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宁夏,你这个骗子!
等待了好几小时,直到有几个小家伙都昏昏欲睡,散发着暖意的金黄色矿石已经被收起来了,借着火焰能更快驱散屋内寒意。
白时缨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常年都生活这样的地方。
她在那六个孩子休息的时候就检查过他们的身体,因为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不见光的地方,他们的肌肤都是白得有些不太正常,体弱也是因为生活的地方湿气过重。
治疗方法?
其实白时缨想说,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把人拎到阳光下多晒晒。
这比吃什么神丹妙药都管用。
也正是如此,更坚定星浪离开地下的决心。
“听说了吗,矿区那边出现金色的光芒!好神奇!”
“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可没有骗你,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
第一声议论,声音从房屋后边响起渐渐行远。
白时缨凝神。
又过去几分钟,房门后再次响起和之前几乎没差别的对话。
星浪见她似乎注意力被吸引走,开始还没太当回事,后来也逐渐静下心去听这些声音在说什么。
好像是说……
矿坑里面有光?
又过去没一会儿,当第三次争论声消失后。
白时缨转头对众人沉声道:“走!”
……
地下少有今日这般热闹。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从房间内走出,放下手中忙碌的事情参与进喧闹的争论中。
星浪只觉得一股没来由的毛孔悚然爬上自己身上每一处,他看着那些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只觉得陌生,这种未知的不安和恐惧不断催促着他加快离开这里的速度。
他一秒都不想多留!
终于重新来到矿坑,星浪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他下意识看向时云的方向,在见到对方平静的面孔后心头的不安也终于稍微舒缓了些。
应该不会有问题……
“怎么了?”听到身边少年询问道。
星浪只得故作无事的露出笑容,摇摇头:“没事,我们这是要进去吗?”
白时缨没多想,何况走到这一步,就算多想也无济于事。
“嗯,通道在矿坑最下方,我们速度得快,别到时候被发现了。”白时缨把紧张情绪渲染得倒是非常到位,至少六名孩子已经不由自主的紧张咽口水,目光到处打量了。
星浪眸光微闪,他附和点头:“好,那我们动作快些!你们几个,跟紧了!”
六个小家伙连忙点头:“星浪你放心,我们肯定跟紧你们!”
星浪还有这个叫时云的大哥哥没有丢下他们不管,其实他们已经很感激了,自小生活在地下,又是被宁夏抚养长大,他们很清楚有时候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他们好。
宁夏是其一,现在星浪和时云哥哥是其二,他们已经是拖油瓶了,绝不能再添乱!
白时缨和星浪等人的动作很快。
沿途白时缨没有停留,她只按照宁夏告诉她的去做——最底下!去矿坑的最深处!
她也没有撒谎,因为宁夏说的通道确确实实就在那里,也许是那个地方原本没有通道,只是现在手中握着能打开通道办法的人选择在那里开启一个通道。
绕来绕去曲折的小路,白时缨头一次觉得这条路很漫长,明明第一次都没有这种感觉。
一路上都很平静。
但恰恰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内心非常不平静。
终于。
一行人走到矿坑最底部,甚至比白时缨之前深入的位置还要更深一些!
当他们前脚刚刚踏入洞穴时,忽然身后就传来咚咚一声!
“石头,石头把路堵住了!!”有孩子喊出了声。
其实不用他们说出来。
早在踏进这里的瞬间,不论是白时云还是星浪都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想要返回时已经迟了,对方可不会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你的办法奏效啊宁夏!没想到这一招引蛇出洞,居然还能一网打尽!!”
猖狂的大笑声在洞穴之中不断的回音令人分辨不出声音从哪出来的,直到白时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饶是有准备,她也还是不受控制的眼角余光打量着身边的星浪。
却见。
宁夏只身一人站在众人面前,姿态优雅的他因为还保留着少年的体征并不算特别高大,然而就是如此瘦弱的身影,却大有以一人之力抵挡来势汹汹的所有人!
“宁夏……你在做什么?是你透露出那些消息的,你故意的?!”星浪呼吸有些不顺畅,他眼眶迅速的红起却死死咬着牙根没有落下泪,这种情况,心头的愤怒已经超过了悲伤。
他已经在避让了。
这件事宁夏可以不参与,为什么他还要卷进来?!
