阶级差异啊？”
艾娃的问题，让陆小白有些错愕：“怎么会这么说？”
艾娃轻柔的笑笑，说道：“我在任务所，做着最底层的工作，每个月赚着不到四千的点数，住在一室一厅的小树屋，大多时候一日三餐只是为了果腹。”
停顿了几秒钟，艾娃继续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小白哥你和我一样，都是处在最底层，只要能够活下去，就会觉得很幸福的那种人。”
“可是现在哥你现在住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就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吃的东西是我从前只在书上看到过的，骑的车是我辛辛苦苦攒半年，还舍不得买的电动车。”
艾娃把下巴搭在陆小白的肩膀上，歪着头笑道：“按照你们地球人的说法，就是资本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差距吧。”
陆小白被艾娃最后一句话给弄笑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艾娃很认真的回答道：“一本叫做《改革开放那些事儿》的，完全看不懂的书上。”
陆小白笑道：“哪有什么资本阶级无产阶级的，那都是地球上的东西，时停界这种拳头硬，资本就雄厚的地方，要比地球要简单的多。”
艾娃嘟着嘴想了一会，就放弃了：“听不懂。”
陆小白洒脱的笑道：“我月入两三万点数，吃着买都买不到的奇珍食材，生活最豪华的商业街，不还是要骑着这台小电驴，回到一室一厅的老树宅子睡觉？”
艾娃表情用力：“不一样吧？”
猛然拧动把手，电动车开始加速，陆小白大声笑道：“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都是自由自在的森林居民！”
陆小白爽朗的笑语，缓缓流淌在这个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满满生命力的城市里。
刚吃过饭，在街上散步，吹着晚风的青年人、中年人和老年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在街道上风驰电掣的年轻人。
是啊，没什么阶级的划分，也没有贫富的鄙视链，住在这座树比人多的城市里，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艾娃坐在电动车后座，张开双臂，大口大口的呼吸。
学着陆小白刚刚的样子，艾娃两只手围在嘴边，大声道：“我们是自由的！”
到了上合街，陆小白踏在楼梯上，一步一步回到了自己在时停界的第一个“家”。
明明只是几天没有回来，但陆小白总觉得，好像上一次睡在这里，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洗过澡之后，陆小白穿着宽松的短裤和白t，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轻轻晃悠。
自从小队成立之后，每天晚上，要不就是在野外渡过，要不就是一群人待在一起。
像这样自己一个人待着，还是自小队建立以来的第一次。
明明很早以前，就学会享受寂寞的陆小白，突然觉得， 好像热闹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在没有手机电脑的日子里，一群人的夜晚，总是要好过一个人的吧？
这么想着，陆小白从摇椅上起身，随便抽出两本书，借着街道上明亮的灯光，坐在阳台上，吹着风，看着书。
书页被风吹起，文字在夜里，伴着昏黄的灯光跳舞。
“小白哥！晚安！”艾娃撑在阳台的栏杆上，露出半个身子，低头对着陆小白大声说晚安。
陆小白把书合上，站起来扭了两下腰，笑道：“晚安啊。”
……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钟，住在梦楼古树的四个人，就被备忘录提示器的“哔哔”声吵醒。
冰茶和乌图美仁废了好大的劲，都没把在客厅里乱飞的提示器关掉。
最后还是洗漱完毕的水木，飞起来一把抓住提示器，丢给冰茶关掉。
四人吃过饭，拿起前庭的摩托车卡和自行车卡，出了古树大门。
冰茶和顺子两人骑一辆摩托，水木和乌图美仁一人骑一辆自行车，不急不缓的朝陆小白家出发。
在陆小白家楼下，乌图美仁对着上面高声喊道：“小白哥！我们到啦！”
陆小白从阳台探头出来，挥手道：“你们等我一下，马上下来。”
“水木姐姐，美仁，你们吃过饭了吗？”艾娃从五楼的阳台探头出来，朝下面大声喊道。
乌图美仁兴奋道：“艾娃姐，我们吃过啦！你呢？”
艾娃眼睛弯弯，青春洋溢道：“马上就下楼吃，你们今天要加油啊！”
乌图美仁两只手臂高高举起，元气满满道：“喔！”
陆小白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乌图美仁斗志昂扬的样子，笑道：“走吧，最后一场了。”
说着，陆小白掏出电动车卡，五个人匀速前往游戏厅，做约定好的最后一战。
黑甲小队五个人到达游戏厅外面的时候，猎荒小队也刚好来到。
坐在大越野车上的猎荒小队，和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混搭的黑甲小队，进行了长达十几秒的尴尬对视。
“不是刚拿到十万吗，怎么这么寒掺？”狮王坐在越野副驾上，率先打破了沉默。
陆小白直视狮王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队里没人有驾照。”
猴子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疑惑道：“时停界开车，不需要驾照啊？”
野猪从后座探出头来，大笑道：“这里只要你买的起车，知道怎么开，就可以了，不需要考驾照，也没有交警。”
乌图美仁大大咧咧道：“这样啊，那冰茶哥，等有钱了，我们也买一辆大车啊？”
狮王：“等有钱了？”
乌图美仁：“嗯，钱都花光了。”
狮王：“钱都花光了？十万？”
乌图美仁：“对啊，我们花…唔唔唔！”
冰茶一把捂住乌图美仁的嘴。
如果让狮王知道，拿到十万点数之后，几个人光是租房就把钱几乎花光，不知道会被其他队伍怎么看。
说不定还会被扣上一个“享乐主义”的帽子。
冰茶给陆小白使了个眼神，陆小白用极正直的目光对狮王道：“我们把点数拿去报名古拳法训练基地了。”
狮王面露疑色：“古拳法训练基地？熊洛克开的那个？”
陆小白点头道：“你知道？”
狮王点头又摇头：“听说过，大草在很多年前，没那么出名的时候，跟着熊洛克学了一段时间，但收费实在太贵了，我们队伍当时负担不起。”
陆小白奇怪道：“以猎荒小队的财力，几万点的费用，负担不起？”
狮王疑惑道：“十几万？开什么玩笑，好多年前，熊洛克一天的基础训练就要收费一万点，当初大草跟着熊洛克打杂，半个月就花出去十万多。”
陆小白：“一天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