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河未起寻师难
“镇山河”是纯阳紫霞功心法中的特色,是太虚剑意中“人剑合一”般的存在,颇有逆天改命,绝处逢生的气势,镇山河一旦落下,便能抵御片刻致命攻击,护友方无恙,是一个合格“气纯”的必备技能。
这天天刚蒙蒙亮,我心血来潮,一股脑儿奔到后山,踌躇满志地练习起镇山河来。我唤出长剑,便开始布阵念诀,淡蓝色的气流在周身由浅及深地环绕着,长剑悬浮在半空中,起起伏伏,我生怕一个不留神它便一头栽下去,就在我要成功之时,只见一道凛冽蓝光迎面而来,我周身蓝色气流霎时消散,长剑也倒落在了地上,功亏一篑。我长叹了口气,蹲下身小心拾起了长剑,拂了拂剑身的雪,抬头那一刻只依稀看见树后有个人影,想必也是哪个如我一般勤劳的弟子在练剑吧。我竖起长剑继续念诀,就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又是那道突如其来的蓝光,我的山河又“夭折”了。我觉得不对劲,我这山河居然能自己炸自己。我又仔细盯了盯树后那个人影,来来回回试了几次,发现我动他就动,我不动他便不动。我有些好奇,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那个…你好,你也是来练剑的吗?”
那人闻言,从树后缓缓探出身来:“你好呀,小气纯,我也是来练剑的哦。”
原来是名道长,他的装扮看起来是要比我“尊贵”一些。
“那真巧啊,你怎么知道我是气纯?”我收了剑负在身后。
“你不是在练镇山河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接着叹了叹气,“可是总是练不好,明明就差最后一步。”“当然练不好咯,因为我炸……乍一看你缺少了点细节……”
我一听,欺身上前盯着他:“炸山河?我就知道,是你个剑纯炸我山河!”他听后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赔笑:“哎呀,姑娘果然慧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害厉害……”
“你……”我气得一时无语凝噎,“你们太虚剑意就只知道炸山河吗?”
“我师父说了,不会炸山河的剑纯不是好剑纯,还和我说后山练功的气纯多,让我多来蹲蹲练练手……”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从理直气壮到底气不足。
我顺了顺气:“名师出高徒啊,剑纯果然没情缘。”
“对不起嘛小气纯……诶诶你去哪?”
“走了,不走等着被你炸山河吗?”我扔下一句话,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我一路快走,见后面没动静了后,慢慢拐弯到另一个山头,站定后唤剑念诀。边练边想着,是不是我练好了镇山河,就不会拖累师父,是不是我练好了镇山河,就能经常见到师父?师父常年驰骋疆场,九死一生,如果我练好了镇山河,我就可以保护他了!想到这我便更卖力地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蓝色剑气一道又一道地划过,全神贯注之际我突然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几支白色的羽毛从空中缓缓飘落,低头只见一只鸽子扑啦啦地落在脚边,半边翅膀的羽毛均被剑气斩落,光秃秃一大片。这不是槐序的鸽子吗?对不起对不起!我蹲下身轻轻安抚它,它眼珠子一动不动,身体一抽一抽地像是受了委屈般在哭泣。我取下信一看,暂且先不提那满篇的密密麻麻,潦草的字迹更是难以辨认,一看便知写信人有多烦躁,好几处刮烂的笔锋真有些“入木三分”的气势。只看得结尾几行字像是郑重的落笔:“青崖,我想好了,这次矛盾因我而起,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我微微愣神,抱起鸽子,转身负了长剑下山而去。
远远便看见槐序坐在船舷上,她一见我便抽泣着:“本……本来我和师父做日常那些任务的时间安排也不一样,师娘还那样骂我,我觉得……觉得他不喜欢我。再说了,我也忍不了这动不动就来的粗口了呜呜呜……”接着她看了看旁边光秃秃的小信鸽,抽泣得更加猛烈了。
我坐在一旁轻抚她:“那你们”
“嗯,我断绝了师徒关系。师父留过我,她说师娘不是针对我。后来……后来我执意要走……她交代了好多,冰心要练的招式,垃圾的布局图……还让我,记得找个好师父,不要被别人骗了呜呜呜……”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要不要跟我走?”
槐序闻言抹了抹眼泪抬头:“去哪?”
“也不是跟我走,我们一起走吧,在还没遇到你之前,我在一个帮会待过,我们一起去那。”
“嗯嗯!”槐序点点头。
帮里的人都很热情,抢着收我俩为徒,我抱歉地摆摆手,槐序左右打量,在一众热情过头的人群里相中了那个话语不多的帮主,婉拒邀约后便蹦哒着去帮主门下了。
谁知两日后,槐序哭丧着脸找到我。
“青崖,师父走了。”她师父走得干脆,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当作告别,一去便再也没回头,槐序痴痴地在门口等了一天,才确信师父说的不是玩笑话。
“你师父走了吗?我这还缺人。”
只见一名男子渐渐走近,一副高傲的姿态。我正想拦住槐序,怕跟着这师父要挨骂,可槐序早已点了点头。
他在稻香山涧为她升起万家灯火,幽幽灯火下,两道身影,一高一矮。我默默站在远处,望着师徒俩的背影,思绪万千,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槐序自从那以后每日勤勤恳恳跑任务赚钱,只为能给师父放很多很多的烟花。
“听槐序说你有师父,怎么没见过他?”郝特别问道。
“有的,只是他挺忙的。”我低头叹了口气。
“这种放养的师父要来干嘛?拜入我门下吧。”郝特别不经意地问我道,又拍了拍槐序的肩,“给你收个师妹。”
“嚯,才收了个徒弟,就还要收?”槐序叉着腰怼道。郝特别也不甘示弱瞪了槐序一眼,真是对欢喜冤家。
“谢谢槐序师父,不用啦。”我连忙摆摆手推辞道。
“好吧。”郝特别有些惋惜地摊了摊手。“对了,你不是想去竞技场吗?走着,为师教你。”他擦试了一番手中的武器望着槐序道。
“嗯嗯!”槐序一改傲娇姿态,听话地点点头跟着郝特别去了。
至此之后,每次和槐序一见上面,没聊几句,她便匆匆告辞奔去找她师父,心里暗暗“骂”她“重色亲友”,却不由得隐隐担忧。但愿她这一腔真心,能换来一个长长久久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