只有一个答案——
他故意的!
星浪一时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微笑,熟悉的所有……可为什么会如此陌生?
是啊,两人如今的关系,大概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在做什么?”宁夏目光瞥向别处,他无奈的道:“都已经到这一步,阿浪你还看不出我要做什么吗?平日里就说过要你多留意周围,不要只顾着自己,瞧瞧你,这会儿连这么简单的局势都看不明白了。”
“至于你说那些消息是不是我透露的。”
宁夏顿了下,他温和含笑的目光颇为留恋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视线似乎扫过星浪又落在那些孩子身上,最后轻笑,残冷的道出那一个字:“是!”
“是我做的,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星浪已经怒不可遏:“你居然还有心思说笑?你故意散布那些消息让时云信以为真,就是为了这一刻吧!你想让这些人将我们一网打尽!你想杀了我们!”
星浪的情绪很激动。
相比较他,白时缨就没有什么多大的意外,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为了做做样子她也只是冷冷的盯着宁夏其余什么话也没说。
这两人应该有许多要说的。
只是场合不对,时候不对。
但如果可以,白时缨希望宁夏可以将他想说的,尽量都说才出来。
“你居然是这样想的?还不错,至少没有傻乎乎的有在问我,是不是别人逼迫我的,这次有进步。”宁夏居然还很满意。
然而他的满意,恰恰就是两人交谈之间的导火线。
白时缨听了都忍不住头大。
这人是不会说话吗?故意的吧!
星浪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大概活了十几年头一次觉得朝夕相处的人可以这么可恶,他怒道:“少在那胡说,我根本就没有问过你这句话!”
“嗯?”
宁夏先是有些疑惑,随后释然了:“啊,忘记了吗,也是,你不该记得的事一般我都会将你的记忆抹去。”
“星浪,你知道你真的很好骗吗?每次被抹去记忆醒来总是会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宁夏眼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他甚至还摇头:“我始终不明白,难道仅仅因为我一时玩心大起收养你,于是你就开始对我掏心掏肺?可你知道吗,收养你们,只是我为自己无趣的漫长生命中寻的一点乐子,否则我会很无聊,你的出现恰好让我满足了无事可做的时候应该做什么这道难题。”
“所以不要这么震惊,好像我背叛了那么。”
宁夏微笑着说道:“从始至终,你们都不过是我随手可抛到玩物罢了!”
洞穴中只回荡宁夏一人的声音,偶尔会有星浪。
然而到了后面,这里就只有宁夏一个人的声音了,星浪的沉默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是已经无话可说。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诡谲气氛。
白时缨和宁夏大眼瞪小眼,她现在开口就很容易破话宁夏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可问题是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白时缨现在很想转身就走,其实吧,这个回去也不是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回去,她还有其他选择,比如玉石俱焚拼命玩命狂杀乱砍,和尝试隔空摇人。
打不过就摇人,这不过分吧?!
她正要继续龟缩着,其实她很清楚宁夏把话说的这么绝是为了断掉星浪心里头最后的留恋,只有如此,星浪才能真正做回他自己,去过全新的生活。
然而。
就在白时缨已经觉得配合到底的时候,脑海中无数碎花般碎片的画面片段忽然如潮浪般疯狂涌来——
白时缨瞳孔猛的一缩!
恍惚中。
她看见了星浪和宁夏还在继续争执,准确来说已经打算划清界限了。
开始她听不清声音,后来随着零零碎碎的画面也在被拼凑,白时缨听到了。
‘宁夏,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都是你的真话,是吗?’
星浪一反常态,至少白时缨看到的星浪是很冷静的,从外貌看去,也比现在的星浪大上几岁。
白时缨又听到。
‘宁夏,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星浪应该很愤怒,可是他却出奇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怒意,如同被磨灭掉所有的情绪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有人说,一个人悲痛到一定程度的以后,那个人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白时缨不知真假,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她的情绪激烈而尖锐,从来没有什么平平淡淡再世为人一说,她要是能有那心性,应该去出家,学医和无限轮回是救不了世人的。
记忆出现断层。
白时缨眼前浮现出的画面眨眼就跳到不知道哪里去,她看见宁夏的选择,那应该是他做过无数次相同的选择——送星浪和那六个孩子去往地面!
矿洞崩塌,通道尽毁,同归于尽!
