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 七八岁的小师姑？
审理完毕，黄家父子各种损害天龙门利益与声望的行径、以及崔昧道等人自作孽不可活的自取灭亡等事都已经完全弄明白了。韦元成命人将他们的不法行径及自取灭亡的下场写入门内杂报，希望起到震慑其他有类似行径者的作用。
对相关人员作出惩罚决定后，掌门人韦元成和各位峰主堂主准备要走，却被袁玉河叫住。
袁玉河指着雷小琴和钱黛嫚这两个小女娃，请大家看看她俩御虫与修行资质如何。
“美质良材！”
“浑金璞玉！”
“袁师叔收了两个好徒弟啊！”
“看不出来。不过两个娃看起来满机灵的，应该是修行的好苗子。”战堂堂主仝彦章是少数几个实话实说的人之一。
众人不知道袁玉河是什么用意，有人认真细看，有人略微瞟了一眼，但都或真或假的称赞起二人资质。
有几个人猜测袁玉河是不是要收徒了，这是趁天龙门大佬都在场的机会先把徒弟引荐给高层看看，所以称赞起来。毕竟袁玉河的辈分在那儿摆着，况且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不用人教大家都知道。
“呵呵，你们大多数人都是在敷衍我！”袁玉河呵呵冷笑，并不简单买账，“你们这就看出她俩的资质了？我要是说我都没有资格收她们做徒弟，也只敢代师收徒，现在就让你们喊她俩小师姑，你王堂主，你毛峰主，还有你、你、……你们愿意么？”
天龙门掌门韦元成和各位峰主堂主这才发现，一向行事出人意表的“酒虫”袁长老又给他们出了个难题。
叫着两个七八岁大的女娃小师姑？韦元成和一帮峰主堂主面露难色。实在太小了哇，跟自家孙女差不多，叫师姑？拉不下这个面子。
刚刚被罚俸的蛉秀峰峰主桑曼度更加不满。他被罚俸，座下第二真传弟子更是贬为普通弟子外加罚俸，他这一峰的势力威望短时间内遭受打击，而现在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个小姑娘就要成为他的小师姑，还要拿跟他一样高的年俸，这让他心中不由得生气。
“袁师弟，我们天龙门收徒都有标准的，何况是代师收徒呢？万一看走了眼，那不光会坏了万虫师叔的名声，还会让我天龙门的名声受损啊。”一位与袁玉河相同辈分、年岁稍长一点的长老出言相劝。
“是啊，代师收徒，一则新收的徒弟辈分很高，二则对新收的徒弟资质要求也必须高，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当得起的，必须要让大家信服啊。”另一位长老附和道。
门派内的高级辈分更像是一种荣衔，要靠拼寿命排队拿到的，只要活得久，慢慢混资历也能混到，然而混到手了也没有什么大用。
但是让两个小姑娘一来就比掌门人和其他几乎所有堂主峰主都高一辈，就好比排队张嘴准备被捅的人群长龙前边突然被人插队了一样令人不爽。
“我们外门羽化堂正在为录用新入门弟子而测试候选人资质，方便各峰各堂挑选。袁师叔，要不让她俩也去测试一下？”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负责鉴定资质、招收弟子的羽化堂堂主裴风啸谨慎地询问袁玉河。
裴风啸的提议得到众人赞同。
袁玉河看了看裴风啸，忽然问道：“那些参与测试者里面，有没有凭借着天龙门弟子入门令牌入我山门的？”
裴风啸道：“没有啊。多少年都没有见到拿着难得一见的天龙门弟子入门令牌参与测试的人了。”
袁玉河若有所思，道：“那就让她俩都去测试一下吧。”
袁玉河对两小的资质极有信心，也表示同意。为示公平，他还让羽化堂找两名低级弟子将雷小琴和钱黛嫚两小送到外门测试资质的人群中去。众人嘱咐那两名弟子，万万不能透露这边讨论的任何信息，一切按规矩来，公事公办，该怎样测试就怎样测试。
钱不愚也陪同两小一起过去。他们几人乘坐了一头体型硕大、又像巨蜥又像鳄鱼的坐骑，出了中央山谷，来到外门巨大台地边缘，便下了坐骑换作步行，片刻来到台地中心地区高塔面前的巨大广场上。
