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想你，不止今天
“顾医生，这是你要的片子。”
“嗯。”
顾衍昨夜一夜没睡，一上午又忙得脚不沾地，写病程、看手术案例、修改医嘱、发论文……
做医生就是有这点好处，如果不想闲下来，那就永远都会有做不完的事情。
“顾医生，听说您副主任头衔很快就批下来了，我们科室的同事想找天时间给你庆祝庆祝。”小护士大眼睛扑闪，一脸的崇拜。
“这个病人恢复的不错，今天可以把引流管拔了。”
顾衍把签好的文件交给护士：
“庆祝就不用了，等真的升职，我请大家吃饭。”
小护士乐的屁颠颠的走了，顾衍才得空坐下来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叮咚--”
顾衍翻开手机，苏安发来的一个小太阳。
“酒醒了？”
“醒了。”
“以后少喝点。”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还在输入”…
两分钟后，顾衍又望了一眼。
“对方还在输入”…
顾衍被气笑了，直接打了直球。
“写论文呢这么费劲？”
十秒后，苏安发来：
“我就是臊得慌，不知该从哪儿下嘴…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追你也是认真的，你以后看我表现，我会让别人都羡慕你嫉妒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顾衍怀疑她还有些醉，不然怎么说的都是中文，他却看不太懂。正好顾未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深究，回道：
“好。”
苏安脱口而出：“会一天比一天好。”
结束了电话，临近正午交班。
顾衍收拾完东西，准备吃个饭再去产房去看看宋希雅。
她今日搬进了榕城医院下属的高端月子中心，刚生产完，身子还在恢复阶段。顾未扔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陪在他们母子身边，寸步不离，就差把家搬进去了。
刚才顾未打电话让他吃完饭顺道打包一份乌鸡汤带过去。
顾衍刚走出门诊室，就看见护士站的女人们都杵在那里悄悄看着他。
他放慢脚步摸了把自己的脸，莫名其妙。
“他就是顾衍。”有人对骑手说。
“顾衍医生是嘛，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宽敞的门诊走廊，骑手抱着一捧比口铁锅还大的玫瑰花，红艳如火，花香四溢。
再回头，一众护士笑得眉飞色舞，正勾肩搭背窃窃私语。
顾衍的脸色红白变幻，艰难地抬起手签收完，捧过花回身踹开门诊室的大门，大步走到桌前站定。
玫瑰娇艳欲滴，大红色的花瓣上还沁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花丛中间，有张卡片，外壳写着顾衍医生收，清秀的字迹顾衍太熟悉了，这tm不是苏安搞得鬼还能有谁！
他拿下来，猜不到里面写着什么话，可红玫瑰都送了，想必是情啊爱啊，那些肉麻的句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
他此刻似乎有点儿明白过来苏安说的“让别人羡慕你嫉妒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顾衍捂着脸，心理建设做了老半天才屏着息打开卡片，里面只有一行小字：
预祝您元旦快乐！
交班的医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顾医生坐在门诊室，眼底乌青，正看向桌子上的一捧红玫瑰发愣。
“顾医生还没走？”
顾衍回神，看了下时间：“就走。”
交班医生提醒道：“花别忘了拿。”
顾衍脚下一滞，打开抽屉拿个n95把自己的脸围了个严严实实，带上帽子，才敢抱着花下班。
他堂堂一正经医生，托苏安的福，跟做贼似的。
然而就那么寸，他单手环着一大捧红玫瑰下电梯，周身弥漫着花香，待电梯门徐徐打开，他的亲哥顾未提着饭桶就站在门外。
兄弟俩隔着玫瑰两两相望，无数只草尼玛从顾衍地心间奔腾而过。
顾衍硬着头皮走出去，他瞥了顾未一眼，发觉顾未正蹙眉看着他，看得他愈发尴尬和羞耻。
“想问就问吧。”
顾衍受不了了，“总憋着容易发脑溢血。”
顾未瞪他，骂了一句，而后盯着那捧玫瑰花，问：“这是你要送别人的，还是别人送你的？”
顾未答：“送我的。”
“噢……”这一句意味深长，仿佛掩盖了千言万语，也仿佛十分无语：
“沈轻月？”
“不是。”顾衍追加道：“跟她没关系，挺多就是个同事。”
顾未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勾唇笑了。
这一笑把顾衍笑毛了，问道：
“你笑什么？”
“为你高兴啊，你还挺有市场的。”
顾未加了一句：
“真是看不出来。”
哪有当哥的这么调侃弟弟的，顾衍回呛：
“就允许你天天跟在嫂子后面洗尿布，就不允许我谈个恋爱，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枉我天天累得要死还帮你送鸡汤。”
看到顾衍不大舒坦，顾未扯着他愣是不让他走：“我真是替你高兴，老铁树开花，赶明儿你嫂子出月子了给你办一桌，喏，拿着。”
顾未把手里的饭桶递到顾衍手里扭头就走。
“什么？”
顾未边走边扭头回道：
“乌鸡汤，打了送来。你嫂子那离不开人，赶紧地。”
我艹，你来都来了…
顾衍将白眼快翻上了天。
他只能捧着红玫瑰穿梭在食堂里打完鸡汤，又送去月子中心，自己忙得饭都没吃上一口。
走到停车场，顾衍掏车钥匙的时候带出那张卡片，元旦快乐。
这还快乐个鬼啊。
驱车回到家，厨房里只有冷锅冷灶，顾衍解开衬衫上的三颗纽扣，躺倒在沙发上。
“叮咚——”
一条消息及时蹦进来。
“收到花了吗？”——苏安
顾衍气得不想回：“收到了。
苏安说：“你知道我送你玫瑰代表什么嘛？”
代表什么？顾衍暗道，代表你有钱烧的慌。他简直不想理她。
见他没有回话，苏安那边又发来了信息：
“代表我想你，我说的不止今天，是过去十年地每一天。”
直白得猝不及防，顾衍看了眼，靠在沙发的垫子里陷入沉默。
当久违的情话再度听到，觉不出牙酸肉麻，只觉得恍惚，曾经的滋味儿一点点漫上来。
“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两秒后，苏安回道：
“你不喜欢吗？”
这个问题直叩灵魂。说实在地，顾衍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这种感觉很微妙。
分手之后，顾衍规划妥当的生活里，没想过苏安会卷土重来，靠近他，打乱他的节奏，因此结局未知让他感到忐忑。
又很没出息的，让他体验到许久不曾尝过的新鲜感。
“元旦那天，可以一起跨年吗？”——苏安
顾衍回道：“那天有约了。”
两秒后：
“约了沈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