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石榴
由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小雪这次刻意与南清漓和苏素坐在一起。
可是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家常,南清漓连个援助的眼神都没有丢给她。
最终,这些长舌妇甚至指名道姓,扯到谁家馋嘴的媳妇儿偷了邻村的野汉子姓氏名谁,结果差点被自家汉子活活打死。
南清漓真是无语了,她们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家丑,自个儿能有啥好处?
天上能掉下一锭银子砸到她们家里的炕头上吗?
她正这样想着呢,形势陡然逆转,由于和那个被绿了的汉子沾亲带故,而被牵连到的几个男男女女一拥而上,揪头发的揪头发,抡拳头的抡拳头。
如此简单粗暴过后,这些长舌妇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这下都乖乖地噤若寒蝉了。
即便是四更天了,黄家大宅依旧有人没睡下,黄梓州回来后就去书房找黄老财,却被告知老爷身体不适,已经歇息。
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黄夫人秦翠钿没有一点睡意,可以说是为了他的妾室真是“操碎”了心。
一间僻静的偏房内,穿着绛红色中衣的秦翠钿手里捧着杯热茶,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她脚前的石榴。
尽管黄管家已经将石榴掌嘴两次,但是秦翠钿依旧没有平息怒气,问石榴可想出了好主意。
石榴被卖到黄家后,经常会努力回忆,拼了命地希望想起来她父母的模样。
她的父母是不是都长得像凶神恶煞似的? 他们为什么要生下她?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受尽各种凌辱折磨,然后绝望死掉吗?
现在她没有退路,往前走也走不通,看来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那就不如早死早转生。
这样想着,石榴微微地昂起头,朝秦翠钿惨然一笑,因此嘴角又缓缓渗出血丝。
“夫人,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面糊,实在想不出来取悦大少爷的好主意,我是真没本事爬上大少爷的床,我稍有逾越,他就将我撵出了院子,夫人要是不解气的话,那就打死我吧!”
秦翠钿自己从妾室一步步爬到正室的位置,她就觉得可不能小看了女人。
尤其是负压之下的女人,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她本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猜测着黄梓州喜欢娇媚温柔的女子,所以就让黄管家给翠红楼鸨儿留了话。
所以她明知道石榴这样的货色只值十两银子,但鸨儿开价二十两,她还是悄悄贴进去十两私房钱,把人买回来了。
呷了一口茶水,秦翠钿往软椅上靠了靠,望向了黄管家,语气意味深长,“这女人就是夜以继日调教出来的,黄管家,你说是吧?”
当年为了把黄管家和账房都收为己用,秦翠钿舍了两个如花似玉的陪嫁丫鬟,所以黄管家对这个黄家女主人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所以他第一次调教石榴时,发现她并没有落红,逼问原因无果之后,他就告诉了秦翠钿。
两人随便一剖析,就觉得是黄梓州得了石榴的清白身子,而石榴为了自保就故意不说,所以,此刻秦翠钿又故技重施,想让年龄足以给石榴当爹的黄管家再次调教膈应她。
白白享用年龄如自己女儿的石榴,黄管家不能更愿意,他笑得不能更猥琐,像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夫人说的是!”
秦翠钿放下了茶盅,吩咐两个婆子,将石榴带入密室好好洗漱一番。
石榴已经是心如死灰,白天,秦翠钿吩咐婆子用绣花针扎她,说是调教她变乖些,晚上又让黄管家这个老头子糟蹋她,果然是夜以继日的调教。
只是石榴万般纳闷,到底是谁夺了她的清白? 是鸨儿算计了她,还是在入翠红楼之前另有其人算计了她?
值得一提的是,石榴此刻最恨的人不是秦翠钿,也不是黄管家,而是化名为金一戈的南清漓。
她记住了南清漓的那张脸,暗暗发誓她即使是做了鬼也会加倍报复回来。
“这些天就将石榴关押在密室里,你每晚都去好生调教一番,直到她肯服软,愿意尽心尽意取悦大少爷为止,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反正我贴进去的那十两银子不能白白打了水漂,不过你要手脚利落些,注意别让大少爷和老爷察觉端倪。”
听到秦翠钿这样安排,黄管家连连称是,“夫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今晚灯会上出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先勾搭了小少爷,然后和大少爷共乘一马而去。”
秦翠钿马上坐直了身子,睁圆了一对杏眼,“什么?还有这等事?那个死丫头敢作弄我的苑儿,好得很,你速速查清她的底细!”
