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追我就很容易
十年前，苏安有一阵子因为忙乎姚桂芳的事情，成绩跌下神坛。
下课铃响后，她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浑身轻松的往桌上一趴。
结果班主任还没走，叫道：“苏安？”
苏安支棱起来：“老师，有事吗？”
班主任说：“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苏安自我安慰，应该没事吧，说不定只是跟她交代换班级的事情。
她缓缓起身，就听班主任吩咐：“把你的卷子拿上。”
五分钟后，苏安乖乖站在办公桌旁，垂着手，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班主任不知是生气，还是稀奇，抖着卷子笑了一声。
时间紧迫，班主任比上课时更直白，问：“你知道这几次考试自己的名次吗？”
苏安回答：“我们学校不排名。”
“是不公开排名。”班主任说，
“其实老师和学生心里都有数，哪天世界上的考试不再参考名次，才有可能真正的不排名。”
苏安不知道怎么接，干巴巴地：“噢。”
班主任拿出全校前百名学生的成绩分析表，抽出苏安的那张，说：“你的成绩优秀、稳定，综合下来基本都是年级第二。”
跟苏安心里预估的差不多。
班主任说，“万年老二，不错啊。”
苏安一头黑杠：“还好，跟王八同寿。”
班主任道：“你是我们学校最有资质的学生，前二十名学生里，只有你偏科，你的生物只要达到a班平均分，你就还是最优秀的那个。”
苏安早听过这话，说：“我的生物成绩确实不太好。”
班主任严谨道：“不及格，属于中下水平。”
“嗯……”苏安想了句服软的废话，“对不起。”
班主任语气温和，态度犀利：“不用道歉，先弄清楚你是学不会，还是压根儿不肯学。”
“我学不会。”
“真的？”
苏安迂回地说：“我很喜欢‘万年老二’这个外号。”
“但我不喜欢成绩差的学生。”班主任毫不避讳。
苏安有些惊讶于老师的直白，说：“没关系，我爸妈都不怎么喜欢我，别人不喜欢也正常。”
班主任看着她，过了将近半分钟，笑道：“一步步来吧，起码把卷子改好，把落下的课时补上。”
苏安识时务地说：“知道了，老师。”
“还有一个硬性规定。”班主任说，“你不许再迟到，女孩子别磨磨蹭蹭的。”
顾衍来拿生物卷子，听见后说：“老班，这太难了。她除了做题不慢，干什么都很慢。”
苏安点点头：“我走路也慢，再不走该耽误下节课了。”
班主任瞬间没了脾气：“行了，都回去吧。”
苏安跟在顾衍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苏安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她凑近顾衍的肩膀一闻，立刻被被呛出八丈远。
她捂着鼻子，眼睛瞪的又大又圆：
“学校规定，在校学生不能抽烟。”
顾衍说：
“你哪只眼看到我在学校抽的？有科学依据吗你？”
苏安也不清楚，只一味地想打压这个老烟民的气焰：
“反正我妈以前都不让我爸抽烟。”
“哦。”顾衍问：“那你爸听吗？”
苏安爸妈早就因为感情不合离了婚，她一时语塞，答案都写在了脸上。
顾衍说：“你妈都管不了你爸，你确定要管我？”
这人哪来的脸理直气壮，苏安气道：“谁管你，神经病。”
下了楼，苏安冲身后翻了个白眼。
这什么人，年纪轻轻不学好，满身的烟酒味。
难道真是混社会的？
顾衍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嚷道：
“谁tm骂我？”
苏安浑身发了个寒颤，低下头掏出卷子，开始做题。
不知道做了多久，最后被一道生物题困住了，犹豫再三，也选不了答案。
快下课时，顾衍从她身边经过，掠过她手上的卷子，快速说：
“选c。”
回来的时候他又往苏安卷子上看了一眼，那道选择题的括号里赫然写着个“b”。
苏安转一圈笔杆，用眼神传达出“就你这个学渣，我才不相信你”。
顾衍的面部肌肉都没动一下，无所谓地收回目光。
放了学，苏安着急给姚桂芳送饭，收拾好作业就往校门外走。
为了抄近道需要穿过一片隐蔽的小树林。
可是今天在树林的中段她就被人堵了。
f班的那几个千金学渣小姐不知道最近脑子长了什么泡，组了一个“五公主”的姐妹团，已经私下欺负苏安好几次了。
“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可真会装，怪不得迷得顾衍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我们怎么都追不上…”
“打不服你是吗？上次被你逃了，我看你今天要往哪躲。”
“先把她衣服扒了…上。”
五个人同时上前将她围住，她们卷起了衣袖，有人拿着手机，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
“来人啊…唔…”
苏安的呼救刚出口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几个女孩笑着扑上前开始撕扯她的上衣。
苏安奋力挣扎，却不敌几个人的蛮力。
校服已经被脱掉扔在脏污的土地上，t恤也被她们用力撕扯到腰腹上。
“你们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人似乎还强压着火气。
五公主们手中一顿，回过头，看见顾衍和一帮男生正抱着球怒火冲天的望着她们。
五公主赶紧松了手怯生生站起来，眼里还挤出来泪花，好像她们才是受害人一样。
顾衍把球扔给身边人，把苏安连拖带拽的从地上捞起来，见她没事才转身像那几个女孩说：
“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能在学校欺负人，再让我见到一次，你们知道我完全有能力让你们从学校立马滚蛋。”
五公主被顾衍狠厉的样子吓懵了，瘪着嘴流着泪，说不出的难过凄惨。
苏安的腿擦破了皮，走路疼的一瘸一拐。
顾衍送她走出校门口说：“送你？”
“麻烦你了。”苏安点点头，“我今天不能晚到。”
顾衍什么也没说，攥着毛巾在车座上用力掸了一下，纤尘飞舞，他一抬腿跨上了自行车，说：“上来吧。”
苏安不喜欢白占便宜，先把价格谈好：“怎么收费？”
顾衍回答：“打表。”
“你逗我呢？”苏安说，“你这车还能打表？”
顾衍掏出耳机给她戴上，说：“一首歌五块。”
自行车飞速穿行在街道上，苏安紧紧抓着顾衍的腰侧。
顾衍绕近道走的小路，只有一个路口遇见红灯，刹得有些急，苏安连人带书包一齐撞上了他的后背。
天气热，身体接触就加倍的热，苏安尴尬的松开了手放在腿上。
绿灯亮了，顾衍反手一捞，又捉住苏安的手放回腰侧，立刻被抓紧了。
后半程，风把顾衍的t恤衫吹得鼓起又被身后的人压平。
苏安很不习惯，不过不至于难受。
到了医院，顾衍跟苏安要了四十元的车费。
“四十元！”苏安嘟囔道：
“打车都够来回两趟了，真是个资本家。”
顾衍说:“你这个同学怎么恩将仇报，好歹我刚才还救了你吧。”
苏安转了钱，哂道：“我挨打，还不是因为你…”
“我？”
苏安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苏安极不自然：“是不是很难追？”
顾衍的粗口呼之欲出，这个女孩平常看着一本正经地好学生样，脑子里都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你不要误会…是她们说…”
顾衍一步步逼近苏安，直到她退无可退才用手撑着墙面，将她围堵在身形之下，一脸坏笑说：
“也不一定，这个得分人。”
他鬼迷心窍的加了一句：
“你追的话就很容易，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