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俄式贵公子”
“听说音驹男排最近多了一位俄罗斯混血帅哥，我就已经很惊艳了，这怎么又多了一个呀！”
“是啊，而且穿的还不是训练队服……到底是哪家学校的？如果说音驹那个还比较偏运动系，那这个完全就是俄式贵公子呢！但身体素质也很不错欸。”
“总不能是哪家的经理吧？呜呜呜呜这么好的身高和身体条件不打排球简直就是可惜嘛！”
……
关东的几所排球强校聚集在东京都东海大学偌大的排球场地，他们有的学校是在此合宿，也有一些学校是因为春征而暂时停留，比如须田东女排。
秉持着男排与女排或许也可以互相学习的精神，刚刚进行了打乱男女成员的比赛，所以一直分开训练的男排与女排便难得有了聚集在一起的机会。而休息时间拉伸的空隙，大量的体力活动似乎也没磨损这群健儿旺盛的精力，起码女生们照样八卦起来。
而她们八卦的焦点大多集中在音驹男排的休息阵容中一名格外引人注目的灰白发少年身上。
“想不到连你都开始热衷在一件事上了啊……难道是受了爱琉姐的影响吗？”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俄式贵公子”这样外号的少年在周遭基本都在躺倒拉伸的情况下依旧长身而立，先不说他的身高在一群打排球的高中男生中都不逊色的优越，关键体态实在是不同寻常地突出。
日语发音极为标准，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固执的要按照教科书走，只不过又带着俄语硬式的微颤，声带颤动间仿佛连冰晶都要支离破碎。那冰冷清澈的少年音色……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青涩性感。而那大抵因为他不过只是少年，却已经近乎令人心颤地勉强自己拥有了雪国成熟男人的那种刚强。
他站在那只是被人看的时候，面容初观有一种冷峻的秀丽感，仿佛西伯利亚冰凉的雨雾一样，浪漫忧郁。可当他真正地直视起一个人的时候，却又似冰棱严酷冷冽，好像下一刻就要割伤人的眼睛。
“什么啊，说得就跟我是个无所事事的人一样。因为经常看二姐打，就觉得自己也可以，可是没想到每一球都会被这个队伍里的人给接起来……”
从拉伸中坐起来的灰羽列夫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认真打算要当得分最多的人、把王牌位置都抢过来的这种想法确实是他从小到大以来头一次，便只能瞪着一双碧色眼睛去看面前站立的苍冷少年。
谁知那人却突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然后往他背上拍了一把，力气竟然不轻，让灰羽列夫一惊。
“维克多你干什——”
“看你驼背就不爽而已。”
少年的语气竟是有几分玩味，但又似真的只是在认真管教，而后他便开始以他的标准为灰羽列夫拉伸，使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人竟也只能发出痛呼。
“哇，还挺厉害的嘛，小哥。竟然能压制住这个为了逃避接球训练还会装死的麻烦新生。”
一旁的音驹队长黑尾铁朗抱着臂，对此乐见其成。灰羽列夫从高中才开始打排球，所以发球跟接球都还很弱。虽然大家都很看好灰羽列夫的前景，但也正因他是由于卓越的身体素质跟身高在队里一下脱颖而出，才更需要沉下虚浮的心来打磨基础。
“还好吧，列夫其实是个热血又信心十足的家伙，如果有了想打败的对手，自然会认真起来。”
换而言之，他觉得灰羽列夫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身处位置的重量，还没有尝过败北的不甘。
不知从何时起，维克多与人交往似乎便只能看得到对方身上是否拥有价值存在了。他跟灰羽列夫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长，只是拖得长。从小在日本长大的灰羽列夫连俄语都不会说，只有每每长假时才会到俄罗斯那边的家找留学的灰羽爱琉玩，跟在姐姐屁股后面，自然而然就认识了列别捷姐弟。
