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赤井秀一沉默下来看了眼前的医生一眼, 只见风户京介表现得风轻云淡，并不畏惧fbi的名声，表现得十分为病人着想。
不过现在问题就是, 他要确认风户京介的病人之中有没有一个是组织的人，连人都没有确定, 怎么可能拿出证据来呢？
风户京介见他们没有说话，好声好气说：“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就非常抱歉了, 我接下来还预约了病人上门, 还请各位自便。”
他摆明了要送客, 在赤井秀一没有说话之前, 安德雷·卡迈尔还想说着什么, 比如说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 要风户京介思考清楚，他可能是为虎作伥, 如果他不让他们调查, 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的受害者。
但是安德雷·卡迈尔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赤井秀一伸手打断了。
赤井秀一进门之后就一直观察整个办公室的情况, 在风户京介以为他们会走出去的时候突然问：“风户医生之前不是心理科的吧？”
风户京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脸色微微有些便动，忍不住遮掩了一下左手手腕。
但是这一幕让赤井秀一看得清清楚楚, 继续道：“听说您之前是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外科医生，明明在外科拥有绝佳的天赋，为什么突然调入了心理科？”
风户京介保持着淡定，fbi没有调查过案件经过，应该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才是。
“所以你是在质问我的能力吗？”
赤井秀一说：“不,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风户医生会成为心理科的医生。”
正好在他们调查金莱姆病例的时候, 这名医生将病人隐私保存得很好, 让fbi无法得到关于金莱姆更加详细的情报，这让赤井秀一有一瞬间的怀疑，风户京介是不是组织的人？或者说他被组织收买了。
从进门的小细节可以看出风户京介是左撇子，但是所有行为都可以看出他只使用右手，说明风户京介是在掩饰自己的一些行为。
这种习惯只有卧底或者是心怀秘密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是风户京介的坦诚却让人有些失望：“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曾经是外科医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的左手受伤了，所以只能转职做了心理科医生。”
他脸色带着些忧郁地说：“这个理由可能不太帅气，让你们失望了。”
赤井秀一听完以后并没有失望，反而眯起了双眼，表情愉悦：“我很好奇，您的手出了什么意外？”
风户京介脸色有点差劲，总觉得fbi是发现了什么：“这是我的隐私，跟fbi的工作没有关系吧？”
然而赤井秀一突然说：“说起来有件事情还真巧，来之前我调查过，曾经跟风户医生公事的一名医生仁野保在一年前自杀了，这个案子目前仍然有疑虑，警视厅准备重新调查这件事情，听说这个医生曾经在医院里名声不太好，难道说风户医生手受伤跟仁野保有关吗？”
风户京介胸腔内猛地跳动了一下，仁野保这个名字触动了他心中里层的思绪，更不用说在听见警视厅重新调查仁野保死因的时候，更加牵起了他的思绪。
六年前，他和仁野保在手术台上被仁野保隔断了手腕，导致他无法再提起手术刀，心灰意冷的他不愿意放弃医生的职业，所以选择了重新进修心理科，成功回到了医生职场之中。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得知自己的遭遇居然是仁野保故意的，对方就是为了断送他的职业生涯，这让暴怒的风户京介忍无可忍，将仁野保杀害并且伪装成其因为手术失败而畏罪自杀，成功逃避了警方的调查。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警视厅居然又重启调查这个案子，更别说眼前的fbi似乎知道他跟这件事情有关，言语之中颇有只要他拿出自己的病人案例，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说出来了。
安德雷·卡迈尔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赤井秀一和风户京介在打什么谜语，这两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只是他没想到赤井秀一就这么随便说了两句，风户京介脸色微微有点变化，看上去愿意开口了。
