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权衡利弊
顾衍把见家长的时间安排在周六的晚上。
临近四月，医院的患者骤增。
顾衍连着好几天加班到深夜，他不想半夜再折腾回去，打扰苏安休息，所以每次加班晚了，就直接睡在医院。
那晚他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下了个早班，刚走进车库，他给苏安发了条语音：
“我现在回家接你，快想一下去哪吃饭？”
“在家吧，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有鳕鱼，咖喱鸡，洋葱”
幽静的地库里，回荡着苏安报菜名的声音。
顾衍嘴角勾起，边听边往前走，快走到车前时他的脚步停住了。
他看到车前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人也正看着他，眼神猥琐又诡异。
顾衍认得他，他就是几个月前那个恋综的副导演陈冲，之前因为蔡光童的事跟他说过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后来因为苏安的事还查过他，但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如今陈冲突然出现，隐隐透着反常。
顾衍低头按住语音通话，回复道：
“好，我马上到家。”
顾衍熄了屏，走上前，陈冲先一步拦在他的面前。
顾衍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绕过他后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陈冲没想到他活生生一个人，直接被人无视了，急忙开口喊了声：
“顾先生－－”
顾衍转头：“有事？”
陈冲扒着车门，呲开了一嘴大黄牙：“有事有事，顾先生，我找您有点事。”
顾衍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夹在嘴里点燃了，才沉声道：“说。”
“顾先生，您时间宝贵，没什么大事我也不能来打扰您，听圈里人说之前榕城娱乐那条新闻是您买下的”
顾衍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闲着没事来探消息的。他上下睨了陈冲一眼，拧了把车钥匙，车身开始慢慢震动。
陈冲看他要走，直接说明了来意：
“顾先生，我手里也有一条新闻，想找您帮我－－估个价。”
顾衍松下离合，冷冷地看他一眼。
陈冲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视频，用手托着手机伸向顾衍的眼下。
视频里男人的浪笑声和女人们白花花的皮肤交缠在一起，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顾衍觉得全身的血“唰”的一下，从头顶倒流到脚跟。
他面色发白，手也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看到顾衍的反应，陈冲知道交易有戏。
他食指点着视频旁白道：“那时候我们哥几个去酒吧，苏小姐就在里面做了，她跟我们玩了很多游戏，如果当时知道anna跟顾先生有关系，我们说什么都不会碰的，更不会录下这个视频，您说，这都是巧了不是”
顾衍感觉自己跟个机器似的，看着陈冲叭叭叭地说着话，却没有一句能被大脑读取解析，他双手紧握，指尖几乎扎进了肉里。
“谁知道那么有缘，恋综的时候我们又见面了，anna小姐还是那么的风情万种，令人着迷”陈冲用油乎乎的舌头舔了舔嘴巴，就像是一只狗伪装成人的样子，内心却装着最肮脏龌龊的想法。
“她勾引我，我一时把持不住，又与她发生了关系，谁知后来这个臭婊子居然为了钱，一脚把我踹了，她为了跟您炒cp，借着顾家上位，嗐，您当她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呸－－破鞋，不知已经被多少人上－－”
顾衍抡起拳头一拳将陈冲砸倒在地，两眼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陈冲被这一拳砸蒙了，他嘴里立时泛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顾衍跟疯了一样骑在他的身上，揪着他的领子左右开张：
“我艹你妈，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再敢说一句试试，我艹！”
陈冲抓住他的拳头，爆起全身力气将他从身上推下来，刚立起身子，又被顾衍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在背上，他往地面扑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陈冲闷哼一声，血从他的嘴角缓缓往下流。
顾衍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用力抬起脚还想踢他，陈冲只得回身去挡他的腿，挣扎着喊道：
“顾先生，你冷静一下！”
顾衍也扯着嗓子怒吼：“冷静你麻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碰她，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顾衍完全气红了眼睛，踩着陈冲的脊背，扯过他的手掌，将那只猥琐的食指生生掰断，又将他的手臂往后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陈冲的手臂就脱臼了。
“啊－－”陈冲瘫在地面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顾衍对着他的身侧猛踹，他又被踹翻了两米。
随后顾衍跳上车，一脚油门踩下去，疾速驶离了车库。
顾衍简直被陈冲的话气疯了，觉得心都在滴血。陈冲当着他的面放出这么不堪的录像，简直是把他的面子里子都一并踩在了脚下。那是苏安，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他们怎么敢？
苏安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在岛上她身上的吻痕，还有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是受陈冲胁迫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每一次权衡利弊之后都要把先他排除在外，为什么不信他？
顾衍猛然拍向方向盘，喇叭声骤响，车身随之一震。他的疯狂暴躁的情绪推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他想马上回家问问苏安，真相到底是什么？
顾衍带着无数个问题冲上楼，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又噤了声。
屋中四处弥散着饭香，厨房里不时传来翻炒的声音，苏安听见有人进门，从一片蒸腾的白气中抬起头，说：“回来了。等一下饭就好了，你先去洗手。”
顾油看着她沉默了半晌。
苏安觉出他有些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
顾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开口道：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我去洗手，等下来帮忙。”
顾衍说完，走去了卫生间。
苏安盯着他的背影，看出顾衍的心情不好，可她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饭桌上，顾衍端着碗，有些失神的盯着前方。
苏安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苦笑了一下问：“你说，如果一个人遇到了困难，必须要放弃一样东西，那被她舍弃的东西是不是就是对她最没用的那个。”
苏安心里一阵抽痛，她拿着筷子不自觉的捣着碗米的米饭，淡言道：
“不一定。”
她对上顾衍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也许会是她最在乎的那个。”
顾衍的眼睛终于找回了聚焦，两个人对视着，无数种情绪在两人的眼神中相交织，最终，顾衍先垂下眼皮，抬手给苏安夹了一个鸡腿，说：
“这句话听着不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