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最终褚枫还是过去坐下。
唯一庆幸的应该是姜灵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比较特殊，因为堆积了杂物只能坐两个人。这还是褚枫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坐下。
结完账回来的姜灵玉微微挑眉，先是上下打量眼前戴着口罩的人，：“褚枫？”
褚枫点头，然后不自在地压了压鸭舌帽。
姜灵玉对于他这还没出道就已经开始遮挡这件事并没有发表意见，同时也有这遮挡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自觉。
要是出道走红后被人发现跟她在麻辣烫小店坐一起，对他来说就是膈应，他们之间应该只有工作关系。
姜灵玉拿着纸巾慢慢擦桌子：“想吃什么自己去弄，我可没给你选。”
褚枫微微垂眸，明白她确实生气了。
不过他摇摇头：“不用，已经吃过了。”
听到这话姜灵玉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们之间竟是没了话语，在这喧闹的小店里格格不入。
褚枫如坐针毡，擦桌子的姜灵玉却能忍耐，直到她点的东西到了，这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姜灵玉没有招呼褚枫，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跟便宜的外卖比起来，加了有各种各样的料的麻辣烫对她来说可是美味的夜宵。
吃到好吃的东西的姜灵玉渐渐把心中那对褚枫的气给压了下去，也汁平静了下来。
褚枫就那么看着，虽说面对面，但因为知道姜灵玉正在吃东西不会注意到自己，他竟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了起来。
他心底一直拿姜灵玉和洪甜对比，从长相到性格，从气质到内涵，他不得不承认姜灵玉就是那个他自以为绝对不会喜欢上的类型。
毕竟他可是恨透了狐狸精。
此时他似乎明白他那混账老爸为什么那么着迷了。
毕竟是入得了眼产生了冲动的尤物，怎么可能不着迷呢？
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的时候褚枫猛地站了起来，好在他们位置很偏，店里也很喧闹，即便是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有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姜灵玉抬头看着他，看到他压着鸭舌帽，一时间不仅仅是戴着口罩的脸，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了。
褚枫话语有些闷：“我先走了。”
姜灵玉一听这话放下筷子：“所以，合作是崩了？”
她双手抱胸，一脸不满。
明明是褚枫自己不守时，怎么还有脸生气？
虽然在出门之前接到马导‘洪甜在褚枫的护送下刚刚离开g市’的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合作的想法，但她真不觉得褚枫有生气的资格。
哦不对，洪甜身边的脑子都不怎么正常，兴许刚跟洪甜接触的褚枫就是觉得他有生气的资格也不一定。
想到这姜灵玉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褚枫知道她误会了，他没法解释为何要离开，但能给她答案。
“不，我同意合作。”他还是比较急，这次的‘商谈’根本不专业，“明天早上八点半，你来磁化的录音棚签合同。”顿了一下，他说，“等下我会把详细地址给你，只要签下当天就开始录制。”
姜灵玉那毫不掩饰的防备让褚枫有些狼狈地撇过脸，他含糊地说：“那么明天见。”
说着逃似的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姜灵玉眉头缓缓皱起，不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哑谜。
她拿起筷子慢慢消灭碗中的东西，可惜这原本美味的麻辣烫在这时候有些食不知味。
当天晚上姜灵玉甚至失眠了，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饱还是因为认床，也有可能是因为褚枫的态度。
姜灵玉猜不到，总之有些心烦，然后还是骚扰系统询问褚枫的详细资料，还要详细了解褚枫和洪甜的事。
不过姜灵玉注定失望了，即便系统来自高维度世界，他对这个世界的人的了解也是来自那本小说。唯一比普通人有优势的就是他们的分析力，因为他们没有人类的情感，他们能从数据中分析目标人物本身的优势，以及可能带来的利益。
姜灵玉很是不满：“你刚现身的时候可不像没情绪没情感的样子。”
【在主机的监视下我选择了让主机满意的人设。】
听到这话的姜灵玉却觉得不对：“如果你只是一串代码那不可能有‘摆烂’的意识吧？”她微微眯起眼，“你有什么瞒着我。”
系统000不吭声了，这让姜灵玉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一时间更糟心了。
