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入狼穴，小心翼翼
“看，你还是不信我，但我信你。”
何小曼受伤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今天你最好别睡。”
池宇目送她离开这个地道。
晚上不睡？白天怎么办？
白天还要抵御“统帅”。
（统帅，一种号召百万丧尸的精英级丧尸，有计谋。）
池宇一心二用，一心往回赶一心思考对策。
回到房间，只剩小安醒着。
池宇面对沉睡的队员们，不知如何是好。
池宇的确是不信任小安的。
池宇的直觉往往很灵验。
可是又不忍心打扰队员们睡觉，只得把部分计划告诉了小安。
小安听得认真。
说完这些，小安劝他睡觉，准备明天的斗争，他自己再组装一会儿枪械。
池宇刚想着答应，又想起那莫名其妙的话。
“你今晚千万不要睡觉。”
梦魇一般，他不敢睡了。
坐小安身旁学着组装。
学着学着，只听头与木板发出的响声。
小安看了看他，确认他真的睡了，这才将他拖到一边，盖上被子。
“现在，你可不能出一点事情啊。”
小安俯下身，整理好被子四角。
池宇听得不真切，只觉得四周杂乱的噪音震得耳朵生疼。
巫师高唱着晦涩难懂咒语，做着对命运的最后的通告。
“起来，起来。”声音有时清晰，有时模糊，仔细听就只能听见两个字。
一旁的男人早已褪去青涩的模样。
男人用力地摇晃着池宇的身体。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当初老大怎么救你们的？”
“你们有脸面吗？有情感吗？一群不知什么是感激的禽兽！”
匣子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起来，他怒骂着围在一群在旁边要离开的人类。
“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打算，他已经样子了，活不下去了，我们还想活着 ，就不陪着了，我们走了，不用送。”
这是谁的声音？
池宇努力辨别也没有猜出。
“小安？！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人，老子就不该当初同情你救你！”
这句话刚出，小安原地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嗤笑了一下，随即又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匣子几乎吼出来声音。
“你有什么能耐，趁着老大最虚弱的时候搞分裂！”
池宇稍稍用力，拉住了匣子的手。
匣子刚想骂人，感觉到手上的力度，突然停了下来。
池宇奋力地抬起眼皮，昏暗的天空下视野最近就是匣子那关切的脸。
“老大，你别慌，兄弟们肯定能救你。”
“匣子长这么高了？”
池宇刚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声带嘶哑难听。
缓和好久才憋出几个字的音调。
“没事，别难过。”
匣子哽咽着，点点头。
“嗯，不难过，我信你。”
池宇脑袋一沉，睡了过去。
梦中梦，梦中梦，这是第几层梦？
池宇皱着眉头，试图清醒。
预知梦？
池宇眼珠乱转，五彩斑斓的小点聚集到一起。
发着散漫的光线。
身上多创伤，身体四肢乏力。
呼吸功率加快。
“哟，醒了？”
洁白的病床，干净的天花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末日前的医院。
男子专心致志地削着苹果。
“池宇，你这状态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蔡弥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在末世，你这是圣母行为啊。”
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好久都没吃到新鲜水果了，苹果的酸甜在口腔里炸裂开，吃得干干净净，连核都没剩下。
池宇也不急着说话，毕竟有些事情他一无所知。
“池子，有能力的留下，没能力的扔掉。本来挺简单的判断题，只用回答对错就行，可你看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蔡弥语重心长地讲。
“末日淘汰法。”
池宇哑哑的开口。
“你看，你这不是早悟出来了？干嘛不实行啊？”
“放不下。”
蔡弥扶着医用床，拉着凳子，靠近了些。
“我没把你当外人，我跟你讲。”蔡弥小声耳语，“义气这个东西，不是现在该用的，道德也不是现在该实行的。”
“你可醒醒吧，就算没末日，道德也只是人类的最高最理想的标准啊。”
蔡弥点着池宇的头，狠狠地戳了一下。
“我走了，你可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我能救你一次，但下次可不一定能救了。”
“你那些兄弟们，呵，反正他们可没进来。”
池宇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老大，我就知道，你洪福齐天，好人有好运。”
蔡弥走后不一会儿，小安就进来了。
一身军装穿在他身上显得那么讽刺。
见池宇不讲话，他自顾自地坐下来。
“老大，没想到你跟我倒是一路人。”
池宇并不打算理他。
“薄情寡义，匣子骂得好。”
小安拍了拍池宇打着石膏的胳膊，“就是也不知道在讲谁。”
疼痛导致池宇面容有些苍白。
“你来炫耀什么？”
池宇忍不住开口。
“炫耀？我哪有？我讲得是实话。”
“莫不是老大忘了，匣子他们为了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自己带着人去帮他们开路了。哦，对了，当时你晕阙了，真奇怪啊，你怎么总是晕倒呢？”
“身体不行就不要这么拼命，要不然别人就该怀疑你是晕出来的组织了。”
“他们可真是重情重义。可惜，命运总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一切的价格。”
“你活命的代价，就是匣子一群人的生命。”
“你，可得好好活着啊。”
小安丢下这句话，灿烂的笑容释放出来。
池宇心一阵阵绞痛，自己做得一切仿佛化为灰烬，一文不值。
小安看着他，他看着小安。
“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
小安忍不住，夸张地笑了。
“哈哈哈，你有什么理由认为你是深渊？你不过就是个烂好人而已。”
青年的眼睛里满是讥讽，赤裸裸地嘲笑着他的弱小。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小安把手伸向口袋，一柄左轮手枪赫然出现在手里。
“你不适合这个时代，所以，请你去死吧。”
“呯”
短暂地失鸣。
梦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