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至少
意思是继续当他的傀儡或者是玩具？
意识在此停滞了一下，但想到现状就像被关在笼子里饲养的动物，那不就是为了准备吃掉的？
在强大的心理素质之下，依然保持镇定。
——哼，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与其被玩弄，不如自己终结类似于这样的态度。
“如果你想要把自己短暂的时间活久一点，就应该接受我的建议。”
——真是好笑，这么久你是第1次提“建议”这个东西，你好像对我有那么点感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很抱歉，我觉得不能让你如愿。
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也能读到。
“……”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再一次出现的声音，带着强硬的语气，“我明白了。”
意识再次滞了一下，但是没敢往下想——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包括思维，都在对方的观察之下。
——你到底明白了啥？
那好像看到什么似的才说出这样一番话，让丘子都有一些忐忑。
“但还是给你蜉蝣的生命一个忠告——”完全无视丘子的声音，以连贯的语气接着说，“你的灵魂只能承载五个规则以内，如果你那么想死的话，一天之内可以多用几次。”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明明早就超过那个剂量了！
现在想起来至少用了6次，还不包括测试和验证发动的微小行为会不会也有影响……
但那个家伙根本没有给说完话的时间，身体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失重……也许是灵魂，然后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坠落。
虽然目前的情况来说都不在预料之内，但根据那两个家伙所说的，自己死后确实可以看到这家伙……也就是树灵，这一点虽然是猜测，但还是有值得相信的可能。
那如同通牒一样的声音最后变成了眩晕感。
要不是他说了不会死，那现在的反应应该更慌张才对。
原本像是碳丝灯泡一样要熄灭的两个眼睛又猛的亮起。
天空中飘散的光粒已经全部回到身体里。
应该不用担心了……
“丘子，你差点死掉了……”
皱着眉头的少女站在眼睛前面，语气带着很大的埋怨，丘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不过根本退不动。
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那眼睛里居然带着埋怨？
啊啊啊……
也许是第1次隔这么近吧……
变成少女的黑壤一直都保持着5米以外距离，就算她自己都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不过这还是真的第1次离这么近，连毛孔和因为呼吸一点点抽动的鼻翼都能直接看见的距离。
“……我不会死的。”
从上方垂下的树根很自然的按着她的头发，感受着熟悉的触感。
那就是人类的感觉……
“以后一定要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明白吗？”
不管是出于哪一点，这都是必要的——至少出于心理安慰也该这样做。
收到少女点头的回应，劫后余生的感觉才更加真实了一点。
外面的异形兽已经撤退了，不过被改变规则的空间依然持续了将近4天，在确定彻底安全之后才散去规则。
以高度敏感的雾作为第2层界限，时刻关注着灵轨边缘的感知。
在紧张了将近四五天之后，终于把头顶的一片雾掀开。
“嗷嗷嗷嗷嗷嗷哦啊！”——简单翻译翻译：重见天日的感想……
总而言之就说了一大堆。
“别嗷嗷了，”一个根须打在狼头上，也拍出了夜晚的沉默，“不就是没太阳吗？看会儿星星不好吗？”
抬头就是满眼星空，好像天空从没有如此清晰过。
天边的星辰就像珍珠一样撒在黑夜之上。
白色、蓝色和黄色的星星交织成绚烂的光带星空。
“四脚生物，好好享受现在的平静吧。”
几乎充满慈爱的菲克抚摸着委屈的阿良。
“剩下的巨灵都到哪儿了？”
充分认识到群体作战的意义，也为了掩盖规则的力量，一天之内只能使用5次的弊端。
所以需要更强大的集体，来产生威慑力。
不过，因为就连拥有经过无数岁月的菲克都不明白如何创造生灵，所以丘子也没想过直接创造生灵。
到目前为止都是采取抓活物来让它们变异，但战斗力都太弱，排除菲克这个特殊个体，阿良的战斗力甚至都远在它们之上。
所以这个计划也就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收编。
排在第一的当然是树灵创造的巨灵——毕竟是目前总群实力排在第三的生灵，也是目前可以直接收为己用的一支种族。
不过两天前，最近的都还在遥远北回归线经过的亚欧大陆边界上。
而且更可恶的是不能用空间转移。
因为经过的区域太多，不确定会不会被更高级的种族感受到空间波动，甚至被其他意识分支跟踪到现在的位置，而引来自杀式的行为。
所以只能采用比较隐蔽的方式进行移动，这也就导致速度上的不足。
那么问题来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出于什么目的把他们骗到全球各地的？还让他们尽可能单独行动？
啊……
就是那个现在造成这样局面，还藏在身体里看戏的家伙。
为什么啊！就算是为了大战也应该召集人员才对吧！
但却在大战之前就将它们解散，还直接送到了世界各地。
真是让人费解他新奇的脑回路。
反正夜市的分值大部分脑子都有病吧……
在见识了两个之后，这样的感觉就更加确定了。
而且因为灵魂的隔离，并不能直接感受到他们的位置，现在也只能透过菲克这个定点来传递消息。
“有两个已经在南半球汇合，有一批在海里，其他的正在赶来的路上，按照现在的速度，数量最大的一支队伍至少在半个月内就会赶到这片区域。”
“希望这半个月平安无事……”
几乎这样虔诚的祈祷，虽然有些迷性，但尽量不要去想那些糟糕的事，这样应该会运气好一点吧？
嗯嗯……
好像听到内心这样安慰自己。
“树神，不必担心，在此之前您的安全我一定会负责。”
虽然听着多少有些熟悉，但菲克确实是非常尽力了。
最近的捕捉行动都是由他在负责。
挑选出的生物都是具有潜力的变异种。
而他们现在正在外围进行巡逻，一有情况就会立刻报告。
这也得多亏菲克的训练成果……
虽然过程是堪比洗脑一样的强制注入，但不得不承认效果真的很显著。
而现在，好像唯一认真看天空的，就只剩下在树叉上仰躺着的少女。
因为大家都在讨论很正经的事。
所以原本就不安静的她，也很识趣的变得异常安静。
还这明显不符合虚拟的少女风格，被丘子敏锐的察觉到。
“怎么了？”
发出声音问着上面发呆的少女。
至少她现在不会以很可怕的样子报错了。
这对于逻辑合计算为思维蓝本的个体来说来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但现在并不会感到诧异，甚至已经完全适应。
那样盯着天空发呆的表情，就像很平常的在想一些事情，丘子不由的发问。
“她……”看着天空又闭上了嘴巴，好像在犹豫到底说不说似的张了张嘴，“……她说过自己很喜欢晚上的星星。”
“你也会……感怀了？”
应该没说错话吧？
声音很轻才对……
反复确认自己的语气和说话方式。
“……感怀？”睁大眼睛看着一颗闪烁的星星，但目力很明显不能跨越那样的距离。
然后放弃了那样单调的光点，将视线重新拉回星空，还摇了摇头——“不明白……”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数据也不明白。
但是对于看星星，却有着固执的执着的少女表现的是那么平静。
“……”
因为不知道怎样解释而陷入沉默，脑袋就像错误的显示器一样，显示出了那些被藏在记忆中的部分。
那些想不起来却忘不掉的东西。
然后感慨着生命造化般又接着说：“但是应该就像现在这样，应该就叫感怀吧？”
“是吗？”
“嗯……”
透过小了一半多的光化树枝和树叶，发光的眼睛和黑色的眼睛都看向了天空。
——至少像现在一样，应该叫可以叫感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