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怕
白竹明当然不会给他,毫不犹豫展开双臂挡在青惟面前:“你们不来激怒她,她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摔在地上的青惟看着白竹明保护自己的身影,理智稍稍回笼,眼神也清明起来,不再是漆黑一片。
“她是妖精!”那个人弯腰拿起一块砚台举起来威胁白竹明,“快给我!不然我就砸死你!”
白竹明丝毫不退让,强硬地说:“我说了,别再激怒她了!不然所有人的性命都不保了!”
那个书生也已经没有理智了,直接举着砚台就向白竹明砸去!
青惟看到有人要伤害白竹明,直接一把推开他,袖口射出一根青绿色的羽毛,直直飞向那个书生的手腕,瞬间穿透了他的手腕,鲜血直流,砚台也掉在地上。
飞溅的鲜血和那个书生的惨叫声,让其他书生更加恐慌了,恨不得所有人挤到一起,甚至有人都要吓哭了!
梁兄抱着他的书童转过身,不让她看,自己虽然也怕得发抖,但还是安慰她:“别看,没事的,没事的。”
白竹明被推倒在地,看到那个书生流血的手腕也是一惊,回头看向缓缓站起来的青惟:“青儿!不要!”
青惟右手一甩,直接将火铃铛握在手中,火铃铛的铁链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发烫,看来不给这些凡人一些教训是不行了!
“青儿!”白竹明想也不想就用双手握住火铃铛,这铃铛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识过的,不能让她乱来!
可是此刻火铃铛的温度极高,白竹明的手心直接被烫出了好几个大泡,疼得他冷汗直流,满脸痛苦。
青惟看到他受伤了,赶快收回火铃铛,蹲下来查看他的手,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白竹明摊开被烫伤的手心给青惟看,喘着粗气摇了摇头:“青儿,是他们无知,说了那些话。可是,可是你不能这样做,不然就真的应了他们说过的话了!”
青惟把白竹明手上的伤也算在了这群书生的头上,凶狠地说:“是吗?那就真的让他们见识见识妖的厉害!”
她直接冲着手腕受伤的书生飞扑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扔出老远!
“啊!”那个书生惨叫着撞倒了好几张矮桌,口吐鲜血在地上抽搐着。
有的书生受不了这种惊吓了,直接腿一软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
青惟不屑地一笑:“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如此没有骨气的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何来的优越感!”
她一挥手,整间学堂的桌子全部被掀翻,所有人都被这力量打倒在地,顿时哀嚎一片。
白竹明也倒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看着妖异的青惟满脸担心,挣扎着说:“青儿……”
青惟如同死神一般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用念珠砸伤白竹明的书生,张开手掌,手心出现一片羽毛,那羽毛顿时化作一把匕首。
书生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都不敌心里的恐惧,闭着眼睛大声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青惟慢悠悠地晃着匕首说:“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就死的。”
她一抬手,目光一狠,直接将匕首刺进那个书生的大腿处,然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任由鲜血喷洒在自己的手上脸上。
“啊!!”书生抱着大腿痛苦的哀嚎,在地上挣扎着打滚,“妖女!啊!白竹明!你这个混蛋!带这个妖女来害我们!”
听到他辱骂白竹明,青惟握紧了匕首,这次的方向是他的脑袋:“还有力气说话?”她说完直接抬手将匕首刺过去。
白竹明挣扎着跑过来用身体挡在那个书生前面,虽然他知道青惟不会伤害他,但还是有些害怕,干脆闭上了眼睛。
青惟看到眼前的人变成了白竹明,目光一紧,赶快控制手上的力道转变了方向,收回匕首,瞪着白竹明:“你干什么!我若是收不回来,你就死了!”
白竹明心跳如擂鼓,喘着粗气用自己被烫伤的手拉着青惟的衣袖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青儿,别这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伤害你?!”青惟怒气冲冲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别忘了!我是妖啊!”
“我没忘!我知道!我还知道我喜欢你!”白竹明缓缓站起来,伸手拿走青惟手中的匕首,一只手轻轻触碰着她长着羽毛的脸,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轻轻地说,“我还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你不会伤害我的。”
白竹明一松手,匕首掉在了地上,化成一片羽毛。
青惟看着深邃他的眼眸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开始清明,脸上的羽毛也都慢慢退回去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弦又一次被他拨动,缓缓地说:“我刚刚的样子,你不怕我吗?”
