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条同学，很会耍赖
“虽然那么诱导山田先生了，但是，果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吧？”
我抬起手指，让被我【支配】的麻雀落于其上，听它叽叽喳喳地吐露着无意义的鸟语。
能做到共享视觉的程度，但听觉共享还无法完成。
至于让鸟用鸟语来跟我汇报……还是算了吧，【支配】并不能赋予动物智慧。虽然就像我能听懂烂片恶魔说话一样，也莫名能听懂一点麻雀的意思，但显然它们不具备正常表达的能力。
但不妨碍我偶尔会尝试一下，看看这些笨鸟里能不能有聪明的特例——显然，今天的尝试还是失败的。
我弹弹指尖，让麻雀飞走，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说道：
“山田先生在我们离开后打了个电话，显示的备注是【禅院大人】，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五条悟随意道：
“啊，同样是御三家的禅院，那估计是冲着我来的吧，悬赏我眼睛的订单恐怕有一半出自另外那两家。”
我哼了一声：“原来都是五条同学的错啊，我们是被你连累的吧？决定了，欠你的钱我都不还了。”
五条悟撇嘴：“你好没良心，之前的钱我有让你还过吗？”
“行了，别傻站在这拌嘴了。”
夏油杰往我们一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
“之前不还急着出来打架的吗？既然是针对悟的阴谋，肯定能遇上不错的对手吧？我们快点分配下任务，尽快解决。”
–
尽管已经基本确定了有阴谋，但我们谁都没有问“要不要去”。
毕竟大家都很无聊啦，阴谋也算是个乐子，比起简单粗暴的杀咒灵任务还要显得更有趣一点呢。
分配任务并不困难，反正咒力波动主要就出现在两个地方，只要普通地兵分两路就行了。
难点在于突然又发病了的五条悟。
夏油杰拇指按了按眉心，语气逐渐不耐：
“不是说了猜拳决定谁单独行动吗？是你赢了，你负责玲珑馆主邸。”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我不要一个人去，你们俩分个人陪我。”
“……你是怕寂寞吗，悟？”
脸皮很厚的五条悟一点也不羞愧：
“这是第一次出任务诶，一个人一点也没有集体行动的感觉，我不要。”
夏油杰忍不住吐槽：“我们这些天难道不是天天集体行动吗？”
我撕开了一根棒棒糖，围观着点评道：
“五条同学是把出任务当成小朋友要手牵手一起玩的春游了吗？虽然当成春游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好幼稚哦。”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逐渐褪色：“也可能是把咒灵当成漫才表演的观众了吧，一定得找个人给他当下手（捧哏）什么的。”
我想了想：“那我可不能和他一起去，毕竟我怎么看都是上手（逗哏）吧？属性冲突了诶……杰君，你适合当下手，你跟他走。”
夏油杰道：“沙条，你不要这么惯着他，这种时候应该拒绝。”
“她哪里惯着我了啊！”
五条悟不服气地嚷嚷，瞪着眼睛指了指夏油杰，又指了指自己，
“在一起几周了，她叫你是杰君，叫硝子是硝子，叫歌姬都是歌姬前辈，然后称呼我‘五条同学’？？？
“这是区别对待，我伤心了，我要当诅咒师去了——除非你们现在分个人出来陪我玩。”
场上一时安静了，五条悟在瞪我，就连夏油杰都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我才发现”的惊讶意味。
“……”
我咬着棒棒糖，不明白二人间的战火为什么烧到了自己身上，但还是很无所谓地说道：
“不想改……单纯是因为没有刷出特殊羁绊事件吧。
“硝子一出场就帮我治好了头，杰君像个妈妈一样为了我自修心理学，歌姬前辈解锁了第一次约会——然而我和五条同学只是普通的拌嘴，这种程度根本生成不了特殊羁绊事件的CG图啦！”
五条悟立马拽住我的手，语气甜甜的：
“这不是正好，我们现在就去生成特殊羁绊事件。”
夏油杰忍无可忍地把五条悟踹开：
“不要对女生说这种性骚扰台词！
“——沙条，我们快走吧，别管这丢人的家伙了。”
–
丢人的五条悟还想着追过来，不过我也差不多对傻站在街边吵架失去了耐心（平常都是躺着坐着吵架的），拦下了辆计程车，两人合力把五条悟试图钻进来的脑袋踢出去，然后命令惊恐的计程车司机快速逃离。
我们让计程车在外面绕了一大圈，回到那所私立高中的时候，那个显眼的白毛已经不在了，夏油杰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抱歉，”他付了打车钱，然后距离我半米远地并肩走着，“悟平时很烦人吧。”
我又拆了根棒棒糖，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杰君最开始觉得我也一样烦人呢，现在对我的忍耐度这么高，是因为我真的失忆了，觉得我是需要你照顾的弱者了吗？”
“怎么会？”他显得有点惊讶，“都全力以赴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你吧。我还不至于把比我强的人当作弱者，毕竟我觉得自己姑且也算在强者的行列。”
我反驳：“就算没有用全力，杰君肯定也打不过我啦，你的咒灵库存现在少得可怜诶。”
夏油杰神色好笑地摆出求饶的手势：
“行吧，确实打不过你，我认输。”
“所以不是因为弱者，那又是因为什么？”
“唔……”
“嗯？”
黑发少年有点苦恼地蹙起眉头，耸着肩答道：
“你就把这当作是我无处释放的正义感，不希望未来可怜的弱者们被走向邪路的沙条大魔王压榨吧。”
我刚要嘲笑他，一只脚正好跨过私立高中大门的界限——
根据资料显示，今天是这所私立高中开展学园祭的日子，即便是外校人士也能进去参观，所以我们都没高兴换上辅助监督准备的伪装用学生制服。
直通校门口的宽阔大道上设立着各种各样的商铺，五彩斑斓的海报横幅组成了在咒术高专里几乎不可能看到的景象。
——不过，让我突然停住脚步的，当然不是眼前平凡喜乐的景色。
哪里不对。
异质变味的空气一瞬间盈满我的口鼻，然后下一刻如幻梦般消散了。
记忆与理性并没有发出警告。
然而，这具属于我的【躯壳】，在我迈入校门的刹那，像是启示般，让我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如兽类般猩红悚然的眸光短暂地对上，再看时，只剩下远处教学楼窗口边寂寞地飘动的帘子。
夏油杰在耳边问我：“怎么了吗？”
我收回视线，微笑着望向神色略显担忧的丸子头少年，左手牵住了他，右手指向不远处的摊子：
“我要吃章鱼烧，杰君请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