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逃跑娇妻，落难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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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因“名字”而被唤醒的记忆碎片里, 我原本并未获知那瓶液体本身的信息。
但当我醒来，稍微回想了一下，就像触发了某种关键词，心脏快速跳动, 新的【信息】便向我大脑涌去——然后, 就像查询字典一般，很轻松地理解了答案。
那是战利品, 也是【礼物】。
是在八年前那场圣杯战争里, 从某位御主手中夺得的魔术遗产, 连同着他被摧残的英灵，一起纳入掌心的战利品。
原本没有必要特地俘虏从者，毕竟已经胜券在握，所需的只是时间。
可因为我的好奇心，“她”改变了主意, 将从者与魔药一并作为礼物送给了我。
然后, 我就开始了打发时间的实验。
那名从者被剥夺了大部分神性, 但勉强也算是个女神——而在大源枯竭的现代, 凡人魔术师制作的药剂竟能控制与支配她的感情、甚至将她逼至疯狂，称之为现代炼金术的奇迹也不为过。
很自然地, 我会对此产生兴趣。
同样很自然地，我的实验, 是以自己作为最初的实验对象展开的。
抱着期待而好奇的心情, 兴致勃勃的我接连饮下名为【爱之灵药】的炼金造物。
那理应是能瞬间支配人类、甚至连英灵都逃不过的灵药 。
是将那些细微的感情扭曲、变换、彻底改写, 使智慧的生灵尽数陷入【强制的爱情】的杰作, 仿佛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神奇道具。
——然而, 没有感觉。
液体从喉管通过, 灌入大概是胃部的地方, 逐步通过那些人类也该有的器官……
我等候许久，内心没有任何回响。
然后，我想起了“她”的话。
有一丝不快，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又一次正确了。
……她总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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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记忆中，在给我送来礼物时，她就好像猜透了结局。
【呵呵，看起来确实会是你感兴趣的物品呢……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眨着知更鸟蛋壳浅淡柔和的蓝眸，用一种导师前辈般的口吻说着。
少女娇柔的声音却中和了训诫的严肃，比起教导，更像是密友间随意讨论起电影的好坏。
【你很快就会发现，这种程度都没有意义。】
【……你总是这么说，但saber又如何呢？】
“我”为她的笃定而感到别扭，不自禁地反驳了回去。
【对我来说，他也只是你口中的这种程度而已。】
【哎呀，你还是完全不懂呢。】
她好像撅了下嘴，但很快又恢复成轻快的微笑，
【等你理解了那种感觉，再来和我深入地讨论这类问题吧。】
【……还是让人变成笨蛋的恋爱魔法？我看我永远不可能学会啦。】
“我”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仰头注视着那些玫瑰粉的液体，
【比起那种笨蛋魔法，还是连女神都能迷昏大脑的魔药更来得更加——】
【那可不是炼金造物就能达成的奇迹哦，你试过就会明白了。】
她打断了我，然后像是要给我打气一般，可爱地握紧拳头，那副模样简直与任何坠入爱河的普通女孩都没有差别。
【不用依靠这些，你一定可以的，绝对能遇见你的命运的哦，在未来某一天——】
她又一次愉快地笑了起来，白皙的面色微微泛红，伶俐而虚幻的美感都略微退却。
现在的她，简直真的有点像笨蛋了。
【——因为，我就遇见了嘛。】
【……】
注视着这样的她，却没有丝毫被鼓励的喜悦。
恰恰相反，莫名地对她生气了。
【——这是你“看见”的吗？在未来。】
用冷淡的语气询问道。
【咦？我好像说过的吧。】
她可爱地歪了歪头，
【我看不见你的未来呢，即便特意“打开”，也不会看见。呵呵，这点真的好厉害，到现在我还这么觉得。】
【所以，那不是预言？】
她吐出轻柔的笑声，伸出曾与女神的魔银巨枪抗衡的纤白食指，点在了我的眉心中央：
【是祝福。】
【是我对你的祝福哦，小忧。】
那些从心底升腾起的不快的气泡，仿佛也被那食指戳破了。
在记忆的最后，“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有没有给她回复呢？
细小的问题从我脑中掠过，很快就被混乱挤开，遗忘殆尽。
所剩下的，只有关于“爱之灵药”的信息，像翻阅字典得到的定义一般，清晰地躺在我大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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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我当然知道瓶子里装的什么。
而眼前的英灵作为我最后的实验对象，也必然知道。
当那双碧眸与我目光相触，终于意识到我并非在虚张声势地套话时——
英灵逃跑了。
