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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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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纵使身处深渊,仍想了解你的一切

    四月,群马县,前桥市。

    群马这片土地有三分之二都是山川丘陵构成,地形就像空中飞舞的“鹤”。而作为府厅的前桥市,则被称之为“水、绿色与诗的城市”。

    清晨此刻仿佛还怎么也明不起来,就像正慢跑在空旷街道上的少女的眉眼,晕开化不去的乌青。

    这座城市是萩原朔太郎等著名日本诗人的故乡。于是乎,每一个街区,建筑与景观之间微妙的设计,便都透露着一种诗意。而那份诗意,被摩登城市恰到好处调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慈光寺见遥在跑步的放空状态中,忽然想起艾佛列德·德索萨的诗句。

    去爱吧,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

    ……

    生活吧,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少女张开口,拼命地去呼吸。

    然后,跑着跑着,她忽然跳了起来。

    像曾经每一次拔腿就来,抬脚就跳一般。

    那份旱地干拔四周跳的魄力。

    ——腾越吧,像不曾跌倒过一样。

    那一刻,她那样想到。

    心理学家说,如果一个人常有完全一个人熬过低谷的经历,那么会太独、太排外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对自己之外的外界已经没什么期待。

    金城枫走在提前去学校加训的路上,他没什么不满,只是稍微感觉有些麻木,但明金色的眼眸里却依旧是冷厉到足以刺透整个清晨的光。

    整座城市里现在估计都不会有跟他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走在路上,因为实在太早。

    但也因此,那个无比眼熟的跳跃……

    才会撞入一双明金色的眼眸。

    就像他在多年后才终于能拆开来的……

    一盒用心装载的意外。

    ……

    三年前,日本京都。

    午夜十二点已经过去,即使逐渐开始浓起来的年味也无法阻挡宛如潮水一样漫上来的黏稠黑暗,它们大片大片地淹没着古朴城市的灯光。或许只有一旁骤然亮起的车灯,才会打亮金城枫的侧脸。

    十四岁的少年轻喘着气,奔跑在夜晚的街道上。

    额前垂下的发在他的眼前打下阴影,落成眼底暗金色的阴霾。他的发质显得冷硬,与常年泡在泳池的氯水里想来不无关系,就连皮肤在暗色中也凸显出一种漂洗般的白,但却很配他一头亮艳的、打光下其实更像金色的橘发。

    吐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会转瞬便成白雾,他穿的运动衣偏轻薄,但汗滴却从那一张张扬的清秀面孔顺着脖颈留下。劲瘦的少年,还在发育的身躯就这样透着一股青涩与刚强混杂在一起的美。

    原来白日在众人面前多狂傲自负的人,却又会一个人在暗处隐忍般流汗……

    已经变成黑白色调的树木逐渐多了起来,想来他是进入清水寺所在的东山区了。

    奶奶和清哥从很久以前开始,秋天时便总是喜欢带他来这里,秋日的清水寺漫山遍野都是张开得绚烂如火般的枫叶。金城枫的生日也在十月份的金秋,所以他的名字也是得来于此。

    ——枫,枫。

    灼热,妖艳,耀眼。

    冷寂,肃杀,荼靡。

    美丽绚烂得让人悲伤。

    一如他分为两半的孩童年少与从不回头的如今。

    再来到神社这种地方,终究还多了忘不掉的人。

    已经绕到清水寺后山的时候,金城枫终于在某棵树下停住了脚步。

    虎皮猫在光秃秃的树下蜷成了一团,它瘦了很多,蜷起来的时候甚至都不再露出肚皮了,而曾经光亮的皮毛也变得有些灰败。

    仿佛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它为了让主人察觉不到它的生命气息开始变得孱弱疲软,这只猫早早便离家出走,之后便一直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尽管是一点点衰弱、慢慢地死亡,却一直就这么硬撑着。

    这只猫真是差一点就要得逞了。让他以为它只是离开了,但却还有遐想它还活着晒太阳的空间。

    但金城枫还是发现了它,发现它时就快要死了。

    他明明是心烦意乱到睡不着才大半夜出来跑步的,每当这种时候不想办法给自己加训他就根本无法放过自己,结果现在心情却变得更糟了。

    ——简直糟糕透了。

    反正你们都是要走的吧。

    哪怕、就有没有……是抱着不想离开他,却又不得不离开他才走的呢?

