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妥协
“还是交给他们吧。”
注意到楚浩的表情，老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她虽然听不到电话里到底聊了什么，但也大致猜到了结果。
“坐吧，不用责怪自己。”
老人看着楚浩，眼睛里倒映的却是她早逝的儿子，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浩的大腿。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执念太深，我一直觉得只要家还在，他们就还在，但不知不觉他们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老人看着床前的空地，眼神里充满了洒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伴和子女，还有站在最左边向她微笑的小圆。
“小伙子，不要过分苛求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老人将头转向楚浩，瘦弱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
“我能看得出你其实现在很苦恼，很迷茫，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但其实人生很短，没有那么复杂，你只需要坚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了。”
说罢，她将头又转回前方，眼睛逐渐失去了光亮，但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而楚浩依旧低着头坐在床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尊石像。
他就这样一直呆坐着，直至窗外被红霞染红，直至残阳被晓月代替。
突然！
就在蚂蚁已经在围着楚浩转圈的时候，他把头抬了起来，即使屋内已经被黑暗笼罩他依然能看清老人那慈祥的面容，
“去！”
随着楚浩的一声低喝，一股无形的精神念力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吹散了附近的蚊虫。
“哈哈哈。”
看着已经被吹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虫子，他忽然释怀一笑，整个人仿佛与附近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我答应你，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楚浩对着老人的尸体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而后便打电话报了警。
“冯长官，电话里这人叫我们多派点人去。”
新来不久的小警员李玉科在接到电话后扯着嗓子对着办公室的深处喊道。
“手上无论有活没活的都出来列队，这次让你们长长见识。”
对于这件事冯司其实早就接到了电话，只不过上面叫他别轻举妄动，等对面先报警再去处理。
“也正好让这帮人真正见识到世界的残酷了。”
看着满脸好奇和兴奋的新人警员，冯司慢慢悠悠地走到警局门口，虽然他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在坏笑，人老了就是有些恶趣味，自己曾几何时也像他们一样年轻，一样意气风发。
“我去，这里是被轰炸过吗，怎么乱成这样？”
打开公寓大门，一向心直口快的李玉科看着满地的碎屑不禁失声道。
听到李玉科的话，冯司立马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能在大海市一手遮天的还有谁？他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内心也是一阵叹息。
冯司以前也跟李玉科一样年轻气盛，不然也不会到了四十多四还是一个警长。
“先上去看正戏吧。”
说完，冯司就率先走上了楼梯，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面色有些张红的李玉科，在楼梯里，所有人都有些沉默，直到来到了六楼。
“呕。”
浓重的血腥气直钻他们鼻腔，一些心性不好的当场就吐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别说是新人，就连一向老辣的冯司脸色都有些苍白，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近十具尸体，其中一大部分尸体的头都被砸得凹陷进去，牙齿、断指等散落在血液与脑浆的混合体中。
“这是蒋舒？!”
在看清手握锤子之人的脸后，冯司面色一变，他跟蒋舒打过不少次交道，因为这人就是官氏制药脚下的一条狗，每次犯事都会被捞出去，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了这里。
“吱压”
就在冯司还在观察蒋舒尸体的时候，一个年轻男人脚踩着血泊从房屋内缓缓走了出来。
“别动！双手抱头！”
最快从恶心中反应过来的是李玉科，他在看到楚浩后立马拔出了腰间的配枪，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个微笑的男人。
“放下吧，这位是周顾问手下的人。”
看着李玉科颤抖的双手，冯司低叹了一声，将他手中的枪压了下去。
楚浩并没有理会这个脸色苍白但神情却依旧倔强的小警察，而是径直走到了冯司的跟前道，
“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我就先走了，小圆奶奶的遗体在卧室床上，下葬的时候通知我。”
说完，楚浩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了楼梯。
“头儿，我们不用问他点什么吗？”
在看到楚浩的背影消失后，一名警察走到了冯司身边。
“没必要，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这情形得再叫些人了，我们先动起来吧。”
冯司用力地鼓了两下掌，将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吸引了回来。
在进行录像和拍照时，周围的人脸色变得越来越怪，因为他们发现这里的人都是被蒋舒杀死的，根本就没有外人动手的痕迹。
“叫小孙把监控发过来。”
冯司皱着眉头，他也想知道这种情况楚浩是如何办到的。
“我赢了！赢了”
看着蒋舒大笑着倒下，屏幕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手，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兴奋占的更多。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种力量”
在整段视频里楚浩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蒋舒，什么都没做，而蒋舒却如同发疯了一般癫狂大笑，虽然一手锤子舞得密不透风，但交战的对象却是自己的手下。
“这些看到的东西就烂到自己肚子里就行了。”
盯着眼前这些狂热的年轻人，冯司一脸严肃道，
“你们要知道有些东西是能说的，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
“明白，长官！”
这帮兔崽子，答应这么快倒是看我一眼啊，冯司扶着额头内心叹气。
“你看到了吗，他的表情”
就在冯司走进房间后，外面的人立马开讨论刚刚视频的内容，有的人手激动地上下翻飞，不停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