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又是一年
几人回到京城,已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不过短短的几日功夫,京城一下子有了秋日的萧瑟。
柳老夫人在柳艺进屋时,特地让柳艺跨了个火盆,去去晦气。
就连柳艺都觉得自己特别的晦气。这半年来大小事情不断,躲都躲不过。
又过了几日,秦素的喜事便传进了柳艺的院子。
袁家正式下了聘,两家定了日子,过不了几个月,秦姑娘就要变成袁家媳妇了。
这是柳艺遇见的第一件喜事,替秦素开心之余,更是折腾着绿藤帮忙搜罗一些合适的东西,当作秦素成亲时的贺礼。
在得知秦素的喜讯没多久,京城便开始传出祝家姑娘疯了的消息。
京城中对于祝家姑娘的传言是有板有眼,有说这消息是宫里的御医说的,也有说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医馆的大夫不小心说漏了嘴传了出来。
祝家那姑娘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想不到这药吃得多了,竟还把自己吃成了个傻子。
更有路人跳出来说,他路过祝府时就曾听到柳府府中传出女子大哭大笑的声音,那声音在半夜的时候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跟祝府闹鬼了一样。
一时间,关于祝家姑娘疯魔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众人唏嘘之时,更是替祝家不值。
这祝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送了个要债的闺女上门。用精贵的药材吊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养大了,结果这人又疯了。这姑娘可真的要在府里养上一辈子了。
祝家愁云惨淡,薛家和宋家却喜气洋洋。
薛母终于等来了大孙子,将宋落颜一路小心翼翼的接了回去,生怕再有个什么闪失。宋府也是将好东西源源不断的送入薛家。
薛慎阳在得知宋落颜有孕的消息时,甚至偷偷回京,只为了看上一眼求个安心,又马上连夜赶回了边关。
周围人的呵护让宋落颜时常幸福得觉得恍惚。
等到天气最冷的时候,宋落颜的肚子也早已显怀,薛慎阳也趁着年前回京叙值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了薛府。
临近年关,天气又冷,柳艺天天呆在屋子里,歪在床头看话本子。
这写书先生实在是勤奋,《冷面状元追妻记》赶在年前又连出了两季。柳艺一前一后收到了两套相同的新版书。
这书火了一年,到现在还是非常的抢手,这新出的照样也是一上来就被抢售一空,也不知道宋鹿闻跟沐轻昼两个人怎么能同时弄到的。
这话本子的价格都被炒到翻了好几倍,柳艺手里多留着一套也没用,于是反手就将这话本子高价卖了出去。赚了个小小的差价。
刚商议好事情坐着喝茶的宋鹿闻跟沐轻昼看着面前这套崭新的话本子,脸色都有点难看。
两人刚才一对话,就知道了他们都送了新出的《冷面状元追妻记》,而有个人却扭头将书卖掉了一册,并怒赚了一小笔银子。
处理好事情慢悠悠走出来的瑞王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面上风平浪静的喝着茶,眼睛却都盯着桌上的话本子,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
《冷面状元追妻记》?
这话本子他好像听说过,但再出名也不过是小姐夫人们打发时间用的玩意。
不过这本书竟然能同时被这两个人盯着看,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他犹豫了一下开了口:“这话本子有什么不对劲?难道里面藏了什么玄机?”
话本子里藏了军事机密?还是探子将信息留在了这本话本子里?
沐轻昼看着话本子摇了摇头:“不是。”
这被转卖的话本子不知道是他送的,还是宋鹿闻送的。
不过他猜测,这卖话本子的人估计自己也不清楚把谁送的话本子给转卖了。
毕竟在她眼里,多出来的一套就是多余的,还不如换成白花花的银子香。
宋鹿闻冷笑一声,说道:“算盘打的倒挺响。”
瑞王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这关键还是在这本《冷面状元追妻记》上,不由好奇的拿起书翻了翻。
他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了话本子,面带古怪的看了沐轻昼跟宋鹿闻一眼。
原本他最看重最得力的两员大将的喜好,竟然都是喜欢看这种没有逻辑的话本子。
他转念又一想,像他们这样的人,平日里做事要预想三分,很多事情都要反复斟酌思量,这用脑过度了,看看这种话本子放松放松也是相当不错的。
瑞王也是个相当体恤下属的人,当即让下人又买了不少类似的话本子,送到了宋沐两家府上,结果却被挑拣出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被退了回来。
虽然话本子被退回了一大部分,但瑞王却也知道了,他的两位聪明能干要成大事的“大将”,有个同样的爱好,那就是都爱看话本子。
但这瑞王却不知道,他送的这些话本子最后都到了同一个人的手中。
临近年关,朝中放了假,书院也放了假。
柳杨在书院里时,这祝家姑娘疯了的传闻他就有所耳闻,那时候他就想给祝清时下贴子,打算去好好劝慰几句,却被柳艺劝住了,说祝府现在正焦头烂额的时候,等缓过这一段时日再约也不迟。
如今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他下了几次帖子到想邀祝清时喝酒,却都被祝清时用忙当借口给退了回来。
可能时祝欢心疯了的这事对祝清时的打击太大,所以祝清时到现在都不愿意出府面对其他人。
祝欢心的事,对祝清时而言确实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没脸去找宋鹿闻。
直到今日,宋鹿闻难得主动约了他,他这才沉着一颗心去赴约。
祝欢心的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结。
他接受不了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唯一的妹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他心中有些忐忑的坐在酒楼里,看着楼下大街来人往。
临近过年的喜庆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却唯独将他们祝府排除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