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舔脸，二大爷问官运
“周易，你，你别过分，你！”许大茂指着周易的手直颤抖。
周易长袖遮脸，“激动什么？我瞎说的，你也信？古人有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们这些穷算命的，是不算身边人的命数的！”他故作哀叹，三分凉薄七分无奈。
“为什么？”许大茂言语缓和下来。
周易冷不丁，“因为太熟悉了，反而看不准了，我没有通天本事。”
许大茂嘟囔，“没法看，不能看，就直接说，说我们许家的种子干嘛，我还要靠着它给我们老许家续香火！”
“老许家的香火旺不旺，续不续的，好像和我没甚关系。不过，许大茂，当你骂别人时候就是骂自己，当你算计别人时候就是算计自己。”
“我骂谁了我，咱院里嘴巴最损的是傻柱，心眼最坏的是一大爷，哼！”
周易打断，“你这不是骂？”
许大茂嘴里就像是塞了一个土豆，“我今儿不求你，从今往后也不求你，爷爷有的是钱，我花上十块钱去雍和宫门口算去！那里才是真神仙！”
金老太太把点心塞到他手上，“许大茂，咋提溜来的咋提溜回去，你的点心我们吃不起！”
许大茂一把拎过来，拉开门，撞上一个大肚子肉墙。
“谁啊，不长眼的？”许大茂有气无处撒。
二大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不离手的收音机。
“二大爷，您走道就不能看看人，撞得我挺疼的！”
“行了，别叽歪了，你一身骨头，撞得我还挺疼，我没嚷嚷！”
许大茂看着二大爷作势要进门，“二大爷，您来干嘛来了？”
二大爷扬着收音机，“干嘛，我就是来单纯跟金老太太讨论一下我们的国粹，京剧！”
许大茂嗤笑，“您再瘦五十斤也装不了三大爷，您可没有他的墨水多。”
“他的墨水都是黑的，我的墨水都是红的，许大茂，小辈一边去，别妨碍我们讨论艺术！”
“狗屁的艺术，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是以艺术之名来干嘛来了！”
周易瞄了一眼二大爷，眼下年关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无非是明年的仕途。
许大茂边走边回头，暗自嘟囔，“您这要是当了官，狗都会爬树！”
二大爷不请自进屋，靠着炉火，“老太太，今年您这火炉子旺啊，生活也旺！”
金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摆弄着她的绣花样儿，“他二大爷，我这门您来过几次？”
二大爷回想，“记不起来了！”
金老太太放下绣花样，“我可记得倍儿清，你啊，来的不超过五次。”
二大爷顿时尴尬，只好搪塞，“那你一孤寡老太太，我上您这串门，惹闲话不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周易，我就能来的勤些！”
周易冒出一句，“二大爷，本以为你是个粗人，这一听你还挺能为我奶奶的名声着想的。”
“那是，那是！”二大爷随口附和。
“刚我听说您要讨论京剧，那就讨论吧！”周易摆出了架势。
“对，和我孙子讨论，往后我们家里的事都是他做主。”金老太太没有抬眼。
“吆喝，金老太太，真有您的哎！”二大爷心道，这才一个多月，周易就成这一家之主了？
二大爷打开了话匣子，“周易小兄弟，你说这京剧啊，国粹啊，我最爱听的就是那《徐九经升官记》。”
他继续，“当官难，难当官，我就琢磨，那你说为什么还这么多人热衷于当官呐？啊！”
周易笑了起来……
二大爷面上一凛，“笑什么？我说的都是掏心窝的感想。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想当官发财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周易止住笑声，“二大爷，你就别绕弯弯了，等你唱完这一出我都得睡着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二大爷把收音机放到桌子上，站起来，“就知道你是爽快人。二大爷没别的事，就想问询问询，明年我还，我还有希望往上爬一爬吗？”
周易心中不悦，脸上仍看不出异样的神情。
“二大爷，你可真是高看我了。要是您想当官，就去文昌庙里拜一拜，花上两个香火钱，问我？我又不是什么神仙。”
“行了，别谦虚了，连那么大的官都给你送年货，你肯定给他指路了。咱一个院子的，数我们两家挨得近，你知道，我要是当了官，那少不了你的好处！”
“诱惑我？”周易问，然后自答，“我这个人最经不起诱惑了。”
“这么着吧，二大爷，我说句话，您自己琢磨去，这人啊，两只手，一手想抓官印，一手想抓金钱，可他真抓了一样，又舍不得放手抓了另一样，您说结果会怎样？”
二大爷摸了一下脑门，“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得嘞，我言尽于此，二大爷，您请回吧！”
二大爷心想，这还没套出敞亮话，这就赶我走？
“别，周易，那我明年有机会吗？”
“有啊，有大大的好机会，很可能一飞冲天呐！”
听到这里二大爷心里如同灌了蜂蜜，兴冲冲地抄起收音机，“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也觉得我得时来运转。”
二大爷礼貌地闭了房门。
周易摇头叹息，“奶奶，世人都晓得当官好，却不知当官的凶险啊。”
金老太太也叹息，“爬的高是好，摔得重也是真。”
周易接过话茬，“可不是，二大爷这个人心太贪！真当了官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金老太太没有说话，盯着周易。
“孩子，你有心事！”
周易故作轻松，“奶奶，也没别的事，就是上次我说的去南方的事，您真舍得这个院子？”
“有什么舍不得的？孩子，你的安排自有你的道理。人上了年纪，就糊涂了，想不了那么多，活一天算一天！”
她停下针线，“奶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奶奶懂那个理儿！这天说变就变，奶奶享受过风光，也当过尘土，没什么遗憾了。”
她絮叨，“奶奶不求你养老送终，就想着闭眼睛前，你能有个真正的家，属于自己的家。”
周易岔开话题，“奶奶，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个，您怎么又？”
“洛兰是个好姑娘啊，孩子。”
周易微红着脸，“奶奶，我知道。但我怕自身难保——”
看着周易不像开玩笑的神色，金老太太心中一慌：
明年，要出事，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