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暗滋生孤独，带来偏执和疯狂
看到杨晓觅急不可耐的表情，李于其实心里非常理解。
毕竟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出现了3名遇害者。
警署上层压力大增，相应地就会向下传递。
虽然到现在为止，李于也没搞清楚，
像杨晓觅这样，豪车当抹布，随开随扔的富家子弟，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跟做警察为人民服务杠上。
但是他能感受到，杨晓觅是真真切切地敬业，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份职业。
这种热情也持续地感染到了他。
以至于，他心目中原本赚钱大于破案的心理，也在慢慢发生反转。
李于抬起手，示意杨晓觅冷静坐下，随口说道：
“我们先梳理下案情，解释起来会更清晰一些。毕竟，抓人也得有理有据不是吗？”
“你说！”
“首先，从三起案子的作案手法来看，我们是否可以确定，是同一作案人？”
“可以确定。”
“现在纠结我们的问题是，死者社会关系，活动区域根本没有重叠。”
“是啊，就算抛开杀人动机，单从同时认识三人来看，都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嫌疑人。”
说到这里，杨晓觅不禁叹了口气。
李于嘴角轻轻扬起，说：
“所以我说，要转变思路。”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就要考虑，三位死者身边人，在社会关系或活动区域方面，有没有重叠。”
“这……难道？”
杨晓觅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于笑着点点头。
“你可能想到了。林晓丹的男朋友、柳妍的前男友、以及聂云雨本身都曾在某一空间发生了重叠。”
“你的网咖？！”
“对，这时候，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线索，便更是验证和锁定了这一区域。”
“芦苇毛絮吗？你们这边确实刚好符合条件！”
杨晓觅说完，仿佛还是一头雾水，又问道，
“但是，这三人上网时段，所坐位置各不相同，差的太多，没法发生联系啊。”
“也不是，他们来这里来玩，所以在与人交集方面，会出现共性。也就是说，会认识相同的人。”
“相同的人？”
“对啊！比如说……”
说着，李于抬起头，看到网管刘海荣刚好路过，便招手叫住了他，
“海荣，你过来下！”
“好的老板。您需要点什么？”刘海荣走过来，谦恭地问道。
看到这一幕，杨晓觅先是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紧接着露出恍然表情。
李于拿起桌面上，王大鹏、杨一伟以及死者聂云雨的资料，递给刘海荣。
然后随口说道：
“这三个人，你见过吗？他们都曾经在我们这里上过网。”
“第一个认识，这不就是前两天店里发生矛盾那人吗？另外两个……没印象。”
“是吗？可是我听说，这个聂云雨是个主播，你还是她的粉丝呢！”
李于一脸玩味地说道。
刘海荣一愣，忙拿起资料细看一眼，说道：
“啊！真的！您不说，我都没发现……女人化不化妆，差别可真大！”
听到这话，李于不置可否地笑笑，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在老板的注视下，刘海荣有些紧张。
“老板，要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他离开，李于突然开口说：
“9月18日，9月25日以及9月29日晚上，你换班轮休，都在干什么？”
“这个……我记不大清楚，应该是在宿舍休息吧？”
面对突然的发问，刘海荣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谁知，李于却淡淡一笑，说：
“既然休息，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城南、城北、城西去呢？”
“您说什么，我不明白！”
“凶手就是你吧，刘海荣！”
李于突然提高声音，对着他呵斥道，
“既然你杀了林晓丹、柳妍、聂云雨她们，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地强包她们？”
“强包？我没有啊！”
刘海荣脱口而出，话刚出口，他便愣住。
瞬间现场一片死寂，杨晓觅惊讶地看着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顿了两秒后，表情大变。
那张敦厚的脸，突然扭曲起来。
同时，他的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向着李于扑了过去。
“你骗我！我要杀了你！”
事发突然，李于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就要大难临头。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身影左手一架，顺势一扭。
紧跟着，一条大长腿如鞭扫出。
“啊！”刘海荣惨叫一声。
手中匕首掉落，整个身体横倒地上。
“杨警司！”
李于瞪圆眼睛，看着挡在身前的杨晓觅，不禁楞在原地。
杨晓觅头也没转，直接从身上掏出手铐。
上前咔嚓两声，直接将对方拷在了沙发茶几上。
这时，才回过头来说道：
“你没事吧？以后可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面对罪犯，都要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千万不能大意。”
“嗯，谢谢了，多亏有你，不然就惨了！”
李于心有余悸地说道。
杨晓觅莞尔一笑：
“那当然，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
被抓住后，刘海荣仿佛慢慢地接受了现实。
整个人，从歇斯底里的疯狂，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李于和杨晓觅两人的逼问下，他终于开口。
将事情的真相，一字不落地讲给了两人听。
刘海荣从小家庭不幸，父母在他年幼时，爆发了一场斗争，两人一死一刑。
他在亲戚帮衬下，慢慢混大，很快走上社会。
没上过学，没什么技能的他，为了养活自己，到处瞎混。
销售员、外卖员、快递员，甚至于网吧服务员。
他其实蛮喜欢目前网管这份工作，不需要技术含量，会开关机就行。
不需要风吹日晒，就在网吧里转，还包吃住。
只是常年呆在这样昏暗的氛围内，没人搭理，难免无聊。
后来，他渐渐迷上，站在别人身后，看着屏幕上姑娘视频聊天的场景。
天天处在其中，渐渐让他产生错觉，对面的姑娘是在和自己聊天。
那一笑一颦，一嗔一怒，总会搞得自己心脏乱跳。
一些网友聊完天，看到他在身后，还会炫耀般介绍起认识姑娘的详细情况。
这些都深深地记在了他的心里。
有次，他看到某位姑娘因为男朋友打游戏，不理自己，而感到生气不开心时。
他突然产生大胆的念头：自己一定要过去，安慰她。
就这样，他趁着轮休，赶过去敲响了林晓丹的家门。
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他说出从她男朋友那里听来的，对方一些私密信息。
让她以为，他是自己男朋友安派来修理电路的人。
进到对方家中，修理完电路，他便表明了自己真实来意。
当时，林晓丹恐惧、厌恶的表情及话语，刺激到了他。
令他整个人的心理瞬间扭曲。
随后，便发生了那一幕惨剧。
对于刘海荣来说，柳妍、聂云雨的情况，与林晓丹大差不差。
稍有不同的是，聂云雨是主播，刘海荣还为她刷了不少钱。
其实，直到最后，他都不明白。
明明每位姑娘都对他含情脉脉。
为什么在真正面对时，会流露出那样不屑、厌恶和恐惧的表情。
听完刘海荣的描述，杨晓觅不禁叹：
“这样的杀人动机，确实让人难以想象！”
“是啊！黑暗除了滋生孤独，还会带来偏执和疯狂。既可怜又可恨！”
李于长呼了口气，低声叹道。
说完，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李于脑海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