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白
晚饭草草收场。
林清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然后对着落地镜比了一个哦耶的手势。
楼下隐隐传来林父和李妈的声音，字里行间能够听见什么‘辞退’的字眼，间或似乎还参杂着林悠求情的声音。
这些就不关林清的事情了，反正她作为配角该拱的火都拱上了，剩下的就看女主发挥她的真善美了。
心情不错，林清哼着歌坐到书桌面前，准备为不久去学校做准备。
【你装可怜的演技可真不错。】系统真心夸奖。
【统子，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但是你放心，有我在，没意外。】
林清一脸笑嘻嘻，挥挥手表示这都是洒洒水。她在现实世界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从小耳濡目染的，总之不至于一点手段都没有。
不过她家还算家庭幸福，平日也没机会这样演来演去，所以现在，她还挺乐在其中的。
林家父母属于老来得女，且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从小到大热衷于用爱把林清溺死，最后也果不其然，把林清养成了一个大名鼎鼎的纨绔。
吃喝玩乐就没有林清不在行的，不仅会玩，还最喜欢玩刺激，小时候当着校长面走大门逃课，长大了当着警察面红绿灯飙车，末了，还要把车开回来停在路中间朝着天空撒币，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关键是，你还拿她没办法——要不是公务在身，警察都想去多捡两张。
当然，年轻气盛确实要出格点，后来林清就收敛多了。谁知道消停没多久，好不容易放肆一回被狐朋狗友叫出去玩，林清当天还特意低调地取了车库里唯一没有改装过的一辆，谁知道就出了这档子事。
但她居然还能再醒过来。
看来是老天都不愿看见林清就此结束自己轰轰烈烈的一生。
林清对着系统，侃侃而谈自己虽然短暂，但相当灿烂的一生。
系统默默地听着，试图从林清的一生中找出一点关于学习的影子，但是无果。
【学习？我大学读的是心理学，留学是在y国，怎么说呢，y国的帅哥是真的多，不过一般，他们的男朋友也都是帅哥。】
【是吗？谁在乎了？请允许我将话题扯回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原身这个人设不仅是个恶毒女配，而且还是个学霸？】
【？那又怎样？】
金属质感的电子音打断林清的遐想，将她拉回现实，她并不以为然，一边随手拿起一张原身的试卷，一边反问系统。
这是一张数学卷子，卷面干净漂亮，林清反手翻过来，发现全篇试卷整体竟然一个叉都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一张满分数学卷。
林清啧了一声——数学都能满分，这是什么变态？她自从小学年五级之后数学就没得过一百分了。
而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要扮演恶毒女配，不崩原身设定，自然也需要维持原身学霸的头衔，要是失败，同样视为ooc，是需要收到惩罚的，而惩罚一旦到达某种次数，系统就会判定你无法完成任务，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你想的意思跟我的意思是一个意思的话，那就是一个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我一定就是猜对了吧？】
【……禁止废话！】
【切，玩不起~】
说实话，林清还真不怕什么消失，她要是那么怕死，从小也不会那么爱找刺激。
但是她有一个被惯坏的弱点，那就是怕疼。
死可以，疼达咩！
林清紧抿嘴唇，一巴掌将那张数学卷子给拍在桌上，小脑筋一转。
【你说我要是用零分试卷强行跟女主battle，系统会判断我任务成功还是任务失败？】
【…劝你别搞什么骚操作，要是系统死机，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
还会死机呢？
系统眼看着林清眼睛都亮了，又忙对着林清输出了一大堆，才勉强打消林清这种可怕的想法。
到了学校上学日，林清早起下楼的时候，林悠已经在客厅整装待发了。
她虽然只穿着人人一样的校服，但是作为女主，她的确拥有一副值得夸赞的容貌，虽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惊艳型，但自有一番风味，配上青春校服和齐胸栗色长发，确实担得起清纯校花的名头。
林清就不一样了，恶毒女配为了衬托女主的清新不做作，设定的要么是相貌平平，要么就是俗不可耐的妖艳贱货。
很不幸，林清是两者相加。
校园时期，女主有多美，女配就有多土，长大后，女主有多纯，女配就有多俗。
因此，现在处于巨土时期的林清留着一头厚重的齐刘海，慢慢悠悠地吃早饭。
别墅里没看到李妈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个新面孔，被称作王姐的中年女人打扮朴素，动作利索，看到林清下来的时候，神色中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是十分有专业素养地端上了早餐，丝毫不敢有怠慢。
毕竟昨天林家才因为这位之前被冷落的大小姐辞退了一个老人，虽然就是因此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才有机会上位，但要是这么快就步对方后尘也太亏了。
于是王姐决定不论这位大小姐刁难她什么，都绝不反抗，时刻为道歉做准备！
眼看林清吃了几个水晶虾饺，还干了一碗粥，忽然眉头一皱，张嘴想说什么。
“你这个…”
“对不起大小姐！我马上改！”
王姐一个九十度鞠躬，唯恐动作慢了被打入冷宫。
正巧林悠此时过来餐厅，见这局面，立马就像是被触发了感应机制，上前求情。
“姐姐，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满，无论如何，你能别跟她计较了吗？李妈都已经为此离开了，就算是为了这个家的和谐，你有什么气都直接往我身上来好不好？”
