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寻人

    历史上有名的文学典故，黄州菊的故事，宋之相当然是知道的。而黄鸣钲当年可能是一时的兴起，才有了去黄州的念头，可如今已过数年，黄鸣钲真会在黄州吗？

    宋之相一路上都在想黄鸣钲人在黄州的几率是多少，又因何不归！

    想到最后，他已不再去想黄鸣钲外出的动机是什么，此刻，他只想着人能平安归来。

    “小少爷，已到湖北地界了。”

    “辛苦杜将军了。”

    杜将军看着靠在车窗上的宋之相，面露关切，为了尽早赶到黄州，他们是一路疾行，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过。

    车子进入湖北地界后，是一路向西北疾驰，听闻只有赤壁岩下第三道坎上的菊花会落瓣，这一点令宋之相十分在意。

    黄鸣钲那张残菊图上，虽没标明地点，确能看出那些菊花长自岩石之上，至于是不是赤壁岩，要亲自看过才知晓。

    随着目的地接近，宋之相心绪一下乱了起来，心率明显加快，原本靠在车窗的头，不得不离开，胸口沉闷的紧，一股窒息感随之而来。

    “小少爷，你怎么了？”一旁的杜将军看出异常，忙问道。

    “没事。”宋之相深呼吸了一口，想借此缓解缺氧的状态。

    杜将军正准备摇下车窗，却被宋之相阻止了，“杜将军，我没事，外面风大，还是不要开窗了。”

    杜将军见他似有好转，这才放下手，“小少爷，还是休憩片刻吧，到了我再叫你。”

    宋之相点点头，随即合上眼小憩起来，刚闭上眼，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像是熬夜不睡后的不适，头内隐隐作痛。

    就在汽车颠簸和行车困乏中，宋之相竟沉沉睡去。

    期间还做了一个梦，梦开始是一片黑暗，他孤身一人在奔跑，寻找出路。不一会，四周的黑暗又变成了漫天烟霞。他隐隐看见一身影在前，当他靠近时，一头戴冠冕，身着冕服的古代人正立前方。

    那人身形着实伟岸高大，虽然只有背影却也透着无形的压迫感，宋之相不敢再上前，而是停在原地，那人却缓缓转过身子，当宋之相终于看清那人正脸时，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哥哥，黄鸣钲的脸，他激动的正要开口，那张脸又猛然变幻起来，恶相随即而出，宋之相顿时被惊醒。

    “小少爷可是做噩梦了？”杜将军见他额头已然渗出许多细密汗珠，猜他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

    “我…我看到哥哥了。”

    “黄少爷？”

    “嗯。”宋之相点点头，方讲起了梦中的情景。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少爷定是这几日太过疲惫了，黄少爷在某处定然平安无事。”

    “那是最好不过了！”

    宋之相又重新靠在车窗上，问道：“将军，还没到吗？”

    “快到城西了。”

    被吓醒后，宋之相是再难入睡，满脑子都在想那个与黄鸣钲生做一样的人，这人穿着古代的衣服，立在烟霞中，倒是显得十分落寞。

    可最后看到的恶相，分明在什么地方见过！

    恶相…

    “对了，是那次！”宋之相不禁惊呼出声。

    “小少爷？”杜将军不解看向他。

    此等怪力乱神之事，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真实，还是不作声张的好。

    “没什么。”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司机提醒道：“将军前面没路了，可能要步行过去。”

    杜将军率先下了车，宋之相略迟疑片刻，还是下了车。两人又走了片刻，这才来到了传说中的赤壁矶，此时的天色已近黄昏，光线照在那坚毅的赤岩上，透出如血的红光。

    “此处并未见到落瓣菊。”杜将军看着突出水面的岩层道。

    宋之相也抬眼看去，并未见到图上的落瓣菊，“应该有的，我再找找。”宋之相说完，便要往江边走，杜将军一把拉住他，“小少爷在往前走，便是江边了。”

    “将军你让我过去，说不定花在正对着江面的岩石上。”

    “小少爷，根本就没有花了！”其实人都不用过去，便能看到那边的情况。

    “我要去！”宋之相此时竟意外的倔强。

    “小少爷，你当真看不清嘛，此地根本就没有什么菊花！”

    “可…”

    “小少爷，就算找到花，又能怎样，人并不在这里！”

    宋之相整个人木在了当场，连片刻的反应都没有。

    杜将军轻叹了一口气道：“小少爷我们回吧。”

    宋之相突然挣开杜将军的手，朝江边跳了下去。

    “小少爷！”

    说到底，黄鸣钲身在黄州，不过是他们的猜想，如今亲眼证实了人并不在黄州，宋之相感觉一下断了所有念想。

    哥哥，你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