这就是宁夏为他自己选择的终点,他活得太久,却总以执念纠缠自己,直到星浪出现……
当通道摧毁,地下再无返回地上的可能,宁夏甘以罪人之身葬于无数岩石之下,他自知做了一件很自私的事,他断绝了后面的人们重返真正人间的道路,哪怕他更清楚,法则之下新生的人们是绝对没有能力去破开通道,这是一片无形的牢笼。
白时缨回过神。
她应该失神没一会儿。
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反常。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是吗?”
星浪很冷淡的说道。
他淡淡的抬起眼眸眼里涌出一丝厌恶:“你终于说出来了,这些年你总是露出那种表情,我当时形容不来,如今却忽然想到你当时看向我们的眼神,应该是审视一件物品,那件让你满意你就让他活着,那件让你不满意你就让他自生自灭。”
白时缨:“……”
白时缨:“?!!!”
虽说有多加几句少减几个字,但星浪说的这些不就是……
宁夏叹了口气:“阿浪……”
话还没说完。
星浪突然一声冷喝:“够了!”
“宁夏,一直装模作样你不累吗?!”
“从你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只会让我觉得讽刺——”
“宁夏,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你说过,你把我们看作家人,这就是你对待家人的方式吗!!!”
星浪怒指着宁夏身后相续走出的五人,他如同一只饱受创伤的幼兽,此时拼了命的呲牙咧嘴就是为了吓退对方,实际上不过是两败俱伤。
他的质问,最终也只是换来对面之人的沉默不言。
白时缨压下心中的悸动,她应该怎么做……继续重蹈覆辙吗?
不。
会出现在她现在的记忆中,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她应该做些什么,至少…至少——她不能一言不发,得试着保住宁夏!
“哎呀,看不出,你养出来的这几个玩物对你这么信任,平时没少花时间在他们身上吧?宁夏,你真的舍得?”为首的男人先是发出一声怪笑,紧接着阴阳怪气的说道。
宁夏漠然。
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白时缨终于憋不住了:“舍不舍得关你屁事,阴阳怪气的,你该不会没人信任才这么酸的吧?”
黑衣男人唰地一下顿时变了脸色:“时云!”
“别喊了,你爷爷今天就在这里,想杀我的人还挺说,报上名让我看看你是哪根葱!”
白时缨双手交叠抱臂,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让我猜猜,你们该不会是……藏书阁里的那个狗腿子派来的吧?这可有意思了,他自己不敢下来,就派你们五个替死鬼下来?”
“你!”其中一人的明显一惊。
他们还什么都没有说,可白时缨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真可怜啊,以后是生是死家里人都不知道,哦对,要不我替你们去看望他们吧?住址说一下?我这人最喜欢助人为乐了一定帮你们早日团聚,如何?”
白时缨笑容璀璨。
就是说的话容易让人眼前一黑,五人的表情都不太好,这个叫时云的小子这话里话外都意思可都是要把手伸向他们的背后的亲人,若是让她逃离,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现在该不会是在想,一定要杀死时云,不能让他祸害自己守护的亲人!”白时缨语气振奋激动,简直将对面五人的内心变化完美的表现出来,就是有些夸张。
“这可误会我了,我没打算伤害你们的亲人,可有些人就未必了,你们猜猜看是谁呢?”
五人中为首的黑衣男人只是情绪上稍微变化了一下,忽然他冷笑,点破白时缨的小伎俩:“毛头小子,我们来这里可都是做好了十足准备才来的,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我们痛苦难受?别异想天开了!”
白时缨眨了眨眼睛。
她眼波流转,忽然轻笑:“是吗?”
黑衣男人皱起眉。
却见她抬起下巴。
“那为什么你的同伴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呢?他们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风轻云淡吧,被我戳中痛处了,开始后悔了?可惜啊,就算后悔也没用,我不知道那个狗腿子给你们什么待遇,但我敢说,十件里面能完成一件就算不错的了。”
“人嘛,想开点,也有可能这个空口承诺一个也不会实现,他简直赚翻了好吧!”
众人:“……”
星浪心中的悲戚忽然被淡化了许多,这么一看,他也不是多惨啊,这五个人才是最惨的,被卖了还不自知的那种。
“你休要信口雌黄!”为首的男人感受到身边的几人蠢蠢欲动,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五个人是什么脾性。
但没想到,只是受到对方几句挑拨,他们居然就动摇了!!
