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最难以控制的是人心
乞巧节是京城比较重视的一个节日。
在这日,京城里家家户户都喜欢将家里的书拿出来在太阳下晒上一晒。
姑娘们洗发净身,用花草汁染指甲,吃巧果
只要姑娘愿意,这夜里还有有对月穿针比赛,也可以几个要好的姑娘一同相约去拜织女
柳艺用了一句话总结:仪式感满满。
这么仪式感拉满的乞巧节柳艺从来没有参加过,再加上许久没有出门,便觉得处处新奇。
街上的姑娘们个个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那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让柳艺觉得心里相当的满足 。
那么多软软香香的姑娘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走着大街上,看着别提有多舒坦了。
柳艺看着她们或三五成群嬉笑着走在路上,或相互挽着手捂嘴轻笑柳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出奇的好。
几人一同路过了正在举行穿针比赛的地方,见柳盈儿一脸的落寞,柳艺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艺她们几人今晚出来,倒不是来围观什么穿针比赛的,只是听说今日有个比较出名的戏班子在城里搭了戏台唱戏。几人从未凑过这种热闹,一合计,就一起赶了过来。
这戏班子唱的戏的戏跟普通的戏班子唱的完全不同。
这寻常的戏班子,都爱演那些已经唱出了名的段子。但这个戏班子不是。
她们喜欢自己写戏本,唱戏文,隔上一段时日就换一个戏本。很多老戏迷为了不落下她们的新戏,经常跟在戏班子后头到处跑。
每次有了新戏本,这戏班子都会贴一张公告。但这公告只会告诉人们,她们又要演新戏了,但这新戏唱的什么,还得当天来了亲自看才知道。
这连自己看什么戏都不清楚,却还是吸引了大批大批的人抢着买票来听。况且这戏班子的新戏,场场好评。
本来就票少人多,这下子就更加的抢手了。
虽然不知道这沐轻昼是怎么弄到的票子,但就跟柳杨说的一样,只要是他沐轻昼想做到的事,基本都能做到。
戏台子搭在街的末尾。
高高的戏台下,设了不少桌椅,并用屏风将那些桌椅一个个隔绝开。
因着现在是夏日,人们坐着看戏的地方并没有设顶。等到戏开唱,夏风习习,人们吃着瓜果喝着茶水,在露天下看着戏台上的戏子唱戏,倒也挺稀奇。
远处没有买到票的人,虽被拦在了外头,但也能勉勉强强的看到戏台子。
听得到戏文却只能窥见戏台上戏旦走动时扬起的戏服衣摆,比全看见了更让人心痒难耐。
这戏班子的老板倒真会勾人。
柳艺他们的位置不前也不后。
几人坐下来没多久,这戏便开了场。
这戏文里,痴男怨女的戏文最是常见。但今日是乞巧节,戏班子的人显然是为了配合这个主题排了一场新戏。
戏文的主人公还是牛郎与织女。
只是这牛郎与织女都早早的知道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提早做了各种准备,夫妻两人反倒将前来带织女回天庭的天兵天将好一番折腾。两人更是知道解决问题的关键在王母娘娘身上。毕竟两人最后也是得了王母娘娘的恩准才得以在每年的七月七日相会一次,才有了鹊桥相会这么一说。
但故事是美了,对于他们两人这结局却不美好,于是两人为了改变一年只见一次的结局,想尽了办法去改变王母娘娘的观念
这戏文看到一半的柳艺:这戏班子里写戏的人是懂穿越文的
戏唱到一半,柳艺正打算喝口茶,余光扫到沐轻昼不知为何突然看向了自己。
她好奇的扭过头,就见沐轻昼对着他笑了笑。
沐轻昼笑着看了看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虚虚握成去拳的手里是一个小小的坠子。
随后柳艺便觉得自己手里被塞进了一样东西。
她刚想低头看,却被沐轻昼小声的阻止了:“东西我只有一份,如果被盈儿知道了,又要说我这个做表哥的偏心。等回去了你再拿出来看。”
柳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将东西藏入袖中。
怎么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等她再抬头,就看到沐轻昼已经笑眯眯的正端着茶在喝。看到柳艺看向他,眼中的笑意不由变得灿烂。
柳艺掂了掂藏在自己袖子中的东西,大概猜出了是个坠子。她刚将手伸到袖子外头想偷偷看一眼,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轻轻按住。
那人指尖温润,指腹间带着略微的粗糙感。
“看戏。”沐轻昼的目光掠过他看向戏台,嘴里却无声的说道。
那只手只是轻轻按了下柳艺的手,很快就将手挪开了。
柳艺只能重新将东西收入掌心,按下心中的疑惑,转身看向戏台接着专心的看戏。
沐轻昼却在这时又默默的转过身。
他定定的看着柳艺。
桌上摆了灯,但月色朦胧下,那灯还不足以亮到让沐轻昼能真真切切的看清柳艺。
他只能清晰的看到柳艺眸子映着的烛光,那烛光犹如一点星辰,将她整个眸子都点亮了。
见柳艺嘴角噙着笑意,沐轻昼也不由的跟着扬起嘴角。
他虽然每日都在笑,但笑多了,有时候也认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才是真正开心的笑,什么时候只是应付的笑。
他每日都笑,就算生气也是在笑。但此时的笑,才是他最不刻意,最轻松的笑。
他的手指微动,想起刚才的触碰。这一触即离的触碰短暂让他觉得有种不真切感觉,但却又那么真实。
他太善于用其他东西来伪装自己的心里,让人无法看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有时候虚伪的多了,又渴望能有一个人能将最真实的自己跟他相互袒露。
他希望他跟柳艺能各取所取,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大家相互满足对方的要求,寻求最佳的合作方式。但他也想,有一天两个人能相互袒露真心。
沐轻昼有时候这样想着,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想要的所求的开始一点一点的增多,就像是蚕食桑叶,在不经意的时候,它就悄悄的暗自增长。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满足于当初跟柳艺所说的仅仅是“合作”的关系。
人心呐,总是永远想要的更多。
但人心,却永远是自己都最难以掌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