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答
“呀!牡丹回来了?”酒鬼正对着大门,一边和百家他们聊天,一边喝着小酒,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牡丹进来,“那个,我们也该走了,”酒鬼不假思索地又说,其他人闻声也转过身去看进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酒鬼就擅自给他们做了立刻离开的决定。
“不再聊会吗?”牡丹问。
“不了,不了,我们也留了挺久的了,这会凌少爷正在换药,”他一边说,一边往房间走去,还不等牡丹抬步,他手里就拖着阿美从里面一起出来,阿美在经过牡丹的时候,叫了她一声“牡丹小姐”,半拖半就地跟酒鬼他们出了门,在门还没关的时候,阿美的声音传进了屋,“药还没涂完,后背还没涂呢。”她一边急着说,一边被迫进了电梯。
刚才还很是热闹的房里,一下变得清静了起来。
牡丹进去房间,正看到凌少爷在脱衣服,“这几天都没见到你。”他说。
“嗯,有点事。”她去梳洗室挽上袖子,洗干净手,接着坐在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膏看了一下又放下,“伤好些了吗?”她平静地问。
“嗯,没那么疼了。”
牡丹将他身上缠绕的绷带解开,小心地将伤口露了出来,解开后,凌少爷趴躺下,将整个后背的烫伤露出来,水泡破了,皮肤已经溃烂,入眼之处,触目惊心。
牡丹再度拿起药膏,手指沾着一点一点地给他涂,药膏有些清凉,能让炙热疼痛的伤口得到一些缓和与止痛,“以后不要这样了。”牡丹说着。
“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才这样做。”凌少爷摸不准现在牡丹的心情,于是只能顺着她的话解释道。
就这种说法,牡丹是完全不能认同。
“如果知道你的做法,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去做的。”
“起码能确定里面的东西。而且我不是还挺好的吗?”他笑嘻嘻地说。
“挺好?”牡丹涂药的手稍微加重了些,引起凌少爷一阵叫痛声,“你这样好吗?”平静的语气被打破,逐渐沾染上愤愤的情绪,说完,她觉得不该这样,然后,又将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些,“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有人因为我的原因死掉。”
“不会的。”凌少爷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一个否定来给她安心。
“什么不会?如果我没折返回去,你就葬身火海了!”本强烈压抑住的情绪在凌少爷依然不思悔改中爆发了出来,她还是没能忍住。
凌少爷听着牡丹的怒火,他有些心慌,他爬起来,对着牡丹,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然后被牡丹避开了。
牡丹的眼神里是痛苦,愤怒,内疚等多重情绪糅杂在一起,她感染着凌少爷,一瞬间,他觉得也许他做错了。“牡丹,牡丹…,”凌少爷细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像是在求饶,像是在反省。
“抬手。”牡丹强硬地命令道,即使自己十分不爽,但该做的,她还是不会丢下不管的。凌少爷听话地抬起手,牡丹拿过绷带,一圈一圈给他再次缠上绷带。
完成后,她一一收拾好,将东西放进旁边的医药箱,方便下次拿取使用。
等她做完,看凌少爷还杵在那,“不把衣服穿上吗?”她一点也不想再帮他穿衣服,况且他手又没受伤,想起这个,她心底又有了气,感情对方仗着自己好脾气,骗上瘾了?
“就穿。”凌少爷马上应道,他拿过旁边的衬衫,开始套上,牡丹在他穿衣服的时候,站在床边,声音很轻地问他,“你到底是谁?”好像刚才的爆发是一阵风,风过无痕。
凌少爷穿了一半的衣服停在那里,然后抬头看向牡丹,一脸懵,“名字?我叫凌怀特啊。”他觉得他是有告诉过牡丹的,难道她不记得?
