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萤火虫
我能借着夕阳下吹过的风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也能看到哪里又多了几处绷带。
晚饭是为了庆祝我的开学，母亲特意下厨做了一家人都喜欢的吃食，当然纳豆也有，父亲和鼬也难得的相处和睦。
抛去族长的头衔和族长天才长子的身份，父亲还是很爱鼬和我。
晚饭后是各自修行的时间，鼬无声拉开我的房门，手里拿着一个不小的盒子。
盒子是用木头刻出来的，细心的抹去木头的粗糙，这样一个盒子，鼬是用了多久的时间去做的呢。
一定很长时间吧，他一直在等我上学，想要参加我的入学仪式，想给我配一整套最好的忍具，想送我上下学。
鼬目光闪烁，微微抿嘴轻笑，将盒子递给我示意我打开。
拨开卡扣，我被里面的东西惊讶到。
盒子里为了防止没有弄干净的木屑飞扬特意放了一块柔软的垫布，里面是鼬为我准备的一整套忍具，各种各样的都有。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三罐密封起来的药水。
我眼角微颤，不敢去多问一句为什么。
明明我只要的草药，明明没有要过药水，鼬就像是最了解我的那般，将成品交付到我的手上。
他能不知道这些是有什么用的吗？
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鼬远比我聪明，从那天晚上我说了一丝一毫，再看到今天的药水，我就知道我所有隐瞒的一切，在鼬的眼中就好像毫无遮拦。
“哥哥没带错吧。”鼬轻声询问道。
我扑到他的怀里，沉闷着鼻音回复。
鼬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手心划过我的头发，鼻腔里满是独属于他的木香，带着隐隐的药水味道。
“没带错就好。”鼬漆黑的瞳孔中满是笑意，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在我们兄弟之间狭窄的缝隙里才可以听清一二。
他说道：“佐助很聪明，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遇到怎么样的挫折都要一样聪明，才不会被别人骗。”
胡说，我从来没有被人骗过。
几乎若无的叹息沉沉的荡在耳边，我感觉那一瞬间极致浓郁的疲惫就压在他的身上。
烛火在盘子里晃出不安的影子，就连夕阳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眼前，昏暗的余地里，极为安静。
突然回想起今天感觉到的视线，我靠在鼬的身上，眼睛注视着他，悄声问道：“哥哥，今天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趁乱打断他的思路，配合着我的问题，鼬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那是我呢？”
因为没有人会对一个小孩注视那么久，就算是监视宇智波的暗部，除了鼬，没有人会在我身上花费那么长时间。
“我感觉那就是哥哥。”绽开开心的笑意，也看到鼬逐渐软化的笑。
他捋开我额头上的散发，手指轻轻点着我的额头，“下次不能再对着笑了，如果那不是我，是敌人怎么办？”
我茫然的开口问道：“不是哥哥，就一定是敌人吗？”
鼬的脸色有些恍惚，但还是笑着对我说道：“也不一定，但是佐助，你要学会隐藏自己。”
至少对现在四面楚歌的宇智波来说，不是亲人，就一定是敌人。鼬说的不一定，是为了留出我思考的理智空间。
被逼着监视自己的家族及族地，一定很不好受。
鼬轻轻推开我说道：“在我们一起训练的地方，今天这几天晚上都会有萤火虫哦，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得去！
“嗯！”
我们悄无声息的穿上鞋子，鼬背着我跑到森林中。
夜间的森林没有一丝光亮，连空气都变得压抑，沉沉闷闷的透不过去来，是个恐怖的地方。
但随着风行走的速度慢下来，我渐渐看到微微的闪光。
金色的小虫子飞舞在无人的秘地，当鼬停下来的时候，金光好像被吓到似的，漫天飞舞着，照亮了这一片漆黑。
我才发现，我们在一片小水塘旁边，这处小水塘和我们平常训练的地方不远，偶尔我和鼬会在这里清洗脸上的汗水。
我看着鼬，他看着萤火虫，漆黑的双瞳也被折射出精彩的光。
“就这几天可以看到，我去年做任务时就想着，一定要带你来看看。”鼬轻声说道：“但那次任务做完回来的时候，萤火虫就已经消失了。”
我伸开手想去够那些光，可小虫子总是漫天的飞，手去到哪，光就跑开了。
“佐助，想要吗？”鼬看着我，眼里的温柔好像要溺死世间的不平。
我摇头。
万物的规律不该被轻易打破，这些萤火虫或许能在这个地方存活的时间只有几天，但在瓶子里，第二天就会死去。
能看到这一幕惊艳的流光就足够了，明年我们还能再来。
“哥哥。”
鼬转头看着我。
“嗯？”
“我们明年能再来看吗？”
鼬想了想，说道：“可以的，佐助喜欢的话，我们每年都可以来看。”
他不会骗人的，我理所当然的相信他。
今天也是和鼬一起窝在他房间的一天，因为要连夜去接岗，我坐在他的床上看着他熟练的护理忍具，背上不好看的忍刀，带着奇怪的动物面具。
然后从后院离开。
仿佛今天的相聚是他刻意挤出来的时间一样，极快的出现又迅速离开。
别说朝九晚五了，从鼬进了暗部以后，就连休息日都难得见他一次。
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感觉没什么可以期待的，吹了烛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也没有睡意，我就打开放在桌子上的木盒，将忍具一把一把的取出来装进忍具包里，和鹿丸爸爸送我的一起挂起来。
把药水藏在床下，又觉得不太安全，拿着苦无在桌子内侧的木头挖了几个洞，将所有的药水塞进去，这才勉强安下心来。
接着去找鼬这些年出任务后带给我的所有礼物装进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放在床下。
我躺在床上，就像躺在鼬给予我的所有心意上，安静的等待第二天的生活。
明天和鸣人约好了要一起上学，鼬应该会注视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