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间余额

    护腕给了我新的可选任务链：观察至高会的地下工事，找到拉姆齐星这套体系的漏洞。

    奖励积分竟高达800分。但是，风险是a级，被“格式化”成为“至高公民”，从此失去自由。死了还能复活，一旦被格式化，所有任务都将失败，而我也将无法被晶灵复活。

    发现拉姆齐之上的神秘文明，奖励300积分。风险为b级，有可能死亡。

    来到至高会，我苦苦寻找着这里的地下入口，未果。用护腕与阿鱼通了话，阿鱼说，那是个我不会想要看到的世界。

    那里，有着很多时间的奴隶，有的一出生就没有了自己的时间，而有的，过早透支了时间，失去了自由。

    原来，在拉姆齐星上，时间是可自由交易的，遵循《拉姆齐商业法》。它可以让你用自己的时间，兑换他人的时间，但时间作为一般等价物，有时候会被用来购买物品。而当时间被公然物化，势必导致资本的无序扩张。真正的富裕者，可以拥有大把他人的时间，而当一个人的时间透支超过30个拉姆齐年（相当于一百个我们地球年），他失去自由，被强制带到至高会的地下，挖矿，造工事，组装机械。

    那之前感受到的，地狱般的气息，正是来自至高会的地下。阿鱼劝我不要去，那里是杜扎德辉煌下的阴影，也是拉姆齐星社会最不堪的一面。

    如此肮脏的制度，却因为维护它的力量，远胜过想要颠覆它的力量，而被维持。反抗？不存在的，所有时间的奴隶，都会被强制安装芯片，如果被发现有反抗的想法，你的全身就会被替换成机械，留给你的只有那半机械的头颅，和痛苦的记忆。

    护腕提供的资料显示，这种“机械嬗变”的倡导者不是别人，正是拉姆齐，而拉姆齐本人，虽然有着机械化的身躯，但有着硅基化的脑部，因此，拉姆齐的意志，有可能并不属于人类，而晶灵的对手，极有可能是另一种硅基生命，而非人类。

    而当初小老头被捕，正是因为时日无多的小老头，已经度过了三十个拉姆齐年。根据《拉姆齐公民法》，任何消耗了三十年的公民，将被带到至高会的地下，失去自然人公民资格，成为“至高公民”。而当这样的人因为老弱病残失去劳动能力，或拒不接受工作安排，等待他们的就是“格式化”。

    疑惑的是，为什么非要保留脑组织，而不是完全机械化呢？这不是留下了反抗意识，增加风险吗？

    “至高公民”的脑，不会衰老吗

    关于时间交易，阿鱼给我用小飞碟，送来了一个平板，让我浏览一下。当然，我还不是公民，没法用时间买东西，所以阿鱼并不担心我挥霍时间。

    时间能买的东西还挺丰富，价格也十分诱人。

    花半年就可以买公寓房，这意味着，拉姆齐公民，一年半可以买房。

    花一天时间，就可以买春，附赠双人体检报告，安全可靠。

    还能入股至高会，每人限购三年。

    当然，买卖自由，并不是只有消费，也有售卖。

    拉姆齐人要想获得更多的时间余额，就得想办法，提供有价值的商品，换取他人时间，否则，三十个拉姆齐年一过，就成了永久打工人了。

    而当我频繁点击之后，发现了很多小孩子的器官寄售信息，出售者为监护人，更离奇的是，全部自愿。并且，价格几乎都没有超过一年。

    要知道，三十个拉姆齐年的前五年，被视为未成年阶段，这一阶段的拉姆齐公民，是没有时间交易的权利的。要想参与，就必须经过监护人允许。

    “阿鱼，卖了器官，他们会死吗？”

    “不会的，机械改造一下就行啦。”

    不难想象，拉姆齐为什么是个高度发达的机械人文明了，物资匮乏，就不得不消费，消费超额，机械改造，想赚钱，就出卖自己，还是机械改造。

    最后，只有颇具才能与地位的人，或者是为拉姆齐社会体系服务的人，才得以保留全部人类特征，而资质一般的人，注定余额逐渐透支。

    看上去挺完美。连时间都被拿来交易，这些矿我如果自己挖，那就是傻。应该搞一片矿，雇人开挖。

    其实我算了一下，要是把自己器官全卖了再让晶灵帮我复活，花一百积分，我可以合法买到一片不错的矿区，并雇人开挖。可惜了，现在我既不是“公民”，也没有积分。

    当然，性价比最高的还是直接生孩子，时间余额满满。

    “阿鱼，你知道你父母在哪吗”

    “不知道，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消失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没余额了，成为了至高公民，与我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再次相见，是什么时候，还认得我吗。”

    “应该不只杜扎德有至高公民吧，不出意外，这星球上每座城市都有。而这里的食物，吃了便逃不掉了吧。”

    “为什么要逃？”

    “半机械人统治人类，依赖人类的繁殖能力，万一哪天人类生育率大减。。”

    感觉自己发现了漏洞，可护腕却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透支时间，一天和十年的待遇都一样？这样的话岂不是。。。应该有额度吧？”

    “都一样，全部没收！额，要不，你也加入公民，自己试试看？”

    “算了。。。我还不太想变成至高公民。”

    阴暗的至高会地下，其实入口众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警戒。当我斗胆进入，一位看不太出来性别的工作人员迎面热情招呼我，向我介绍地下水养殖系统。

    杜扎德的地下水系统，有发电、鱼虾养殖，还有大型民用水利工程。参观者可以免费捞鱼，这鱼在地下清澈的暗流中，生长繁殖快，也不腥，但是需要大量快速食用，否则长大长老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很快，就有个小小的套路出现了：工作人员说，只要花“少量余额”，就可以自建鱼塘，引入地下水，拿来吃或者销售都行。

    这。。我要建！搞钱钱（时间）！一打听，竟然需要一年余额。。。不知道问阿鱼借能不能行。

    好奇庞大的地下水电工程，最后发的电都用来做什么了？为机器人提供电力吗？嗯，很有可能。

    如果，人类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永生，真不知，算不算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