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彻底枯萎
那完全是处于面向视野的正前方……
——是她的位置！
这可并不是少女主动运出的空间裂隙！
周围的空间因为领域的关系早就变得紊乱。
别说开出一个出个稳定的空间通道，如果只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很容易就被裂隙吸进去，而这个时候只会发生两种情况……
第1种，在空间坐标的乱流里，原本的坐标会被改变，运气好的话能够传送到其他地方，运气不好，可能耗尽自身的灵也无法重新开辟通道。
而第二种，因为自身能力不够抵抗空间的压力，很可能被紊乱的空间给碾碎，那可是真的连渣都不会剩下的死法。
而且还是在被领域全面压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冒险尝试打开空间转移序列。
所以才只用速度增幅的变形参数预案……
但面前出现了这个裂隙，散发着与丘子完全不同的灵。
以微秒为单位瞬间出现在距离脸部仅仅一毫米的地方。
但那样的距离就算是在强大的运算之下，也不可能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机动时间。
没错，就这样直挺挺的撞了进去。
在经过一片混沌的白光，一只手温柔的拉住她挡住眼睛的手。
“你好，亲爱的。”
一成不变的笑容，和呆滞的眼睛互相对视。
那足以让人联想到一切的美好词语的笑脸，却是从一个敌人的身上出现。
然后完全无视那样音速带来的巨大冲击，将直冲过来已经彻底呆住的少女挽入怀中，并且借助微妙的旋转快速泄力。
“已侦测到威胁本单位的存在，读取应急参数预案，演变参数，序列——魂波……”
黑色的液体如同被撞碎的水气球，以不规则的弧面向外扩张。
在空中旋转柔和，从背后一直延伸到肩部，变成了一根漆黑的方形炮管直指危险者的头部。
仅仅在旋转半圈之后就瞬间完成力已下载序列的读取与加工，然后毫不犹豫……
“……发射。”
与机械式的语调完结的同时，还有发出湛蓝光芒的炮口开始机械性的扩张，然后喷出比天空更加幽蓝的璀璨光束。
那是跟曾经宣告山村和平时光终结的光束拥有一样的颜色。
却在威力和射速上处于劣化版本的灵咒。
那张与人类完全不同却无比引人注目的瞳孔，甚至没有丝毫恐惧，直面光束。
在击中的瞬间强光彻底遮挡了所击中的部分。
强化过的视线也无法看清后面的情报，甚至无法判断是否击中本体。
炮管因为能量流开始收束而收缩冷却。
这才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一直抱着少女的两只手没有任何松懈的迹象，好像早就宣告了这样的结果。
就像在游戏中，无法突破敌方的防御，只能造成声势浩大的效果，却满屏飙着“无效”的字眼。
那样完全惹人痛骂的结局……
但程序并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而是以完全理解的方式，盯着那张没有任何受到伤害，并且一直保持温和的脸。
但是那双闪着星光的黑色眼睛却带着完全的期待。
那是在安静的等待，抱着的少女是否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但是根本没有办法……
少女心里这样想着。
应急预案没有给出下一步行动。
面对着同样爆表的灵值和完全无法理解的灵咒。
……如果有连接体和其他个体的联系的话，能够结合种群的力量进行解析，绝对能够分析出它到底用了什么样的能力。
但现在，作为个体为单位，虚假的人类少女，名为李佳佳的人类……在有限的算力下根本不可能找到意识分支的破绽。
——会……会死吗……？
面对这样的困局，为什么会想到本身不会存在的概念？
黑壤是量产型的单位，是因为一时任性而出现的产物。
在这断断续续的数千万年的战争中，成为几大种族的其中之一。
拥有绝对的理性和几乎无限的成长……与那些生来就固定属性的种族不同，基于创造者的愿望，黑壤一族必须不断学习，这仅仅是为了满足创造者而已……
这就是身为直系眷属存在的意义。
一直为了这个方向而努力的它们……却在后来失去了自己的创作者。
创造者不愿意被分析，也不愿意和自己的眷属交流，所以作为创作者的他消失了。
但对此并没有概念的种族，依然继续着学习，因为那就是它们的使命。
所以在他们诞生的时候，就没有被植入生和死的概念。
因为是根本不存在“灵魂”这样东西的容器，所以也根本不会存在生和死。
对于族群本身来说，只有生产和注销这样明确的概念。
但什么时候……
对了——
是的，在回应少女的呼唤以后。
那天记录的数据依然清晰。
“咳咳……谁来……咳咳……救救我们……”
因为燃烧的木头产生大量的烟雾，不断咳嗽的女孩，捂着嘴巴艰难的呼吸，她的旁边是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爷爷。
那怕世界已经天崩地裂的颤抖，哪怕知道，也许下一刻就会死掉，却依然抱着期待的求助。
黑暗的空间，因为燃烧的火苗而变得明亮。
但这些木头应该是非常难燃烧的……也就说明外面的环境已经危险到足以抹消掉人类这种脆弱生命的程度。
“啊啊啊啊……！”
少女无助的恸哭着，因为老人如同死一般的安静。
充满浓烟的空气中，黑色的如同石油一样的东西从裂缝中渗透，然后一点点的升高，变成一个准备迎接剩余冲击的圆球。
出于理性的考虑，选择最安全的地方，以及观察人类在名为“死亡”的状态面前展现出的生理反应，出现在这里的观察者。
同样被少女透过朦胧的痕迹察觉到的存在，已经出现在了身边。
“救救……咳咳咳……我的……爷爷，求你……”
因为吸入过量高温的浓烟，喉咙已经被灼伤的少女，想着看不清的东西求助。
“……答，该个体生命体征已完全消失……”
圆球通过不知名的方式观察到精准的数据，以生命体而言，完全没有了应该有的反应。
就像女孩仅差一步就能感受到的……死亡。
听到这句话，少女咬着干裂的嘴唇，因为烟雾对脆弱眼球的刺激而流出的眼泪，变得更大颗。
“喂……咳咳，我就快要死了吧？”
“答，是。”
少女遗憾的笑了出来，以及黑色的大球毫不犹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