羽化堂的不出名跑腿弟子将钱不愚等几人交给在现场维持秩序的人员。那些人员将他拉到一边，悄声问这几人是裴长老推荐来的么？羽化堂的低级弟子摇摇头，简单说了几句让他们“按规矩来”，便转身离开，不再关注这边的动态。
接待人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刚还热情洋溢的脸面瞬间冷却下来，不咸不淡地扔给钱不愚等人三个号码牌，登记了一下他们的姓名年龄籍贯等简单信息，便让他们站到广场上等待测试资质的人群中去等着叫号。钱不愚拿的号码牌数字最大，是八十八号。
这说明广场上已经有八十五人站在那里。钱不愚和雷小琴、钱黛嫚来到人群边缘处站定，四下打量。这群人年纪都不算大，最大不过二十出头，但像雷、钱两小这样只有七八岁的，只有钱不愚这边才有。
这七八十人，应该是经过第一轮挑选，才有机会进入天龙门山门之内，站到这个大广场接受第二轮遴选的。一个御虫门派挑选门徒，经过一轮筛选还能留下七八十人进入第二轮，说明受测试者还是很有实力的——门派需要有实力吸引人，候选人也要有实力才能入选。
这些命运待定者，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相互都不交谈，广场上一片安静，只听到远处山谷偶尔传来几声沉闷的灵兽叫声，以及掠过林梢的风声。
从广场往上看，广场高台上，左边立着一根三丈高碧绿晶莹的玉石柱子，右边是一个一人高的洁白玉璧，玉璧中心的圆心镶嵌着一块脸盆大的金黄色圆形金属。钱不愚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用的，但卖相都挺不错，而且从质地来看，这两样东西应该都很值钱。钱不愚还觉得这个玉璧造型看起来眼熟，有点像某年奥运会的金镶玉奖牌。
钱不愚耳力敏锐，忽然听到有人细声说话。
“潘公子，以你的资质，一定能拜入掌门门下啊，提前恭喜了……”几名准备参加资质评测的候选人围着一名俊朗青年，用看爹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讨好地小声说道。
“哪里，家叔虽然与韦掌门认识，也说得上几句话，但韦掌门他老人家多忙啊，哪能一定收我，就算能收我为徒，也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来指点我。我能拜入任何一峰、一堂都算不错了，”那名青年略作谦逊之辞，但声音和眼神藏不住自得之意。
“浅薄！”候选者人群里，另一堆俊男靓女中，为首的一名锦袍玉带青年颇不以为然。这名青年是一位门内长老的孙子，他信奉自强之道，因此不愿意托关系走后门，也与其他人一道参与测试，哪里看得起这些托了十八层弯弯绕关系、偏偏还要把这层关系挂在嘴边的家伙。
“肤浅！”
“土鳖！”
许多人都对潘公子嗤之以鼻，直接差评。
“肃静！负责监督此次评测的裴堂主临时有事，但马上就要回来了，考核马上开始。大家稍安勿躁。再有交头接耳，休怪取消参与考核的资格，直接逐出山门！”现场维持秩序的人员目光如电，听到嘈杂声立即出言警告那些围在潘姓青年旁边的几名马屁精。
几名马屁精立即四散离开，像塞伦盖蒂草原上被狮子眼光惊走的角马。
天空中无声无息飞来一艘巨大的飞艇，貌似有大人物莅临。
维持秩序的羽化堂弟子连忙示意等候考核的众人安静，走到大广场停靠飞艇的空处，恭迎来人。
飞艇上走下一堆钱不愚熟悉的面孔，刚刚见过面的天龙门掌门人韦元成走在前面，随后是酒虫袁玉河，再是各位峰主堂主和亲随弟子。
迎接飞艇的羽化堂弟子忙不迭依次给众位大佬行礼招呼，俨然变成另一只大号马屁精。
“今天的资质测试由你们的裴堂主全程主持，我们就看看而已。”韦元成给他点头回应。
广场上，包括潘公子在内，有几人精神立即亢奋起来，不禁歪歪起来：“这是事先勾兑好了的关系在起作用啊，这些大佬过来，就是看我的现场表现的，一定是的！”
