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巫烛还是无赦
伽萤说的话到底起了作用，或者说狐仙面具人似乎是真的熟悉伽蓝，对伽蓝的承诺深信不疑，得到他确定不会动自己后，就从铜制视频摊后走出来。
只是他靠近的还是伽萤的身边，而不是伽蓝那一边，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对伽蓝有顾忌。
伽萤看了他一眼，好笑又好奇的对伽蓝道：“他是真的怕你。”
伽蓝还没说话，狐仙面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伽蓝向他望去。
狐仙面具人当即往后退了小半步，大半个身体就被伽萤挡住，成功避开伽蓝的视角。
他这个举动其实多余，伽蓝根本没看他多久就将目光落回伽萤脸上，回她的话，“我与它关系，和小萤与它的关系应该不一样。”
‘应该’这个词让狐仙面具人再次侧目，视线若有若无的观察伽蓝。
“边逛边说。”伽萤道，带头往前走。
伽蓝跟着她的步伐，狐仙面具人也没慢。
人多的路上，伽萤依旧有伽蓝为她阻挡迎面的行人，狐仙面具人则灵活得很，每次有人要碰撞到他的时候，都被他险之又险实际上很轻松的避开，从没让人真的接触到他的身体。
伽萤向狐仙面具人介绍道：“我现在叫伽萤，他是伽蓝。”
按理说接下来就该狐仙面具人自我介绍了，可狐仙面具人没应话，伽萤也没介意。
她笑道：“我应该叫你巫烛还是无赦。”
狐仙面具人脚步顿了顿，依旧没有脱离三人队伍。
从伽萤前面说出那番话其实就已经说明她认出对方的身份。
或者说，从昨天伽蓝把她拉到面具摊那边去谈话，除了地方近又人少之外，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对方在那里。
伽萤道：“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作为巫漠大狱的少主，登位仪式之一就是去泡流砂池，见圣兽无赦，滴血完成两者之间相连的秘术。
伽萤不确定这个秘术是不是相互的，毕竟往日的无赦都是沉睡状态，在她之前的几代巫漠少主继任仪式里也没听说它醒来过。而往日这个秘术更像是个摆设，一个象征，用处不大。
圣兽无赦一直沉睡在巫漠大狱内，坐标从未改变。巫漠少主更不会在巫漠中迷路，需要这个坐标来给自己指路。
这次会用到这个秘术，在巫漠大狱的历代少主中也算是头一遭了。
狐仙面具人也就是占了这具被伽萤取名为巫烛这具身体的无赦，在伽萤直接悠然的话语下终于开了口，说道：“巫烛。”
被他人占了自己以前用过十年的身体，还是用自己以前伪装出来偏男性化的嗓音和自己说话。
伽萤并没有觉得哪里别扭，接受得很快，还能从对方的回答分析出一些信息。
“你不喜欢无赦这个名字？”
她就好像和一个熟悉却许久没见的友人交流，态度自然又又好。
“那不是名字。”狐仙面具人，或者说已经能被称之为巫烛的巫漠圣蛇说道。
要说他和伽萤当初还是有些区别的，说话语调上的区别，可能是还没习惯说人话，语调上还能听出来几分生硬的平板。
“不是名字……”伽萤思索了下，说道：“我愿猜过，无赦这个名字就是巫蛇的谐音。”巫漠大狱在某些方面就是这么不风雅，这么直接粗暴。
“如果不是名字，这个代号代表的含义就不那么好了。”伽萤道。
巫烛没接话，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伽萤也没在这方面深入追究，换了个话题问他，“你怎么夺的这个身体？”
巫烛道：“你回来那次我醒了。”
伽萤想到自己那次短暂魂穿回来的原因，“因为我回来的动静惊醒的？”刚说完，她想到更关键的因素，低头往自己领口望了一眼，“不，应该是被巫祖花印的动静惊醒。”
如果巫烛那么容易醒来早就该醒来了，那么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身怀巫祖花印。
巫烛无声默认她说的没错。
“然后等我离开，你就打了这个身体的主意？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身体。”伽萤把好奇摆在明面上，说话的方式也直球得不行，“咦，你其实是雌的吗？”
“……”
隔着狐仙面具，伽萤都能感觉到这一刻侧头看向自己的人无比沉郁的心情。
伽萤无辜道：“论身体的好坏，巫漠大狱里有不少比这个更好的选择。”
当然不是说巫烛这个身体不好，而是那段时间被蛇谷孤儿糟蹋了一回，正处在走火入魔功力倒退，身份尴尬的境地，相比之下三阁五院还有更好的选择。
巫烛气恼的转回头，看也不看伽萤的说：“你以为占人身体那么容易么。”
“哦。”伽萤这就确定了，对方也不是想占就占谁。
巫烛显然也为这点不满，不需要伽萤接着询问引导，他已经接着说：“这具身体被你们来回折腾已成开了口子的容器，修炼的又是般若心经，与我血脉秘术相连，才叫我占下来。”
“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伽萤笑了。
不愧是活了那么多年的巫漠大狱圣兽，这智商和人已经没什么差别，还可以称得上一句老奸巨猾。
巫烛这话分明是看出她的试探，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他危害不到其他人。但是同样的，现下这具身体是他唯一能占下的，还多亏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让他放弃绝无可能。
“这具身体你若想要便给你，我原本让师傅帮我看着，也不过是不想被那个人占去。”
巫烛没说话，朝伽萤看来的一眼却比之前更亲近温和些，很显然伽萤这句话让他满意。
伽萤又问：“你来无烟城多久了？”
巫烛道：“五日。”
伽萤：“我听鸢鸢说你从不在某处多停留，是这里比较好玩？”
提起这个巫烛就来气，不是它不喜欢在某个地方停留，而是被人撵着走。
它刚占了个人身没一会就被巫漠大狱内阁的人发现了，将巫漠大狱沉沙造成混乱后离开，依旧没潇洒几日就被各种传闻逼成江湖公敌，尤其是这小家伙嘴里的巫鸢是追在它身后最紧的一个。
如果是它的本体自然是不怕巫鸢，可现在它占下来的身体功力受损倒退不是巫鸢的对手。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无烟城属于无意之举，无烟城日头迎客的规矩让它轻松入内，然后就是无烟城主的庇护，让它终于可以轻轻松松以人身在这世间玩耍玩耍了。
这时巫烛就听到伽萤的声音，“是沈无烟在帮你吧。”
伽萤说着去看巫烛，隔着面具自然看不到它的表情，不过它又扭头看自己的动作就知道它对她说的话有反应，多半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