    他或许只要这个就够了。

    “什么啊……”

    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了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不禁抚住自己的眼睛,微微低下身来,恨恨地笑了。

    “我也被那该死的人鱼游戏同化,变矫情了吗。”

    金城枫母亲的老家在京都,只不过除了新年参拜神社有个顺便以外,他从小就不常去。但中学二年级这一年,他因为一些原因从群马来到京都上了半年学。

    而寒假在这里又遇上远野日和,也是他没想到的。

    那家伙因为父母特殊的工作性质,三天两头就要天南海北的搬家。继岩鸢町之后,初中一年级时竟然在群马又遇见了远野日和,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惊喜。

    没再理会小学时的自己在岩鸢兴冲冲地想要和他一起去游泳却因为他搬家扑了个空,初一的很多赛事,都是金城枫和远野日和一起参加的。那时的远野日和,甚至才能根本不比金城枫逊色。

    但还没到初二的时候,远野日和就又要搬家。

    这一次最狠,他直接搬去了美国,要在那里留学。

    也是在那里,远野日和的身边从此有了桐岛郁弥。

    或者说,是桐岛郁弥的身边从此有了远野日和。

    所以后来看到远野日和完全松懈了对自己实力的专注提升,成天像个跑龙套的跟屁虫一样跟在桐岛郁弥的身后,金城枫才会那么看不顺眼。

    同样都是缺乏父母关爱的孩子,但金城枫与远野日和的个性和应对事情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金城枫看不惯远野日和在与桐岛郁弥的友情中,那副无微不至地拿捏、好像在用自以为是又一厢情愿地奉献来搏得关注的样子。桐岛郁弥也令他感到讨厌,因为他觉得他别扭矫情得简直像个女孩。

    还真是两个小爱哭鬼凑到一起去了,金城枫想。

    而且,这两个人竟然还在玩什么人鱼公主的游戏。

    ——两个大男人竟然争着做什么人鱼公主。

    桐岛郁弥真就像个小姑娘,竟然会在包里成天随身带着人鱼公主的童话绘本不撒手。寒假里他几次与和桐岛郁弥在一起的远野日和照面,今天他总算指出了这一点嘲笑,那个跟女孩一样秀气的家伙竟然憋气般的头一次应下了他比赛的挑衅。

    京都重逢后,远野日和对待金城枫的态度其实和小时候一样又软又弱,但因为金城枫次次都与桐岛郁弥恶劣地针锋相对,竟是把温驯的绵羊都逼急了。

    金城枫和远野日和的关系开始因为桐岛郁弥而迅速恶化,但金城枫却满不在意,也根本不后悔。

    这样也好,因为他也早已不是小时候的他了。

    虽然是寒假,节气不对,但在京都这样的大城市,想要游泳总是还能找到地方的。金城枫和桐岛郁弥比了桐岛郁弥专长的蛙泳。

    金城枫根本不把彼时的桐岛郁弥放在眼里,但却因为心里想着远野日和的事而发挥失常了,成绩相比他平常的用时明显有些缩水,结果是平局。发挥失常都还没输,正常人早该庆幸,但金城枫却很不满意,因为没赢对他来说就是失败。