“不怕。”白竹明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我担心你,担心你因为他们脏了你的手。”
青惟抬手轻轻摸了摸他被砸地乌青的眉骨,心疼地问:“疼不疼?”
“不疼。”白竹明摇摇头,从袖口拿出那串念珠,“这个,这个怎么办?”
念珠一被拿出来,青惟立刻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快收起来。”
白竹明赶快把珠子重新放回袖子。
“有点东西。”青惟放下手看着白竹明的袖子说,“看来你那先生,确实有点关系,能搞到这样的法器。”
说起先生,白竹明看了看身后已经疼晕过去的书生,再看看不远处同样晕倒在地的先生,整间房间的狼狈模样,开始发愁:“这,这可如何是好……”
青惟的目光看向墙角蜷缩的那一群书生。安静如鸡的书生看到青惟的目光都好快低下头,又互相挤了挤,生怕她过来吃人。
白竹明以为她还要有什么动作,拉住她的衣袖:“青儿,嘶!”
这一动作弄疼了被烫伤的手心,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青惟担心地看向他的手,心疼地吹了几口气想帮他舒缓一下,然后忍不住责备:“他们不过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你又何必这样尽力救他们!你记住了,我的火铃铛,不是轻易能碰!”
“我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你。”白竹明任由她吹着自己的手心,面露愁容,“这书院,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这事情传出去,恐怕我在这附近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书院被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来念书?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恐怕方圆百里的书院都不敢接受自己了吧。
“你还想待在这里吗?”青惟看着他问。
白竹明不懂她这一问的意思,还是老实地点点头:“嗯,毕竟我一直都在这里读书,先生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到底是学识渊博。”
“学识渊博还能说出那样的话?”青惟不屑地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先生。
白竹明突然唇角一弯:“如果我以后不能读书了,就跟你上鸡鸣山砍柴好不好?”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青惟松开他的手,看着他不舍的样子,后退两步,双手结印,“你离我远一点。”
白竹明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还是后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青惟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举过头顶,青绿色的光从指尖泛出,如同水波纹一般一圈一圈向四周荡开。
白竹明惊讶地发现被撞倒的矮桌全部自动起来了,散落的笔墨纸砚也都回归原位,房间里其他的书生都目光涣散毫无意识了。
青惟的眉头微蹙,额头泛出细细密密地汗珠,口中的咒语不停,法术也依旧在运转。
毫无意识的书生们开始朝着自己的座位移动,晕倒的先生也双脚悬空飘向矮桌旁坐下。受伤的书生也趴在了自己的矮桌上。
过了一会儿,青惟收回法术,浑身乏力跌坐在地上。
白竹明赶快过去半跪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担心地问:“你怎么样?”
青惟虚弱地摇了摇头,靠在他的怀里眼睛都不想睁开。
白竹明看着四周疑惑地问:“你这是把时间倒流了吗?”
“怎么可能,时间是永远不可逆的。”青惟虚弱地解释,“我只是恢复了周围原来的样子,把这些人的记忆给抹去了而已。”
“抹去记忆?”白竹明心头一惊,“竟然还有这样的法术?”
青惟稍稍缓过来一些,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这有何稀奇,我师父还会修改记忆,可惜我还没有学会如何修改,只能直接抹去这一段记忆。”
看来那老头儿说得没错,这需要深厚的法力支撑。
“可是……你这是为什么?”白竹明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不明白,“这样做搞得自己如此疲惫。”
“笨蛋。”青惟唇角一弯,“这样一来,没有人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你还可以继续在书院里读书,不用去鸡鸣山上砍柴了。”
白竹明才意识到她做这些是为了自己,心中有些内疚,抱着她,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青惟挣扎着起身,来到受伤的书生跟前,手掌覆在他的背上,利用法术帮他修复表面伤痕,实际上身体受得损伤,她才不想管呢。
然后又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再耗干了所有的力气之前,向白竹明伸手示意他过来。
白竹明走过去,刚触碰到她的手就感觉身体一轻,差点摔倒,看向四周,哪里还有什么学堂书生,他们已经来到鸡鸣山山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