林清眼睛一眯，没说话。
林悠柔美的脸上满是大无畏：“如果这能让你更开心，我愿意。”
王姐听见这番话，只觉得小小姐实在是太善良了，但是现在她更希望小小姐先别善良——毕竟她只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丝毫不想卷进什么豪门恩怨里啊！
这样的话当炮灰的可能性可太大了啊！
谁知道林清嗤笑一声，伸手指向一个东西。
“拿给我。”
林悠一愣，迟疑地递给了林清。
林清接手，流利地从里面倒出一根…牙签，然后塞进了嘴里。
“饺子馅也太粗糙了，塞牙，下次记得剁细点……啧，你不是说你愿意吗？那我明天的早餐你来负责剁吧。”
“不过既然是你要让我开心，那我想要入口即化的那种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林清用虎牙咬住牙签，厚重刘海下露出一个眼睛弯弯的笑。
毕竟一大早就遇上女主白给，不搭理都不行，实在是很难不开心。
林清先一步上了林家的车，徒留林悠在后面一脸凌乱，眼眸微暗。
她实在没想到林清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侮辱她，就像是昨天一定要让自己给她盛汤一样，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想要让她认清她们之间的差距？
——林清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姐，就应该处处被人伺候，而自己不过是寻常人家养起来的丫头，所以就活该处处忍让和维护她？
可是林清曾经拥有的一切，不都是偷的她的人生吗？
眼看林悠脸色不对，王姐忙上前，上道地表示当然不用小姐来做这些东西，明天她会准备好一切。
林悠这才缓和些，一双杏眼中闪着盈盈水光。
“真对不起王姐，让你看笑话了，你也知道，姐姐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满意的……”
“小小姐，你放心，明天的饺子馅一定会入口即化的，这本就是我们的疏漏，跟小小姐无关。”
又好一通安慰，才勉强让林悠的良心过了关，直到林悠离开，王姐终于放松了僵硬的面部表情，苦哈哈地收拾残局——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凡人！
下次她一定要站远点！王姐心里愤愤下决定！
林清和林悠上学的车很安静，林悠坐在副驾，林清一个人霸占后座假寐，车辆停靠在校门口，两人先后下车，在去教室的路上，不断有人跟走在前面的林悠友善地打招呼，却对跟在林悠后面的林清视若无睹。
倒也有大剌剌地将目光黏在林清身上的，不过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有人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林家那个冒牌货居然还敢来学校？”
“她脸皮多厚啊，连自己的情书都能全校广播，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事？”
“哈哈哈，你说的真对，毕竟她前脚刚拿了游泳赛冠军，后脚就大庭广众地在林悠的生日宴上溺水……”
“也就是林悠脾气好，要是我身边有个冒牌货觊觎我男朋友，我分分钟……！”
“分分钟什么？”
林清似笑非笑地靠近，出乎所有人预料——平日只会用阴冷目光看人的林清落水后竟然学会了直接a过去？
被打个措手不及的路人慌了，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来完整的一句话。
林清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你说谁是谁男朋友？”
“林悠有男朋友了？是谁？”
林清的步步紧逼让路人满脑子问号，觉得林清到底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还能是谁？不就是他们班上大名鼎鼎的顾太子吗？他们两人除了没有官宣，在所有人眼里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存在，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关系又比周围人都要亲密，更别说林悠每次看顾溪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而且，还不是林悠一厢情愿。
就连默默喜欢顾溪之的其他女生都不得不承认，顾溪之对待林悠，确实很特殊。
不等路人说出来，林悠已经满脸通红地冲了过来。
“姐姐，你别闹了，我跟顾溪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话是在否认没错，但充斥着一股欲弥盖彰的感觉，围观群众纷纷接收这种信号，将目光转移到林清的身上，秘而不宣地坐等看戏。
毕竟，众所周知，林清想来对林悠没有什么好脸色，更别提现在还从她的嘴里听到顾溪之的名字。
那林清还不得愤怒加倍？
所有人看着林清将双手放在林悠的肩膀上，心中纷纷为林悠点了个蜡。
然后听到林清拍拍林悠的肩膀，轻飘飘地说：“你当然跟他没什么关系——因为跟他有关系的人是我。”
林悠脸上美丽动人的红晕瞬间消失了。
路人的脸色呆滞了。
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话砸到路过的季子安一行人身上，季子安咧嘴一笑，乐了，一戳走在身边的大少爷。
“嚯，顾大少爷果然有排面，被告白的方式都五花八门，写的不管用，现在改用造谣的了？之后，你说会不会什么时候多个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无辜被cue的顾大少爷眼神微冷，视线投射过去，刚看清楚造谣的人是谁，就听见对方吊儿郎当而又自豪地朝着众多路人来了一句：
“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母亲——z国！”
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