赤井秀一等了等，给风户京介一点决定的时间，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正好坐在风户京介的对面。
这明明是风户京介要面对的病人的位置，只是风户京介总感觉他坐在自己对面，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身为心理医生，他当然知道这是fbi一贯的审讯手法，只用座位调整这样简单的行为就能够让他的心理产生变化，平时他也会用到相同的方法来对待自己的病人。
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被用这样的方法。
如果是平时，风户京介肯定是要坚持到底的，但是警视厅重启案件的事情还是让他稍稍有点慌神了，他后退了以后，眼睛往上瞥了一眼：“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选择什么都不说，甚至不说自己受伤的原因。
赤井秀一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站了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卡迈尔我们走。”
风户京介没想到他走的那么干脆，直接将手放在了门把上，看上去就是要夺门离去。
这个举动难道是在说明fbi会将自己怀疑的内容告诉警视厅？
风户京介心慌起来，突然说：“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看。”
赤井秀一连脚步都迈出去了，听到这一声以后朝安德雷·卡迈尔递了个眼神。
安德雷·卡迈尔背对着风户京介，给赤井秀一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然后两个人重新返回了风户京介的办公室。
就见风户京介开玩笑地说：“如果不配合fbi工作，看来fbi是真的想把我扒光啊。”
赤井秀一说：“当然，fbi也不会那么无聊。”
风户京介听他的意思是，如果只要能完成任务，其他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既然这样，风户京介那就不客气了。
他从办公室保险柜里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病人资料，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是任由赤井秀一翻阅：“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看来风户京介也没有他说的那样遵守职业道德，如果是关乎自身的利益，那就完全舍弃了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赤井秀一面色不改，觉得风户京介应该不是的组织的人，这样的性格也不像是会被组织招揽的人，金莱姆在他手上看病应该只是随便挑了一个人吧。
安德雷·卡迈尔翻阅了几个档案，随口说：“具体的名字我们还不确定，但是如果有照片的话应该能够很快确定下来。”
但是赤井秀一直说：“原飞鸟，这个名字您有印象吗？”
风户京介睁大了双眼，然后轻轻笑了：“原来是他？我有印象了。”
安德雷·卡迈尔没想到赤井秀一这么蒙居然蒙对了，这不就已经证明柯南看见的那个人就是原飞鸟，确定他就是组织的金莱姆了吗？
风户京介指点安德雷·卡迈尔拿到了原飞鸟的病例，但是其他的病人病例非常厚，只有原飞鸟的病例仅有几张纸，看起来没有什么东西。
安德雷·卡迈尔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原飞鸟的资料里面只有他刚来时候的病情情况，其他诊断的病情并没有后续了。
于是他抬头看了看风户京介，就见风户京介说：“这个病人的报告都是由我亲自用邮件发出去，然后把所有电子档资料删除，所以并没有留存什么资料。”
这话不就是在说他们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
安德雷·卡迈尔还想说什么，但是风户京介又说：“不过病情报告是我写的，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也可以。”
赤井秀一直接问：“原飞鸟是什么病情？”
风户京介说：“原飞鸟这个病人病情其实很奇怪，他的监护人告诉我他曾经待在精神病医院，患有自闭症、人格分裂症和时间错位症，也就是说他的病症很严重，但是为了能让自己逃离精神病医院，他非常配合医生的治疗，甚至通过伪装自己的方式想要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
安德雷·卡迈尔和赤井秀一面面相觑，没想到金莱姆的精神病这么严重，而且人格分裂和时间错位症，这真的是在说组织的人吗？
人格分裂患者案例来说应该无法控制自我，在这种情况下金莱姆很有可能会在行动中突然改变人格，不仅破坏行动不说，还有可能暴露自己。还有的人格会故意捣乱，怎么看都不符合组织的人的风格。
这种割裂感也太强烈了一些。