黄管家脸现嘚瑟之色,“夫人,老奴已经悄悄安排人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
片刻后,黄管家退出,秦翠钿挥手将茶盅扫到地上,残茶以及碎片弄出了一地狼藉,也没有平息她心里翻腾的歹毒怒火。
秦翠钿暗暗发誓,等查到了那个死丫头的下落后,一定要先让黄管家睡了她,能够以此膈应死了黄梓州最好。
反正她活着一天,黄梓州就甭想活得舒服,最终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翌日,南清漓早早起来倒了马桶,生了灶火和炉火。
可等到她温好了水,简单洗漱完毕后,小雪还是没有一点将要睡醒的迹象。
昨晚回来后,小雪吃掉那串冰糖葫芦,又狼吞虎咽吃了两个热包子,一块熏猪肝,连洗漱洗澡都顾不上就睡下了。
因此,南清漓寻思着小雪平时老不走路,肯定是逛街累透了,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可是现在南清漓必须得叫醒小雪了,因为被褥占着地方,她没法揉面蒸包子,蒸馒头。
南清漓推了好几下,小雪才睁开惺忪睡眼,目光呆滞了一下,猛然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小雪,大嫂知道你很累,这样吧,你去炕尾那儿再睡会儿,等我做好了早饭再叫醒你!”
听到南清漓这样一说,小雪又探出了脑袋,从被子里爬出来,将被褥挪到了炕尾。
很快,吴四顺敲门进来,神情颇为激动,不停地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南清漓为之一愣,“咋啦?于腊梅找你啦?”
天天沉浸在上元节撞姻缘的粉色氛围中,所以,南清漓直觉吴四顺这么激动,肯定和于腊梅有关。
但事实上和于腊梅没关系,和她有关系,吴四顺昨晚回来吃了她特意留给他的饺子等等好吃的。
今天一睁眼,小鹏就塞给他一串夹核桃仁的冰糖葫芦,说是人人有份儿,因为他昨晚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他。
吴四顺因此感动极了,毕竟连他亲娘归榆花也没有如此惦记过他。
南清漓一听和于腊梅没有一丁点儿关系,马上就没了兴致,将刚刚在炉盖上温热的两个肉包子,连带两颗卤蛋用荷叶包裹好塞给吴四顺。 “你磨叽不磨叽啊,在镇上做短工划算就干着,不划算就回来,去,叫个烧火的过来,小雪今天有些不舒服。”
吴四顺鼻腔酸涩,又是一阵感动,要知道小雪给他两个冷馒头都是不情不愿的,可大嫂给他的是热乎乎的大肉包子。
等到吴四顺刚出了堂屋,小雪出了声,声音颤颤巍巍的,“大嫂,我……快死了……可我还没活够,真的不想死啊!”
南清漓闻言吃了一惊,手抚上小雪的额头,有点烫,她又把了小雪的脉,“小雪,别乱说,你好好的死不了,你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儿?”
小雪苦着脸,当然没胆子说出实情,“大嫂,我不舒服得要命,从头到脚都难受,尤其是肚子痛得厉害,还有……我流血了,半夜到现在一直流,我肯定快要死了!”
南清漓恍然大悟,“小雪,没事,你这是来月事了!”
说着,她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团新棉花,递给小雪,“只能先用棉花将就一下了,等我从镇上回来教你缝制来月事用的姨妈巾。”
小雪甚是讶异,“大嫂,你自己还没有来过月事呢,那你咋知道我这就是来了月事?”
南清漓心里失笑,她前世来过多年好不好? 可是现在她只能编话,“小雪,这都怪你大哥是个糙汉子,他不懂姑娘家的这些事儿,我娘早就告诉过我月事期应该怎样怎样,你这难受样儿一看就是来了月事,你得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别吃冷凉的食物。”
接下来,南清漓解释了一下怎么用棉花,以及姨妈巾是什么东东。
刚说完,小鹏和南小川就一起进来了,小鹏帮着烧火,南小川帮着捏包子,揉馒头。
为了节省时间,南清漓蒸出来包子和馒头后,没有再弄菜,而是煮了一锅蛋花鸡羹汤,切了两大盘子熏猪肝和一盘卤蛋。
“怎么没有凉拌土豆丝啊?” 大家等着小雪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饭桌边,正要举筷开吃,小雪却满脸不高兴地抱怨起来。
不等南清漓说什么,小鹏就似一挂小鞭炮点着了捻子,“不舒服还能吃饭,还能挑刺儿,你这就是装病偷懒!爱吃不吃少哔哔!”
小雪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南清漓安慰她,“小雪,都怪大嫂手懒了,你将就着吃点儿,等晚上我多弄些凉拌土豆丝!”
顿了一下,南清漓又刻意强调,“小山,小川,小雪身子不舒服,你们中午放学回来,一起帮忙热包子馒头,还有熏鸡架和熏猪肝,反正你们管饱了吃,小川,你吃完早饭后将剩下的那串冰糖葫芦给铁墩儿送过去。”
小鹏脸色愤然,还要说什么,南清漓瞪了他一眼,宣布家规,“食不言!”
小雪并没有因为南清漓护着她而心里舒坦些,吃着肉包子,心里还翻腾着郁怨。
大嫂就应该嘱咐南氏兄弟在中午做个凉拌土豆丝,而且干嘛要把那串冰糖葫芦给铁墩儿啊,她还没吃够呢!
反正小雪就觉得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所以她就憧憬着黄梓州快点儿上门提亲,那样她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一想到自己来了月事,再与黄梓州恩爱就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小雪更是暗暗激动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