    非常烦躁啊,比完赛后的那种心情。

    简直是运动员陷入瓶颈期的前兆。

    反倒是桐岛郁弥,在知道金城枫在比赛中其实只会出席蝶泳和个混的项目后,若有所思。

    今天下午时,远野日和又单独找上他,跟他摊牌,不想他再继续伤害桐岛郁弥。连桐岛郁弥的哥哥,桐岛夏也,见弟弟的状态不对,都已经知道这档事了。

    金城枫可真是头一次看到那样的远野日和。

    竟然是会在他面前反抗的。

    随后他伤春悲秋的说了一些桐岛郁弥初一时候的事,原本一起约定要拿下下一次大赛游泳接力冠军的游泳部同伴们却都纷纷退部,只留下桐岛郁弥一个人。所以和哥哥一起去美国留学、训练游泳的桐岛郁弥决定再也不触碰接力,不依靠同伴,自己变强。人鱼公主舍弃了美丽的歌喉,才换来了那双如同行走在刀刃上的双腿。桐岛郁弥也想舍去自己那颗信赖同伴的心,变得更强。

    金城枫没做什么评价,反倒觉得好笑。

    都早跟他一样不就好了,他从来都不会游接力。

    无论从小到大,他所在的游泳社团或是俱乐部的其他人如何的去邀请他。

    毕竟,只要加进一个什么项目都可以的金城枫,整个团队的成绩甚至都会好看很多吧,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最后只会有自己一个人游,这种事……清哥那位他所为之游泳的、最重要的挚友已经让他领教过了。

    毕竟小时候和金城枫相处过,远野日和还是稍微松懈了心房,没有隐瞒住自己的心事。接下来,远野日和说的话所隐隐透露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意味,甚至让金城枫感到恶心。

    远野日和说自己其实讨厌人鱼公主。

    什么叫虽然喜欢人鱼公主的是郁弥,但其实你觉得自己才更像人鱼公主啊。

    啊,就是那个吧。

    明明陪伴在王子身边的一直都是人鱼公主,可最终王子却要和人类的公主在一起,而人鱼公主则只能化为海面上的泡沫。

    远野日和在美国救过在练习中犯了老毛病的心理障碍导致的吸氧困难而溺水的桐岛郁弥,但桐岛郁弥却并不知情。他心中一直想的,都是初一时曾经也这样救起过他的某个游泳部的同伴……

    远野日和那副渴望而又不敢索取,害怕孤独所以才不知道怎么抓住那只手,只是沉默着占有、情愿付出的样子,真是让金城枫觉得愈发的碍眼。

    然后,远野日和说自己还是要和桐岛郁弥回美国,只有高中最后一年才会在日本完成学业。

    金城枫在冬夜的清水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真是见鬼的人鱼公主,他想。

    如果是他的话,他只会进攻。

    他绝对会让对方看着他,承认他,听他说话。

    但只可惜,他向来没有这样在意的东西。

    将猫已经略显僵硬的身子轻轻地抱起,金城枫走在仿佛有什么在一直嘲笑着沉迷于梦的孩子们的黑夜里,孑然的金色仿佛要沉溺其中一般。

    生老病死,听天由命,金城枫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怀中这个生灵的消逝了。

    现在再想着赶紧把它送到哪里医治,那是童真的想法,他最多让它能死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毕竟抱着猫不方便啊,可他走着、走着,竟然还是又跑了起来。

    唯有去触碰,才不怕颤抖。

    灼伤是我仍未到高空。

    若是早有褶皱,可还会怕疼痛?

    如果哭泣就能回到过去,哪怕谁都会大声哭嚎,他也永远不会。

    他只想要变强!

