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救英雄

    如果说送早餐只是在韦宣歌心里埋下了江栖可能暗恋自己的引子的话，那么接下来充满戏剧性的离谱的亲密接触，简直像是命运为他们安排好的舞台剧。两个倒霉蛋的莫名相撞，既像是老天开的玩笑，也可以看作是两颗心最初悸动的开始。

    星期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本来是政治课，但是由于政治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和体育老师调了一下课。原本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换到了星期三下午最后一节。然后，就和九班的体育课撞上了，这可把陈蔚晴给高兴坏了，不仅能和韦宣歌在同一个操场上课，说不定还能近距离看他打球。啧，想想就美。

    果然，这堂课的八百米体测结束后，剩下的自由活动时间两个班的男生就一起去了篮球场打球。齐月明本来准备打羽毛球，江栖本来想在草坪上躺一躺当个咸鱼，一切都如此美好。但是不知道两个体育老师抽了什么风，竟然临时组织两个班的男生比赛了起来，搞得还挺正式，两个班的女生也在各自体育委员指挥下，整齐划一地当起了拉拉队。因此，江栖的咸鱼躺计划泡汤。

    球场上朝气蓬勃、挥汗如雨的青春荷尔蒙（排除两位中年体育老师）让在场女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站在角落像个机器人一样喊加油的江栖显然没有被这些荷尔蒙砸到。她甚至在偷偷腹诽：篮球场建这么大干嘛，用来踢足球吗？就算她极力想站在别人后面，也只是站在第二排而已，还不如一个人去犄角旮旯来得清净。这种集体活动，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不合群，江栖还得时不时象征性地鼓两下掌。最关键的是，陈蔚晴跟个声带安了喇叭的开屏孔雀一样，隔八百里都能听见她的呐喊声。江栖不知道该说她是个奇葩，还是说她是不是有那个社交牛症，在自己班级里喊韦宣歌名字喊那么大声，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人家。

    江栖在看球的同时目光也不由被人群中最赏心悦目的那个少年吸引，韦宣歌和其他男同学一样，脱下了外面的校服外套。上身只着简单黑t，一米八几的身高，挺拔精瘦但却有优越的肩宽，双臂修长，运球时汗水会从锋利下颌角掉落，运动的朝气扑面而来，加上优越的脸蛋，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男孩子喜欢打篮球再正常不过，即使是扁平足的韦宣歌也不例外，只要注意时间和强度，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下课铃声快要响起时，两个班级的比分陷入胶着状态，目前韦宣歌所在的九班落后三分，现在球传到了韦宣歌手里，只要他能投出一个三分球，那么九班就有可能在下课之前反败为胜。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运球急促紧张，面对对面的严阵以待，他找准时机打算来个正面突围。然而球场上意外的出现属于是家常便饭，韦宣歌误判了对手的体重压制，不仅在快要到达三分线时一不小心被个重量级选手撞个后退，更在后退时不小心踩到了同伴的脚面，球也不出意外地飞了出去，脚崴的瞬间疼痛被最后关头强烈的好胜心暂时压制，韦宣歌强忍着疼痛拼了命般甩开对手奔向球。

    江栖真的没想到，她都缩到篮球场的最边边角角了，还能被“好运”砸到。虽然那个球正向自己方向飞来，但是江栖也只下意识抬起了一下脚，就仍站在了原地。因为，综合球离她的距离和韦宣歌离球的距离，肯定是韦宣歌先追到球。

    但是，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自信。江栖没想到的是，韦宣歌在快追到球时竟然猝不及防地摔倒了，还是以一个极不符合他帅哥形象的正面扑地的极不美丽的姿势摔在了她的正前方一米处。他摔了也就摔了，关键是球也再次起飞，不过幸好起飞得不高，但恰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江栖的膝盖上。

    于是，一个奇异的场面出现了。韦宣歌摔了个大马趴后仅靠双臂艰难支撑地面，而下一秒江栖被球砸得单膝跪地，两人以极其诡异的形态，差点来了个夫妻对拜。

    韦宣歌和江栖的意外造成了球场边女生的一小阵惊呼。大家在看到球向自己这边飞来的正常反应都是下意识后退一步，由于意外来得太过突然，陈蔚晴甚至也忘了前去美救英雄。那么，此时此刻，除了围在韦宣歌身边的对手和队友，离他最近的就是差点和他夫妻对拜的倒霉蛋—江栖。“好”事成双，就在两三个队友试探性地准备扶起韦宣歌时，因为受伤的扁平足而完全无法战立的韦宣歌猝不及防地再次突然向前倒去。

    自食其力揉着膝盖还没完全站起的江栖，看着眼前突然砸来的庞然大物，下意识地仰头往后躲的同时，双臂条件反射地弯曲去接。或许要感谢常年扛一大摞废纸板扛出来的力气，江栖双臂从韦宣歌胳肢窝下穿过的同时，竟意外地接住了他的上半身。

    十几年来第一次被健壮男生挂在身上的冲击让江栖的肾上腺素飙升，然而没来得及等江栖脸红，满脸疼痛还没从受伤中缓冲过来的韦宣歌就被队友从江栖身上驾走了。与此同时，同班男生也贴心地扶起江栖并询问她有没有事。

    江栖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迎面跑来的齐月明一把抱起：“江栖，没事吧，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脸上两片红晕的江栖摇了摇头：“还好，没死。”齐月明听到江栖还有心思逗自己，心就放下了一大半。韦宣歌被驾去医务室后，齐月明也不看球赛了，搀着有点一瘸一拐的江栖走出了篮球场，走两步坐到了路边的石凳上。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很久才平复的心跳和红通通的脸，让江栖直到晚自习还在脑海里循环放映着自己“美救英雄”的壮举，以及当时那短暂却又强烈的陌生体温覆盖，江栖隔着厚刘海使劲拍了拍脑门，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