我说完那段话后，绿松石色的眼眸宛如破碎的湖泊般，泛起不平静的涟漪，那具魔力构筑的躯体心跳陡然加快，在到达临界点之前——直接灵体化逃跑了。
“哎呀。”
我有些吃惊。
反应会这么激烈，真是没想到。
亚瑟王死的时候是多少岁呢？总不至于真像外表一样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吧？
明明就精神年龄来说，与真正年轻的小库不同，理应是“完成”了的状态。
为什么会在这种事上表现得这么狼狈？
是在故意笨拙地示弱，以期用退让达成暂时的和平吗？
还是说，即便那瓶内魔药于躯体上的效力已经不复存在，保留了上次召唤期间记忆的英灵，仍旧受到某种精神上的影响呢？
脑中闪过数个推测，我歪了歪头，回想了一下亚瑟王传说里的剧情。
仿佛战无不胜的王，生平被津津乐道的最大污点，那幽暗暧昧的宫廷丑闻。
传说和真实究竟有几分相符？
我对着仿佛空无一人的教堂，咧开嘴笑了：
“……你就继续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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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逃到教堂外边，考虑到普通人的视线，没有常服穿的英灵就不得不回到灵体化的状态。
原本是不方便的设定，但现在却被逃跑的某个从者视作龟缩的安全屋。
我推开教堂门出来时，绫香站在门外，似乎正准备进来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
我目光扫过她身后。
“手机……”她朝我晃了晃界面，神色疑惑，“刚刚有个自称老师的男人打电话过来了。”
“啊，夜蛾老师吧，是我的班主任呢。”
“为什么会打给我啊？”
“因为请假的时候要求填近期联系人的方式。”
“诶？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填我的联系方式啊？”
“因为我把夜蛾老师拉黑了啊！”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总是来打电话催作业，好烦的呢。就算人家对老师很尊重，也不能利用这份尊重来催我写作业啊——所以干脆拉黑了。”
“……根本没有尊重吧！你这个不良学生！”
“好过分，我的成绩可是年级前五名。”
“真的假的？”
不清楚咒术界构成的中等生绫香对上我真诚的视线，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岔开了关于成绩的话题，继续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是没说到底为什么填我的手机号……算了，你老师让你快点打电话回去，有些话不方便转述。”
“哦，大概是因为遇到性命攸关的紧急事态了吧，我把绫香的电话填进紧急联系人里了。”
听到性命攸关，绫香的表情慌张地扭曲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早说？！快打回去啊！”
“我这不是在回答绫香的问题嘛……”
我在绫香的催促下慢悠悠地拨号，对面一下子就接通了。
【五条悟在你身边吗？】
夜蛾正道开口直接问道。
“不在哦，老师打我电话来竟然是问他，人家好伤——”
对方直接打断了我：
【杰和歌姬失踪了。】
“咦？”
【是一天前的事，歌姬进入任务地点后迟迟没有出来，试着联系也没有回应，今早出任务的杰就负责去将她带回——结果同样失联了，已经过了半天。】
夜蛾正道顿了顿，
【这么点时间还不足以让咒术界下达新的命令，但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劲。沙条，你能不能去看一下情况？】
“不要诶。”
我语带嫌弃，
“我请假了，现在在约会中呢，打扰人约会要遭雷劈的哦老师——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抱歉，我在出云市出差。】
“你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差啊老师？说好要当我们咒术界的引路人呢，竟然还让低年级学生去援救高年级，好过分。”
这一次他沉默得更久了一点：【……抱歉。】
“行吧，那就原谅老师好了。”
没写作业倒打一耙，还成功让老实的老师愧疚了的我装模作样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要约会，没空。
“歌姬就算了，杰君应该不至于那么快死掉吧？我帮你联系下五条悟，让他去。”
【……可以。】
夜蛾老师似乎欲言又止，但终究没继续强行要求，
【你到时候直接转达他，原本按照窗发来的情报，应该只是二级咒灵，位置在奥多摩山区那附近——】
“……奥多摩？”
我感觉有点耳熟，望了眼身边的绫香，确认了想法。
在美沙夜口中，奥多摩山区曾经是伊势三族地隐藏的位置。后来发生了灭族之灾，伊势三一族最优秀最正统的血脉已经断绝，现在是关系较远的分支与接受过传承的弟子们鸠占鹊巢，继承了伊势三的姓氏与遗产，继续着他们曾经的研究。
我轻咳了一声，改口道：
“等等，老师，我突然回想起同杰君与歌姬前辈真挚的同学情谊了……
“他们陷入危险，我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您能不能把任务再详细地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