    只要一想到现在保持着日本游泳最高记录的、那个曾经在清哥口中无数次提起过的名字,他就满脑子只剩下变强这一个念头了。

    ——他绝对、要把那个人从神坛上拉下来。

    京都这边的学生还不了解金城枫素来的作风,而他那副桀骜出众又显得有几分轻浮感的外表又实在讨那类女孩子喜欢,于是这半年里,学校或是周围那些太妹、轻浮的女生没少跑过来搭讪他。

    结果,她们却发现与金城枫的气质外表不同,他的生活里不是训练就是练习赛,简直就是一个超级认真努力的“好孩子”。哪怕很馋他那张脸和在运动员中都堪称优秀的形体,以及足以让人拿出去显摆炫耀的一连串成绩、头衔,也不得不道一声“无趣”。

    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撩不动。

    过头的话,甚至还会收到一句毫不留情的“滚开”。

    什么友情、孤独之类的,他根本也完全不在意。

    到底已经多少公里了?

    他拼命地喘息,汗滴在寒冷的空气中流的更多。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身体还在重要的发育阶段,这样做只会把自己给搞坏。往常他精湛冷静到明明是对这些事最清楚不过的人,可今天他却失控了。

    或许真的是不堪承受了吧。

    长久以来太多的心烦意乱、绝不甘心,甚至伤痛,都因为怀中即将逝去生命的契机集中在这个冬夜,在十四岁少年的身体里疯狂爆发了出来。

    可金城枫怎么会承认?他只会自毁式的折磨自己。

    但他也清醒到可怕,依旧对自己毫无怜悯。

    即使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还冷酷地在心里想到,如果不能现在就调整好心态的话,进下来的一段时间,绝对会陷入很长时间都无法走出的瓶颈期……

    “现在登场的是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青年组,俄罗斯索契分站赛的倒数第二位选手,东道主选手瓦连京娜·科斯奇迪娜·亚里沙格林科娃。”

    “表演选曲是1989年美国迪斯尼动画电影《人鱼公主》中的奥斯卡金象奖插曲《underthesea》”

    “瓦连京娜选手酷爱迪士尼元素,这次她表演的主题也是完全围绕‘人鱼公主’展开,扮相十分映衬她一头漂亮的红棕发。作为上届大奖赛青年组女单总冠军,本赛季依旧是总赛站的最大夺冠热门……”

    出了东山区后,都市的特征又开始明显起来,一家欧风的烤肉店正外放着深夜的某体育频道。

    金城枫路过那里的时候,一场冰演刚结束,有着浓厚日本中二风的解说正对着冰面中心那个聚光灯无数的“人鱼公主”大夸特夸,恨不得天花乱坠,直接预定她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什么比赛的冠军。

    什么啊,他在内心罕有的少年气般吐槽。

    这见鬼的人鱼公主今天是非跟他过不去了吗?

    怎么哪里都有?

    这个竟然还要在他尚且触不到的世界赛事夺冠了。

    不了解滑冰,还又被灌了一肚子无名火的他刚想抬脚走,却发现最后一位登场的选手他有点眼熟。

    “最后一位登场的依旧是俄罗斯站的东道主选手,本次青年组大奖赛中年龄也是最小的日俄混血选手,维克托丽娅·巴雷什尼克夫娜·列别捷娃……”

    “表演选曲……”

    纤细却又意外有着优雅力量感的少女,灰白的长发繁复而利落地束起,只留下不会影响到重心的部分披散在身后,宛如抛却到身后的褪色夜幕。

    她身穿了一身黑金色的考斯滕,是标准的帝王颜色。金银二色在她身上交织,更是让她气势十足。

    瑰紫色的眸子,则有一种凛冽的美。

    那曲子是由某位世界天后所献唱的某届奥运会宣传曲,连金城枫都知道……而她的表演就跟曲子一样的激昂高亢,出冰便显得与之前的选手截然不同地滑行奇快,濒临极限的躬身转更是就仿佛世界上的全部瑰丽在化为破碎那一刹那的倾颓美丽。

    “维克托丽娅选手在年初的花样滑冰世界青年锦标赛便表现出众,其不符合年龄的高难度技术力,但缺乏最直观感情表达的表演引发纷议——”

    “即使表演后半程,也能连串跳出高难度动作,啊……她真的是将冰上芭蕾……”

    “shootingforthemoon”

