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点头香
不管剧情里的时间线如何，这年还是不紧不慢的来了。
大年三十，府里的下人都在做最后的打扫，想将旧年的污秽都在今日扫除的一干二净。
负责采买的人一大早就吆喝着将瓜果蔬菜送进了府里，就连厨子们都早早的在厨房忙活开了。
这里的新年，没有各种禁忌，烟花爆竹声在临近过年时就时有耳闻。等到年三十这日，更是不绝于耳。
柳艺头一回跟这么大一家子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年，觉得处处都新奇的很。
她跟柳盈儿一起窝在房间里，讨论着年三十晚上去庙里点头香时要穿的衣服以及要配些什么首饰。
柳家人习惯每年年三十都会去庙里点头香，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柳家人早早围坐在一起用过年夜饭后，便各自回屋收拾了下，一起上了去往庙里的马车。
点头香在京城是比较普遍的习俗，大家都喜欢在新年里讨个好彩头，来保佑自己来年顺当。京城里选择来点香的人家非常多，所以马车走到半路，就开始走走停停。
马车离山脚还有些路程，众人便早早的下了车。
等着马车走到山脚下也不知道还要被堵上多久，倒不如走上几句还能快些。
柳艺穿上披风，又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上，只露出一张脸，这才下了马车。
深冬的夜半，天冷风更寒，但却依旧挡不住大家对新年的期盼。
柳艺才看了眼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柳盈儿就扑过来挂在了她的身上：“冻死我了。这每年都要来点炷香，这每年都有这么多人。”
大伯母此时也下了马车，看到柳盈儿整个人挂在了柳艺身上，轻轻掐了一把柳盈儿腰间的软肉：“往日在家里没个样子也就算了，这出门在外这么多人，你总得给我收着点。”
柳盈儿龇着嘴捂着刚才被掐过地方，脸上带着无奈：“知道了母亲，您又何必动手呢。”
柳大夫人不满的嗔了她一眼：“跟着你大姐姐好好学学，这姑娘家就有姑娘家的样子。”
柳盈儿看了柳艺一眼，心道大姐姐也就在你们面前看着文气些，往日跟我在一起时，可不是跟我一样每日里只喜欢琢磨些吃食。。
但柳盈儿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还是听了自己母亲的话乖乖地挺着背站好。
柳大夫人略带警告的又看了眼柳盈儿，这才带着丫鬟去往前头跟柳老夫人汇合。
因为有老人，一行人就慢慢的走着。
柳艺跟着柳盈儿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两人紧裹着披风，手里捧着暖炉，时不时地交头小声说话着。夜色已深，这里却依旧热闹非凡。
等一行人到了庙里，领了号码牌子，这才进了大殿。
庙里大殿上已经等着不少人家。
大殿里烛火通明，烧起的火把将大殿照得隐隐绰绰，也将外头的寒气一下子驱散了不少。
倒置的沙漏还剩最后一些细沙，正不紧不慢的缓缓流动着。
“啧，这每年紧赶慢赶，依旧是排在队伍的后头。也不知道这前头的几户人家，什么时辰出的门。”柳盈儿压低声音对着柳艺小声抱怨道。
“要不明年我们连年夜饭都不用就直接先过来等着，我替你抢柱头香？祝你早日找到好朗婿？”柳艺半真半假的对着柳盈儿说道。
柳盈儿看了她半晌，最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眼看就要到子时了，大殿中突然又来了好几波香客。
柳艺在那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还真是……你想躲什么它就来什么。
跟着人群一起走进大殿的，还有柳艺非常“熟悉”的宋家姐弟。
宋落颜今日是一身水红，显得整个人都艳丽的起来。
她身旁的宋鹿闻一身暗红锦袍，正半垂着头侧耳听着宋落颜说话。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站在人群中，却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
还真是……该死的主角的魅力。
柳艺缩回脑袋，背对着两人，两手不自觉的抓住柳盈儿的胳膊，引得柳盈儿连连皱眉：“大姐姐你轻点，我的胳膊都快被你扯断了！”
宋鹿闻耐心的听完了宋落颜的话，这才抬头看了眼四周。
点头香这种事，他宋鹿闻向来是不会跟着凑热闹点。但阿姐开春以后就要成婚，想在成婚前讨个好兆头，他便跟着一起来了。
只是不曾想到，这新年里的第一柱香，竟然让这么多人在这冬日里不顾严寒也要跑来一趟。等他们到时，才发觉大殿里已都是站着等候多人。
宋鹿闻个子高，在这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柳家一行人。
站在柳杨身后的红色身影，宋鹿闻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身影正畏畏缩缩的将自己挤在柳杨身后，试图靠着柳杨将自己遮掩住。宋鹿闻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人恐怕早就看到了自己。
殿外突然传来梵钟的声音，那钟声洪亮清透，久久回荡在寺庙上方。
子时已到。
大殿里，人群开始动了起来。
宋鹿闻收回心思，捻了捻指环，不紧不慢地跟着宋落颜去点香。
大殿里香火鼎盛，陆陆续续被点亮的烛火将大殿照得通明。火光摇曳，让人心里也燃起了对新年的期待。
等宋鹿闻走到殿门口时，柳家人正收拾妥当准备下山。
“大哥新年好，回去了记得把红封给我们。”柳艺一面裹着披风，一面对着身后的柳杨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出门前有没有给我们准备好红封？”
“有有有，大哥早就准备了。你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开口就问人要红封，也不嫌害臊。”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柳杨是真的早就重新接纳了柳艺，也把他当作自家妹子，该严格的时候就严格，该宠着的时候也向对柳盈儿一样宠着。
“害臊值几个钱？连街上一个糖果子都买不了，盈儿你说红封重要还是害臊重要？”柳艺对着柳盈儿挤挤眼，显然是要拉着柳盈儿一起对付柳杨。
柳盈儿帮衬的极快，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是红封重要，大哥记得这红封得厚重一些。若是少了，现在回去再加些还来得及。”
……
宋鹿闻站在不远处，将几人之间的斗嘴听得清清楚楚。
他捻着手中的玉戒，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好像有一个很稀罕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他想打开看看，却不知如何下手。
他开始，可能只是想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对人有害，现在才发现，这东西的确对人有害。
会让人……上瘾。
并且忍不住想去关注，去多一些再多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