众位大佬登上高台站到靠近高塔的地方，一溜站好，韦元成站在中间，旁边就是他的小师叔袁玉河。裴堂主越众而出，走到高台中间靠左侧的地方，先回头向后边的各位大佬点头致敬，然后清了清嗓子，宣布测试与录用规则。
“欢迎各位来天龙门参与资质评测。各位既然来到这个广场，就是通过了第一轮挑选，有资格参与第二轮资质测试的。我们会公正公平公开测试，并将各位的测试结果以匿名方式交给各峰各堂。他们会根据测试结果，来择优挑选御虫弟子或者护法弟子。没有被挑中的，可以选择离开，当然也可以选择自愿留下做杂役弟子，一边替天龙门饲养虫类或者种植作物，一边修行，等下一次测试资质时可以重新参加。”
简单介绍完测试与录用规则，裴堂主退回队列，将现场交给原定的测试现场主持人。
钱不愚想这不就是招聘会吗？资格合适的留下，不合适的就放弃。工厂选个打螺丝的，也要挑年轻机灵手脚利索的啊。这些人也像超市里等待顾客挑选的一筐红薯，“这个适合刨了皮切块煮在饭里，这个适合烤着吃，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不要了……”
钱不愚没把自己当红薯，反正自己全程是来看戏的，就当自己是参观这堆红薯的，看完这堆红薯被挑走或者被抛弃的过程就回去，回去就摇身一变变成个煤老板，过上家里有矿的致富生活。
他心态极其放松，懒懒散散拄着重棍，站在这灵气浓度是外边十倍的地方，一边看戏，一边运转起铁匠师傅姚炼星传授的呼吸之法，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他身体的每一丝肌肉、每一根经脉、每一块骨骼都在贪婪地吸收着灵气，不断锤炼改造和强化，整个人都好像是掉进水坑的干海绵一样。其他人在这种灵气充足的地方，虽然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但哪里比得上钱不愚这种使用强悍功法主动吸收灵气改造体魄的人得到的裨益之大。
钱不愚的皮肉筋骨深处，仿佛处处都有小股温润洪流在奔涌，毫无间断、前赴后继的从最微细的结构改善着他的体质，让他觉得内蕴的澎湃力量快要透体而出。他觉得筋骨有些麻痒，于是换了好几个姿势，找了个自己最舒服的架势，拄着重棍站定，在悠远绵长的一呼一吸之间，体会着浑身浸泡着天地灵气感觉，仿佛冬日的和煦暖阳照在身上。
而在旁人眼里，钱不愚的懒散形象又提升了一个等级，从一般懒惰的歪七八倒没有站相，变成了个站在原地都要扭来扭去的二流子形象，给人观感极其不好。
但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在修炼法器门弟子的基础炼体之法，调整姿势是为了适应和抑制皮肉筋骨和经过接受改造时的酥麻感觉。
钱不愚的做法，其实暗合修行的“勇猛精进”之道。个人修炼既要看资质高低，又要看修炼之法、前进道路是否选择得当，但最重要的却是有没有坚定的信念和行动力，有没有勇猛精进的行动力。
这好比一块乌兹钢，本身是打造神兵利器的好材料，刀匠也准备把它做成一把能斩开重甲厚盾的宝刀，但如果这位刀匠啥都准备好了，偏偏不爱行动，今天访友明天钓鱼，那块乌兹钢也只能躺在角落生锈。
钱不愚抓住一切时机、利用天龙门内天地灵气浓厚的好条件运转姚炼星传授的增长力气的呼吸之法，抓紧时间锤炼自己。潜移默化之间，他的皮肉筋骨被这浓厚的天地灵气滋养得更加坚韧强健了，他自己也觉得可能力气已经有所增长，爆发力也更强，但没有实际运用，不知道有没有追上山东好汉武二郎。
别人都在紧张准备迎接资质测评，只有钱不愚在外松内紧的修炼。而他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则神态悠闲，脸上浮现出到其他城市旅游时去逛当地菜市场的中年大妈一样的好奇与新鲜神色，看看身边等待测试的人如同看着一堆堆土豆和萝卜，纯粹是好奇的看看而已。因为她俩都是无所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