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扭曲的力量
因为囚困于原地，内心缺乏愉悦和刺激的少年之心早已变得麻木，现在是就算看见尸山血海的场景，也不见得为之动容的变态心理。
那当然是扯淡的……
少年的心是敏感的，而当那些挥洒的血液和飞溅的肢体通过感知，不得不传导进视野，那些每一个部分都被无限放大的细节……
……甚至连痛苦都没有。
面对马上就会到来的死亡，面对比它们强大不知多少倍的敌人，它们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所有的异形兽都走得很干脆、很漂亮。
在不断堆积的血液和尸体染成的道路上，不断的向着雾气中推进。
——不过把它们全部当成兔子吧！
少年如此思索着下定决心。
大喊着为大自然处理自然灾害的口号，好像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罪恶感。
——毕竟我可是树啊！
——嗯嗯嗯……
世界的一部分，与自然一体的万物生灵！
——我保护一下自己，应该没错吧？
那些不带感情的攻势，甚至让同伴抵挡攻击，在明显的破绽下毫发无损的发起进攻。
不，是它们自愿充当同伴的盾牌！
每一只异形兽，都有为其他同伴成为阶梯的准备。
真的是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
这样的东西真的可以看做生物吗？
不，到现在为止都还在拿人类过去的思维丈量世界。
想到这里，都不禁嘲笑自己的肤浅。
现在的世界上的生物早就超过了人类过去认知的上限。
——它们叫生灵！
——敌人是没有感情偏向杀戮的生灵……
不夺走他们的性命，那被夺走性命的就是自己。
因为要生存下去，所以才要死亡。
这样矛盾的道理，却在施加于不同生命的基础上，变成了新世界的准则。
——啊，真是荒唐啊！
即使内心是这样怜悯的伪善者，却做着残害数万生灵的举动。
原来自己也和世界一样变得荒唐了！
世界的推移是不讲道理的。
那些道理在自己变成这样之前，在亲人死去、人类挣扎的世界里。
——道理什么的，早就被世界遗忘了吧！
发出这样的感慨，然后……继续着，它们选择的被屠杀的和自己选择的屠杀。
还真是思考了很多陈腐不已的东西。
但说到底……这完全算不上对等的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会说话的异形兽说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杀气腾腾的冲过来。
在以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仇恨为前提下……进行着自己强加于生存之上的杀戮。
没错，已经将这一切归结于前代引来的“仇恨”，就像人类之间会因为仇恨而报复，现在这些异形兽也是这样的吧？
——他们既然能理解仇恨，那会不会也能理解我说的？
有些摇摆不定的思考着。
但最终还是没有信心当一个伪善者。
建立于地下不足的根须，没有那样的力量……
但不代表自己没有！
——灵轨。
思绪如同爆炸般想到了这个一直存在于周围空间，却看不见的东西。
如果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
那应该会有吧……应该会有不用于杀戮的部分……
以创造和毁灭组成的世界，至少应该拥有这样的部分才对吧？
——为了老爹，这也值得一试。
带着歉意，凝望着浓雾的远端，内心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充盈的灵，被纳入以身体为载体的灵轨。
“丘子，你的反应有点剧烈！”
闪烁着光轮的眼睛马上回望身后的丘子。
浑身发光的大树——更正，是浑身溢出无数光粒的大树出现了！
以浓雾为中心，无数光粒从裂开的地表溢出，完整的大地开始碎裂，破碎的地表向着天空升腾。
异形兽早已经全体进入了能感知的范围，而那里也出现着同样的景象。
面对大雾突然消失的攻击，但它们并没有停下，继续嘶嚎着进攻如同气球凹陷的雾气。
但就算它们再麻木，也已经感受到不太对劲的地方，停止了对浓雾短暂的袭击。
直到从最小的个体开始，异形兽们感知到自身重量的异常，就已经不由自主的上浮。
以干扰星球意志，重新定义——重力！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干吼，在这片意识所达的区域，就算是位于队列最尾端拥有触媒的高级个体，也不可能再进行任何形式的干预。
树神的特性在这一刻终于展现——独有领域。
在特定区域，足以干扰星球原本定义的古怪特性。
现在这片区域，除了丘子以外，所有生物的灵都被锁死。
进入能感受到灵，却完全无法使用的状态。
“嗷嗷嗷？”——翻译：它们怎么飞了？
眼前可以说是出现了一幅奇景。
想从浓雾边缘包围过来，从另一个方向形成夹角攻势的那些异形兽，还没有到达阿良和菲克驻守的区域，已经和破碎的地表一起飞到了眼睛能看到的空中。
“无法使用灵……”
看着双手无法运行起灵火的拳头，也就表示这个禁令是对所有生命生效。
“……是树神的伟力！”
这无比肯定的断言，甚至让菲克言情激动地握紧拳头，看向树神所在的方向。
但依然有些不自量力的高级体，咬牙切齿的尝试着引起共振。
而远在边境的人类一方。
此刻已经出现大规模的断电，整座地下城靠着储备能源，提供应急照明和紧急通讯的电力。
“怎么回事！红石炉怎么了，还没有报告吗？！”
“报告，少将，地下城和地上城的红石炉已经全部停止工作！原因不明！”
“……”本来就因为那个从大雾之中传出的声音，早已来到指挥室的少将，更加紧张的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手指甲，口齿有些含糊，却毫不影响清晰的下达命令，“让他们立刻检修，查明原因，这肯定跟那片雾有什么关联……”
甚至都不敢确信这座地下城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内心的直觉就这样清晰的告诉他……那片发出声音的迷雾，带给整个人类社会无比的神秘。
而大雾的中心，完美到发光的大榕树，就连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仅仅意念所想，便全部达成！
“……这就是，意识分支的力量吗？”
说出这句话的甚至不是他本人，而是旁边的少女……
以人类的外形和侦查体的敏锐相结合的生灵，拥有没有灵轨和灵轨弱小，以及灵轨强大都不可能有的清晰的感知——那些在空气中，到空间之中的变化。
那些是扭曲规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