结果风户京介又说：“虽然精神病医院已经出具了这个病人的痊愈的证明，但是他的监护人非常不放心他的精神状态，所以要求原飞鸟能在固定时间来我这里复诊。”
赤井秀一问：“那他最近的诊断结果如何？”
风户京介说：“按照复诊的程序来说，他的诊断结果最后没有问题，但是之前也说了，他很会伪装自己，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他的状态是否正常。”
赤井秀一没有想到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现在他们已经百分之百能确定原飞鸟就是金莱姆，可是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有想象过金莱姆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赤井秀一最后让安德雷·卡迈尔将风户京介关于原飞鸟的病例都复印了一份带回去，准备好好研究一下。
带着资料回去的安德雷·卡迈尔回头看了一眼风户京介，迟疑地问赤井秀一：“赤井，那个医生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你说完以后他突然就松口了。”
赤井秀一脸色没有变化地说：“仁野保应该是他杀的，他在心虚。”
安德雷·卡迈尔虽然没能跟上赤井秀一的思绪节奏，但是也能听懂他们的话，他恍然大悟：“所以风户医生想让你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赤井秀一颔首。
安德雷·卡迈尔看了他一眼，犹豫：“赤井，你该不会真的不继续追究下去吧？”
赤井秀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个案子我没有证据，只能把线索交给警视厅，让他们自己去调查。”
安德雷·卡迈尔松了口气，还以为赤井秀一真的要跟风户京介完成默认的交易。
……
赤井秀一成功将原飞鸟的病例和照片带回了fbi的基地，而且确认了原飞鸟就是金莱姆以后，fbi的所有人精神都振奋了。
在丢掉了抓到库拉索的时机以后，这是fbi发现跟组织相关的第一个大的进展，而且从之前的情报来说的，只要抓住了金莱姆，也就抓住了对付组织的命门。
只是在拿到情报拼凑了金莱姆的身世以后，fbi都面对这样的过往都忍不住沉默了一会。
金莱姆，也就是原飞鸟在小的时候母亲过世，父亲也就是黑川雄一不耐烦照顾自己的自闭症儿子，将他丢去了医院放养治病，从此再也没有管过儿子。
而一个人在医院里长大的原飞鸟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童年，他长大的过程中又被确证了人格分裂症，并且病情越来越严重。
直到他突然有一天明白过来，不想再呆在医院，所以想尽办法配合医生的治疗，并且学会了伪装自己，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的人。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组织的boss发现了他的踪迹，将他变换身份带出了医院，从此黑川雄一的儿子不见了，而组织的boss也突然有了一名养子，名叫原飞鸟。
也就是说原飞鸟进入组织的时候还没有分辨能力，不知道自己从一个深渊掉入了另外一个深渊，从此就爬不出来了。
但他们很快也反应过来，原飞鸟曾经的过往虽然值得同情，但是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不容原谅，他们不能因为原飞鸟身上的悲剧就不计较他在组织做过的这些事。
安德雷·卡迈尔靠坐在桌子上，手上夹着一根烟只闻闻，没敢抽：“也就是说当初我们没有怀疑错人，也怪不得贝尔摩德入境到日本第一个找的就是原飞鸟，他们之间果然关系密切。”
说到这里，众人就想起来当初为了调查原飞鸟，他们还曾经潜入了原飞鸟的家里，结果被原飞鸟吓了一跳，后面放弃了对原飞鸟的深入调查，只是维持平时的监视。
现在想来，当初应该是原飞鸟知道是fbi在监视他，故意设计让他们放松了对自己的怀疑，让他们转移了目标。
就算曾经有那些过往，金莱姆果然还是组织的人，阴险狡诈、不容小觑，仅仅通过几个简单的举动就差点将fbi骗过去了。
要不是通过各种线索，终于挖出了原飞鸟这条大鱼，恐怕fbi现在还蒙在鼓里。
既然已经确定了金莱姆的身份，赤井秀一问：“我记得我们的人还在监视原飞鸟，有什么消息吗？”
有人迟疑地回答道：“没有什么消息，但是我们每天都确认了原飞鸟的踪迹，能够确定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家中。”
这句话也引起了他人的怀疑：“确实，我们之前没有怀疑原飞鸟的一点就是，他是一名宅男，成天都待在家里，如果他真的是金莱姆的话，应该也要出门行动才是。”
而且大家之前也确认过，金莱姆行动的那几天，都能看见原飞鸟在自己经常活动的范围内活动，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同一时间会出现两个不同的人。