    我要成为无垠的存在。

    “cansomeoellmewhy”

    不需要别人评判我的疯狂与道路。

    “everysingleday,wekeepthefaith”

    每一天,更不会怀疑自己的赤诚、野心与努力。

    他不了解,但只知道——那几乎垂直向上拔起、堪称对力与美炫丽礼赞的大跳实在冲击了他的眼眶,就像她从来高高腾越,而不会贴着冰面悄悄拧圈。一种真正的优雅与暴烈,在她身上纤毫毕现。

    “we’reshootingforthemoon”

    唯有远大心志绝不囿于此地。

    “whatelsecanwedo”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有意义。

    “dreamingthatwe’llfly”

    巅峰处自会邂逅一切。

    中途的时候,就连解说仿佛都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恐怕就要发生了。而表演到了后半程时,果然已经化为了一场冰雪中点燃凛冽的风暴。

    “weallfighttothelastlaugh,eveninthisnightmarenightdream”

    我们都会战斗,笑到最后,哪怕行梦在这梦魇黑夜。

    ……

    “舞蹈是一种用躯体语言交流的形式,在这方面维克托丽娅选手显然是一个稚嫩的舞者,这个美得不似真实存在的女孩似乎无法更多的带动情感去跳舞。但本次大赛她选定的表演风格将她冲击性的高难度技术力完美发挥了出来,仿佛要用实力碾压一切技巧一般,具有着另一种感染性。”(俄罗斯语)

    “正如上所述,我认为她在分站赛赢过总站赛夺冠热门的瓦连京娜选手,大爆冷门拿到本次俄罗斯杯的冠军并非现场气氛致使的偶然,我们期待……”(俄罗斯语)

    “离开父亲后的你,如今的胜利理由是什么呢?”

    那个女孩,面无表情地回应这样的提问。

    “没有胜利理由又如何呢?可失败就一定会不好受吧?”

    “喵——”

    寂静的冬夜,蜷在金城枫怀里原本奄奄一息的猫突然微弱地叫出声来。向着光亮的方向,回光返照一般微睁开了一双混浊的眼。

    “啧,别告诉我,你也记得她啊。”

    金城枫的声音里有一种微不可查的畅然。

    “那也太童话了吧。”

    童话里才会私自收藏奇迹与幸福。

    年少想要突然倾诉的什么感触。

    ——谁会救赎我孤独?

    这该死的一天,那见鬼的人鱼公主总算被打败了。

    他原本调整了半天的心态,突然间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豁然开朗,简直跟什么小孩子一样幼稚,

    ——毕竟,总算有人替他打败了人鱼公主。

    在世界的舞台之上。

    就算是他也忍不住会这样想啊。

    那天,他自她的身上看到名为“世界”的未来遥远也并不遥远地浮现,而此刻独一无二地代表着那个的正战斗着的身影,更如体内流动的血液与他的脉搏相互联结。

    哪怕今后的事实并不如所愿。但自存在之时,它们便不断涌动着,哪怕衰弱着、受限着,也依旧周而复始。

    ……

    慈光寺见遥回到只有她和母亲母女两人居住的高级民宿公寓时,看见母亲的房门依旧是她晨跑前悄悄敞露一角的状态,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后找出医药箱,处理刚才腿部的跌伤。

    还真是忽然热血上头了呢,她。

    幸好只是轻伤。

    而她处理这种伤势,也已经非常熟稔。

    然后,她开始穿起昨天刚刚领到的制服。私立学园的制服非常精致,当下是短袖的上衣与春秋季用薄毛衣,再配上深蓝色细格子纹百褶裙。

    说起来,日式的制服,有三年没穿过了呢。

    一切仿佛都是崭新的。

    新的制服,新的学校,新的城市,新的国家,某种意义上甚至还有新的名字……

    只不过夜晚仍旧难眠。

    “我出门了。”

    推开门后,她低头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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