因为某些后来才知道的原因，灰羽爱琉几乎算是他姐那时唯一的朋友，所以维克多与灰羽列夫关系说得过去那也是理所应当。不过归根结底，果然还是灰羽列夫身上其实也拥有着他并不讨厌的东西吧。
纯粹的、肆无忌惮去贴近任何人的，哪怕因无知才无畏的，一犯呆就跟他姐一样让人直呼没救的……
所以即使现在的维克多已经无所谓与任何人维系亲近的关系，可当随舅舅来到四大州选手们这次强化集训的东海大学，他不愿走进游泳馆时却看到灰羽列夫从排球馆门口经过，他还是走了过去……
拉伸结束，灰白发少年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一双瑰紫色的眼眸沉稳中却又难掩几分率性锐气。
“还有，我也是高中生，为了尽早申报大学高中课程的全部学分是都已经修完的。按你们日本那套论资排辈的方法，我们应该是同辈才对。”(注：俄罗斯高中学分制，修完可提前报考大学)
他显然是在为黑尾铁朗面对他时就跟对灰羽列夫差不多的对待幼稚后辈的态度而感到不满。
“啊……”
这下连多少有点腹黑属性的黑尾铁朗都说不出话了，倒是能听到灰羽列夫冒着直白的傻气，开始在原地喊道：“可是你就是只有十四岁啊，这是无论身高再长多高都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嘛。”
“……你才十四岁？”
无法顾及维克多那冷峻的面色因自家后辈的话而更是骤然一沉，黑尾铁朗有些惊讶的感叹。
他见维克多与灰羽列夫说话那么自然就下意识以为他们是高中一年级的同辈，可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身高怎么也有一米八出头，体格劲瘦挺拔，据说连高中课程都已经结业的少年竟然只有十四岁？
这绝对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吧？简直像新闻上才偶尔能看到的那种夸张精英教育下的优秀产物！
“呵呵，列夫——”
这时，一道明丽的元气女声忽然传来。
忽然凑过来的灰羽爱琉一把就搂住自家弟弟脖颈，虽然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却一点没生分。如今灰羽列夫也投入排球的怀抱，更让她别提多兴奋了。然而兴奋归兴奋，有些东西才会更值得在意——
“你刚刚那是在做什么啊！挥空气、你那难道是在对着空气击球吗？！拦网的意识也差劲透了，亏你长这么高的个子，还不如我们队上的经理呢！”
灰羽爱琉好不容易从知道了维克多竟然是慈光寺见遥弟弟后就缠着她问东问西的须田东女排成员们身边挣脱，此时为发泄称得上是火力全开。
直到维克多终于看不下去灰羽列夫再绕着他抱头鼠窜，出声向灰羽爱琉打招呼，一切才止息下来。
……
“维卡一切都还好啦，虽然身边也出现了不能让人放松警惕的家伙，但她确实挺开心的……”
哪怕维克多不问，灰羽爱琉却心知肚明，自然而然便向他说起了他姐姐的事。尤其讲述到某个人的存在，她语气恶狠狠的，却又说不出的几分释然。
维克多听着，状似不在意。
“是啊是啊，昨天我所有的学校群聊都在讨论慈光寺同学开始跟那个a组的金城交往的事……她拒绝了那么多人，只同意了这一个，那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了吧？呜呜呜就算是慈光寺同学也会陷入恋爱之中，或许也会像普通恋爱少女一样害羞喜悦呢。”
说话的人是排球部的经理小早川晴子，当然，自那天体育课上的班级排球对抗赛后，她就已经不再是经理了，而是成为了排球部的正式队员。
此时她提起口中的事，兴奋得不行，但半天得不到回应，她才猛然意识到灰羽爱琉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就连那个少年脸上的苍冷都骤然僵硬……
——糟了！我暴露了！
小早川晴子不禁在心里悲泣。
排球部的队员们在春征训练期间是不能够把手机带在自己身边的，但小早川晴子却一时还没有从经理人的身份中转换过来，放弃互联网的诱惑。
“那个，对不——”
就在小早川晴子双腿一软，正打算来个士下座道歉，却被灰羽爱琉一把狠狠提住了肩膀。
“……等等，晴子你刚才说什么？”
然而，却并不是兴师问罪。
“啊啊啊把刚刚的话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