白时缨撇了撇嘴,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厉声喝道:“你休要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不清醒,难道也要别人不清醒吗!”
“???”黑衣男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大脑空白的几秒,显然没有想到白时缨会模仿他说话。
生气吧。
他好像是要生气的。
可要是不生气吧,他又觉得气不过。
“另外四位,我们原本无冤无仇你们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你们的亲人被掌控了,我知你们无奈,也不愿与世隔绝。”
“但你们为何不仔细想想,你们都已经下来了,有没有做,时云有没有死,那个人如何得知?”
“要说等我出去后他自然就知道,那有没一种可能,我可以反杀对方让他无法传讯回去威胁到你们的家人?我这可不是空口说白话,人,我一定要杀,至于帮你们,那都是顺带的,我和那个狗腿子有仇,但和你们没仇。”
白时缨说道:“你们大可以继续动手,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离开了这里,你们觉得我会如何代你们的亲人?那个承诺你们一些有的没的的狗腿子又是否会帮你们保护你们的亲人?”
“几位,我上面有人的,不然你们以为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还不是担心我回去后告状!”
白时缨开始她的长篇大论,粗略一听有理有据,仔细一掰扯,发现其中道理细碎。
她说的这些压根禁不起推敲,毕竟她和她口中的那个狗腿子一样,都无法拿出她一定可以做到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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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现在谁还在意这些,白时缨就是要冲着这几人大脑浑浑噩噩的时候说这些,说白了,等人清醒过来,就不好忽悠了!
“你……你说的这些,就是你说你上面有人,那个人是谁?”
忽然,有人问白时缨。
白时缨沉默了下,她说道:“听说过冰月吗?”
瞬间。
不止是那五个人目瞪口呆。
连宁夏都忍不住震惊的看向白时缨。
“冰……呸呸呸!难怪难怪,我就说怎么会对你一个小屁孩穷追不舍甚至还一定要你死才行,这话要是传到冰……呸呸呸!的耳朵里,那还了得!……等等,你和冰…呸!和他是什么关系?!”
五人为首的黑衣男子态度瞬间平和的不止一点,甚至开始警惕的打量起白时缨,仿佛白时缨身上藏着什么不能见人关键时刻见人就绝对要命没商量的恐怖之物!
白时缨:“……”
“冰呸呸呸是什么?”
改名了?
白时缨疑惑:“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
此时此刻的沉默应该是震耳欲聋的。
然而白时缨应该是诚心诚意的发问,她大概以为这是什么异国他乡的文化吧,说不定还是念着她不懂的口音说着很牛逼的意思。
“额。”怎么办,这是说还是不说,为首的男人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最后他谨慎的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得喊他四叔,你说呢?”白时缨眉梢轻挑。
空气再度陷入安静中。
最后不知道是哪几个人,猛的开始倒吸冷气。
白时缨听着此起彼伏的吸冷气的声音,再次感受到来自白月泽提供的护罩是多么的离谱了,嗯,强大的离谱。
因为……
“没想到您是那位的侄子,幸会幸会,那个……您刚刚是直呼了那位的称号对吧,可有什么不适?”五人开始围着白时缨驱寒温暖起来,这个场面看着就让宁夏沉默不语,让星浪目瞪口呆。
星浪怎么也想象不到,为什么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这些人就会捧着时云。
那个叫冰月的人很强吗?非常强?宁夏刚刚也震惊的,应该是非常强的吧。
“不适?没有。”白时缨摇头,不过她还是在意另一个问题:“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怕他,他是什么牛鬼邪神吗?”
这时,五人都面面相觑了。
谁也不知道白时缨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白时缨是不是在忽悠他们,敢直呼那位称号还安然无恙,除了和那位同级别的强者之外大概也就只是他默许的亲近之人了吧。
“这……”
“那位哪是什么牛鬼邪神,那位的强大我等无法触及,自然也就……也就不敢做语言上有冒犯的意思。”
真是一个完美的答卷。
白时缨却知道这个不是正确的答案。
不敢冒犯是真。
但绝对不是真正的答案,狱城时,就有人说过原因她只是想再确定一遍。
五人不敢再有任何冒进的意思,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候指示。
至于让他们下来杀时云的那个人……呵,谁管他!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别得罪这个小祖宗,指不定那位就开始来捞人了,要是顺带说了一嘴别说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族群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完蛋!