赤井秀一说：“你们别忘了，金莱姆会易容，说不定其中一个只是障眼法而已。”
他这么一提醒，大家又反应过来，好像确实可以这么操作。
负责监视的又有些心情复杂地说：“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前几天跟我们跟着原飞鸟，见到他去见港口mafia的太宰治了。”
赤井秀一愣了愣，问了问时间以后确定正好是在他见到太宰治的之前，原飞鸟跟太宰治约着见面了。
那这样也能证明原飞鸟就是金莱姆了。
太宰治之前说过港口mafia有业务往来，想必就是跟原飞鸟接触，所以才知道金莱姆的一些内情。
接下来只要把原飞鸟的照片带给柯南确认一下，就能最终确定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其实众人已经非常明确了。
詹姆斯·布莱克直接问：“赤井，如果原飞鸟就是金莱姆，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在原飞鸟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的时候，及早将他抓捕，否则原飞鸟发现以后，说不定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从此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但詹姆斯·布莱克不止是这个意思，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金莱姆的这个身世其实非常适合被fbi劝降，金莱姆作为组织boss的养子，肯定知道更多关于组织的秘密和boss的消息，如果fbi有他的帮助，一定能够找到组织boss的弱点。
赤井秀一经过詹姆斯·布莱克的提醒，也想到了这一层，再联想到黑川雄一现在在寻找当初走丢的儿子，也许父子亲情能让金莱姆有所动容吧。
……
fbi的进展之快，原飞鸟没能够料到。
不过boss要求跟他见面的消息，原飞鸟还是猜到了。
肯定是库拉索没能带回所有关于人鱼的情报，还被朗姆责罚了。
但就算是现在杀了库拉索，情报也拿不回来了，更不用说库拉索拥有这么优秀的能力，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不可能让她损失在这些事情上。
而boss既然想要迫切地得到这一份情报，再派别人行动估计结果还没有库拉索有效果。
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的恐怕只有原飞鸟一个人了。
不过因为fbi还在盯梢的缘故，原飞鸟又是在笔记本电脑上跟boss临时对话的。
只是这一次对话，原飞鸟发现就算是电子音的boss，声音中也遮掩不住的衰老和无力了。
“库拉索没能完成任务，所以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办成。”
原飞鸟心中腹诽着，他当然能够完成任务了，前提是他要把黑川雄一这个父亲给认回来，到时候身为父亲的黑川雄一肯定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黑川财团关于人鱼方面的资料，本来就是他母亲给黑川雄一的，原飞鸟如果想要把东西拿回去，黑川雄一也没有理由阻止。
“但是您确定要我出马吗？”原飞鸟反问，他隐藏了这么久一直一来都是boss的意思，但是如果现在去问黑川雄一不就直接了当地暴露了他的存在。
更不用说fbi最近还在盯梢他，如果他拿到了这份情报，fbi肯定会怀疑到他头上。
就算是资料到手了，但是身份也暴露了，fbi也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行动起来，只怕资料没有拿到手，他这个人也折损在里面了。
原飞鸟这么问，就是在试探boss的态度，因为之前boss明确表示过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为的就是能留下他这个拥有人鱼血脉的人来做实验，也就是为什么就算他成为组织的成员以后，boss仍然坚持监视着他，还让琴酒一直注意他其他身份的马甲。
boss舍不得放弃原飞鸟身体中的血液，但是现在看起来，boss态度突然有所转变了，这种转变让原飞鸟察觉到了一点转机。
boss语气有了些凝重，语气强烈表示道：“金莱姆，为我把人鱼的资料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见他仍然坚持，原飞鸟心中叹了一口气，也就知道看来boss最近的状态很差，已经等不了雪莉的成果，按捺不住，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意图了。
“我知道了。”
既然boss已经决定了，那他也不会这么任他随意摆布。
只希望fbi能聪明一点，给了他们那么情报，别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