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厌灵
拥有比葡萄酒原汁还要粘稠的质感，带着遥远之地榕树特有的芳香。
那是跟随着巨大体积一起流动的空气——足以用风这样的名词作为代称。
第1次闻到自己的味道，甚至还有点忘乎所有的陶醉感，在这甚至还有些宜人的天气里。
如果没有天上取代了灰色天空的那个巨大到可怕的脑袋，就应该会更加惬意地享受鸟语花香吧？
忽略掉旁边已经将灵轨激活，却被压制的巨狼。
和再往旁边，已经两眼一闭，甚至用象征着上下眼皮的裂隙，将自己以掩耳盗铃的方式保护起来的大榕树。
生命如此多娇，这大家伙谁见了不折腰。
对于旁边毫不气馁去呲牙咧嘴的狼，和他掀起的微不足道的风，暂时处以略过处理。
“终于见到了……【菲克】，前来领罪……”
——如果这是您的选择，那作为破坏者的我，必当以死谢罪。
带着这样的致敬的语气，毫不畏惧的赴死态度，却被突然打断。
“是我的——他！”
以那片曾经庞大之物化作的山脉为中心的灵质波动清晰的传来，带着无法压制的怒意，如同狮兽咆哮的声音。
却让能理解其中意思的生物也感到费解的话语。
“……在我吃掉他之前……任何东西带走他——不允许！”
好像表示疑惑似的，把视线移到那边的山脉——因为还没有发出激动的心情就被打断，发出不怎么高兴哼声的巨物。
以及令听者感慨闻者伤心的语序的来源，从没有喷出烟尘却向下塌陷的山脉中心出现的某物。
展示自己的爪牙——暴露出庞大的灵轨的某物。
远超阿良之上，无限接近于百米巨物的的威势。
原本以为是一片死物，才放心的将根须延伸过去的某棵大树，在比所有生灵都清晰的视野中，从时间和传说的缝隙中钻出的魔幻生物——
火红色的长到夸张的毛发如同飘带一样，却带着让阿基米德和牛顿都相拥而泣的莫名定律，逆着一切阻力，甚至是重力——胡乱的飘飞。
那是如同海草一样向上翻飞的场景。
以和身体比例一样修长，却完全看不出跟人有任何联系的发达的四肢爬出的地洞，恐怖的煞气几乎凝实成可见的东西，投向这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灵体。
以确确实实的杀意，将他定义为对立项的敌人。
曾经拥护于树灵的种族……
哪怕没有出现于那场大战——也罪以致死！
还有那个人……
溢出的红色粒子向上飘扬，不管是不稳定的状态，还是情绪的表达方式——“都得死——你们！”
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组成的脸部，以及那发光的眼睛和狰狞的大嘴，却有东西清晰的流出，在上扬的立场中化为一片血红。
“……没想到还有幸存的厌灵，对于你所说对吾主大逆不道的话……”
以昂扬的火焰加以回应，扬起一只手掌撑向天空——仅仅是对发出这话的东西就表达出至死的杀意。
“唯有以死谢罪！”
以空气都变得焦灼的密集的灵量。
来自天空的压迫感，只让人联想的一样东西……陨石！
灰暗的云层之下有亮丽的光彩，那是巨大的尖锋，拥有切开山脉，撕裂大地一般的伟力。
已经呆滞的思维，根本来不及察觉话语中奇怪的地方。
在视线所及的天空，从发光的阵眼里坠下的巨大光剑！
却以瞬息而至的速度，迎上地面红色的渺小之物扬起的长毛。
如同神迹一样的光辉，却在一瞬间接触的消失不见。
那些看似柔弱的毛发，却像时间静止一样稳稳的拖住了冲天的大剑。
鲜红的流光沿着毛发向着身体不停传送。
——这……这怎么可能……
仿佛看到人类托起小行星一样，注定会露出震撼表情的丘子。
只能感受到灼热的灵，居然在疯狂的消散。
与之相反，下方被攻击的红色造物，在感知的范围里不断膨胀的灵轨，居然没有一丝伤害的将攻击化解，甚至那些灵都来不及扩散，就被带着黑曜石质感的毛发吞噬殆尽。
如果只靠他吼的气势就能达到这样的威力……那一定会是某个无敌到拳打宇宙脚踢星辰的存在！
近乎得出荒诞结论的丘子，居然找回了一丝理性的细线。
身体受损加上精神衰弱，他却立刻跳转到了这个庞然巨物刚才所说的话。
不管是对象还是语气……
那都带着无比确认无比信服的意志。
——他就是来找我的……如果再准确一点，他是来找那枚“种子”！
名为菲克的巨大生灵，再次压下拼凑式的手掌。
“这2万年的量，你顶得住吗？为你的冒犯赎罪吧！”
带着确信的威严，如同拍死一只虫子随意压下，却用尽全力——不可能再让先前失态的情况出现了。
以崩溃式递减的灵，却突然暴涨几千倍！
巨大的剑锋重现比之前更强烈的光辉。
看见不断膨胀而撕裂的红色身体，只剩下凄惨的尖叫，在丘子的意识里回荡。
红色奇怪的生物爆发出清晰的恨意——不甘却无法逆转的恨。
强光之下变得灰暗的眼睛，那是绝不屈服的意志——曾经拥有，甚至现在依然拥有的丘子，如同看到了与自己重合的不可思议的影子。
所有破碎的东西，像快进了1千万倍的风化——红色晶石一样的组织，不停的像粉墨一样飘零，最后彻底淹灭于光线之中。
“……住手！”
即便重振精神，却依然虚弱的声音，在那个生物彻底被摧毁之前发出制止。
光剑瞬间散去，云层重归灰暗，只剩下被碾碎的山脉和替代其原来位置的巨大深坑。
“ 得令。”
那恭敬到几乎是顺从的声音，让丘子惊醒。
“不……不应该这样做……”
——啊啊啊啊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难以置信的语气，却根本无法理解现状的思维，看着面前——上方根本看不出表情的巨大生物。
“谨遵您的旨意，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