“你们,要不好好说?”白时缨对宁夏说道。
宁夏叹出一口气。
“宁夏,遗憾是很难弥补的,你不用做得太真,但也不必太过绝情。”白时缨说道:“总有一日,你们一定会重见天日!”
宁夏忽然笑了,他看着白时缨的目光有些感叹:“你居然背后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靠山,我还挺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要是招惹来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物,这片地方怕是都得烟消云散。”
“不过,即便强大如他,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这地方可以被摧毁但无法被破除,至于重见天日……我就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祝福了。”
“你觉得我会像作假的人?”
白时缨微眯起眸子,最后说了一句:“我们其实有相似的处境,如果能解决掉……你我都能重获新生,我期待那一日到来。”
宁夏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片刻之后。
他笑着微微点头:“好啊,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期待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尤其在这件事情上,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现在不行。”白时缨摇头。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最终的目的是那个地方,若成功便重生,若失败……就没有再重来的机会了吧。
“也许可以想办法联系彼此?”白时缨摸着下巴,她想起灵镜,但是这玩意还是她用来联系那个似乎是她以前合作伙伴的。
宁夏也皱起眉:“地下与世隔绝,你们离开后,就不会再有进来的机会通道会被彻底摧毁。”
“……”白时缨看着宁夏。
忽然,她说道:“宁夏,等我一会儿。”
说着,还没等宁夏回答,她身影一晃已经消失在原地。
看见这一幕,众人都惊了一下,宁夏也不例外。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转头去寻找某个身影。
……
这边。
白时缨踏进空间后,立马走到之前云峥给她的那一本足以轻轻松松砸死她的所谓孤本,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一种很古老的契约方法。
空间中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一团火影子窜上树,同时,还有一只雪白皮毛的兔子,以及树下蹲坐着的一只体态优雅高傲的白狼。
“许久不见她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是忙着正事,年轻人不是都喜欢吃吃玩玩吗主人倒是与众不同。”
“吱吱!”
“嗯嗯!老大说的太对了!”
“兔子,你是狗吧?”
“啥意思?”
“没什么,有感而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不该是一只兔子。”
“吱。”
“是是是,老大说的对!”
“……”
不知道中间过去多久。
白时缨已经把手中古籍翻得都快见底了,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忽然,眼角余光瞥到某处字迹上——
‘无暇魂印’
需‘无暇之体’可施为,念起契随同,念落契如影,共生之道,无穷尽。
“就是这个了!”
白时缨拍书而起,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
这个体质,当初父亲封印它相比耗费许多功夫,然而她现在却要辜负父亲的一番心意……她必须这么做,如今只是提前了一步!
决定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再改变余地。
白时缨不知道改怎么解除。
她又没有接触过什么封印,也从来没觉得简直体内有什么封印。
只是就那么凭空而起的念头,让白时缨想要去试试——也许,她并不需要知道。
意念归于黑暗的时候。
白时缨没有发现,在袖子中黑屏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其中似乎隐约涌出一缕灵光,微弱,渺茫,却飘飘悠悠随时会消散似的,最终总算落入白时缨眉心,一点白色泛起了金灰色的暗光,随即融入消失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
在意识世界中,白时缨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她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光源,只能靠她自己摸索前进。
白时缨隐隐约约中记得,她的意识世界原本不该是这个模样。
意识。
是一个人浑身上下最重要且没有之一!
意识构建的世界可以存在许许多多的痕迹,而这些痕迹都是和白时缨个人经历有关,可以说,这里存在着一个人最真实也是最珍贵的记忆和留影。
可眼下,白时缨抬眼所见都是黑暗,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瞎了?”
白时缨忽然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一嗓子的原因,上方飘忽着落下一道金灰色的暗芒,犹如春阳之下消融的冰雪,一点点……一点点……黑暗的世界亮起了一丝微光,从头顶上方中心一点,破开一束明亮,逐渐向白时缨展现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这是第几次世界末日了?”
“不记得了,你呢?”
“不记得,但我记得你。”
黑暗还未完全退散。
白时缨瞳孔忽然一缩,她好像听见了……
云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