糟心的结果就是她真没法好好休息，一整夜都没睡。不过即便没睡她也没提前赴约，即便已经到了楼下，她也掐着时间进去。
姜灵玉觉得磁化对褚枫其实也不算很差，或者说因为褚枫的父亲的缘故，即便他们确实断了褚枫的资金，但也没有真闹得太难看，不然也不会把录音室腾出来给他使用。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把一切做绝了，褚枫应该连这张专辑的歌曲版权都买不到。
“这就是资本家啊。”姜灵玉嘀咕了一声，敲响了门。
玻璃门后边，沙发上坐着的褚枫起身去开门。
姜灵玉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进去了。
褚枫把合同拿了出来：“马导应该跟你说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这里的成本一直在缩减，所以”
“嗯，知道。”姜灵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拿起合同就看了起来，“我是为了钱才来的，即便你给的再少也比我在外边工作一个月来得多。不过有你应该也听马导说过，我是个纯粹的新人，唱歌跳舞都不行，演戏勉强可以。所以你的mv需要改动，不要给我安排过多的舞蹈动作。”
“这个我知道。”因为资金不足，他早就有了更改mv剧本的准备。
他承认他对她确实有不一样的想法，但在还未再次见面的情况下那想法是影响不到他的。
因为这是自己第一张也可能是唯一一张专辑，褚枫很是看重，所以在并没有在洪甜联系他的时候直接答应。
他考虑姜灵玉的原因有几点，姜灵玉的外形和专辑很契合，对薪资也没有过高要求，马导更是肯定她的演技给了一些保障。
洪甜确实能给他的专辑带来流量，但他将会失去对专辑的把控权，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不会接受。他庆幸自己在洪甜和她经纪人的诱惑之下坚持了本心。
虽说明白在洪甜已经发出语焉不详的预告之后自己的合作者是姜灵玉这件事一旦被曝光可能会让洪甜的粉丝反弹，更有可能因为洪甜的人脉而让之后的宣传等等事项受到阻碍，但左右不过是更糟糕一些，比不得他想要把控专辑来得重要。
红不红，火不火，卖得了多少，能不能回本这类事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姜灵玉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有一件事褚枫还是想知道。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你哪来的信心我会选择你而不是洪甜？马导应该告诉你了，洪甜也来争取了这次机会，以朋友的身份来帮忙。”
姜灵玉眉头高挑：“已经进行到最后签字的地步了还来问这个？”
褚枫：“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姜灵玉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用了这样的说法。
“洪甜不用说，她本意确实是帮你，本质来说就是个傻白甜，不会想其他，但她的经济人就不一定了。”
“她的人设本是国民闺女，但她毕竟不是童星出道，也没吃多少红利，新星早就想给她转型。转型这件事当然不容易，有可能转型之初会让很多老粉丝脱粉，但如果是利用‘帮朋友’这个理由开始转型，那就还有得运作。”
帮朋友，重要的是帮这个字。
在褚枫‘山穷水尽’时候帮忙的洪甜就是雪中送炭，不管专辑本身热度如何她的到来就拉了一波好感。
如果专辑火了，她成功转型。
如果专辑爆冷并且被辱骂，稍微运作一下就能成为专辑本身甚至是褚枫的问题，洪甜的‘帮’依旧立住，不会有多少人脱粉。
粉丝们只会记住在褚枫低谷的时候洪甜伸出援手，内行人对于洪甜经纪人的行为看破不说破，一本万利。
姜灵玉继续：“只要她的经纪人想要让洪甜转型，想要让以后还有操作的机会，那就肯定会插手专辑的事，把风格，乃至内容都改得有利于洪甜那边。但是，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褚枫忽而明白姜灵玉看透了，她看透了自己对这张专辑的重视程度，并且完全拿捏住这点。
昨晚上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有了预感，但正面被证实的时候他依旧心惊。
跟洪甜只是口中说‘我知道你很重视这张专辑，但公司一定要改专辑风格’等等之类表面的话语不同，姜灵玉知道他抱着的是这可能是唯一一张专辑的想法。
这就是‘狐狸精’看人，分析事情的能力吗？
接过姜灵玉签好字的合同，褚枫把自己的名字也签了上去。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正式签字后生效。
褚枫一直低着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跟小白兔比起来，果然还是狐狸精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