“别装傻。凌怀特,是你的真名吗?”牡丹有些心烦地质问他。对他的恼怒依然没有退却。
“我就是叫这个名字,一直都是用的这个名字,别人都是这么叫我的。”他每说一句,都好像是在强调自己所说的话不是谎言一样。
“凌怀特。”牡丹叫他,他“嗯”地答了一声。两人对望着,一个严肃,一个慌乱。
“我查了你?不过没找到。”牡丹如实相告。
凌少爷没想到牡丹会这么坦诚地说出她查他的这件事,一下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给她的答案是:“我是黑户。”
“可是说不通。”
“嗯,发生了一些事情,户口被抹掉了。”凌少爷说这话时,嘴角露出了带着悲伤的笑容。
“你是贵族吗?”牡丹直白地问他。
“是。也不是。”
牡丹能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跟百分之五十的贵族血液有关?
“祁家?”
“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去家里见见。”长辈。
凌怀特故意漏掉最后两个字。
牡丹没理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牡丹又问。
“我说来找你,你信吗?”凌少爷直视她说。
牡丹没说信或不信的问题,她只顺着在他那里拿到的答案继续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看到了,虽然不确定。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环境实在不算好,乌漆嘛黑的,只有月光让我看清你的样子,所以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会。再三看过后,我才用碰运气的心情到这里来的,没想到命运待我不薄,还真的是你。”凌少爷从苦恼到柳暗花明的喜悦,在他的话语里展现得无一遗漏。
“在哪看的照片?”牡丹微眯着眼睛,忽略掉他话语里的七七八八,只捡取重要信息听着。
“游戏举办者的大本营。”
“你是举办方?”这下,新身份信息出现了,这是牡丹没有想到的,她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地看着凌怀特。
“只是投了一点点钱。本来没想投的,有个朋友在耳边嗡嗡嗡,吵得受不了,才来掺一脚。”他苦恼着,然后说:“现在想想,还真幸运。”他叹息着感慨道。
“举办方,有钱人,贵族,还有什么?不会军队里,你也掺了一脚吧?”牡丹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一个黑户,半贵不贵的阶级地位,军队那么严格的地方,怎么会让我进去?”凌少爷有些跳脚地说,反应格外地抗拒。
“你不喜欢军队?”牡丹这种审讯般的发问方式,完全没有让凌少爷有不舒服的感受,反而让他格外的享受,有时候凌少爷自己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抖m体质。
“我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贵族,背地里,一向和军队不对付。”凌少爷轻蔑地说完,又转了一副语气说:“牡丹,我口渴。”
态度之理所当然,让牡丹都感到不可思议,明明自己相当于在用逼问的语气和他对话,回答的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转过身给他倒了杯水,看他喝的同时,再次发问:“你来这真的没有其他目的?”
“除了追你,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别的,不如,你帮我说一个?”
凌少爷挑着眉抛地这一问,
牡丹也抛出自己的答案,“比如,鸟笼时钟?”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你不是想要吗?如果我拿到,就给你。”
“你这么不感兴趣?”
“我拿着那玩意又没用。”凌少爷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可以回到过去,帮你把那件导致你血统不纯的事抹消掉吗?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有大统继承权啊,不再是黑户。”牡丹帮他分析道。
“我要继承权干嘛?现在,逍遥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没束缚,我就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不想改变。你要不信,等游戏结束的时候,看我拿到那时钟给不给你?现在我怎么说,你都不信,还不如让我用行动向你说明呢。”凌少爷表明着自己的真心。
可牡丹的谨慎性子,绝不会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地说服,只是她内心里还是有轻松一口气,要说为什么?她也说不清。
“是吗?我今天就是回来清东西的,顺便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牡丹将刚才属于自己剑拔弩张的尖刺收起来,最后用通知的语气跟凌少爷说道。
凌少爷听了这话一下激动得想要起来,不想牵动了伤口,刚才镇静的药好像一下失去了效果,这会疼得厉害,他龇牙咧嘴地还不忘问:“为什么?怎么一回来就说要走了?”
“正好,你手也好了,”她反讽着笑说道,凌少爷看了下自己的手,突然语噎,“还有,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牡丹说这话的时候,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他们的事,他的事,她觉得两人性格完全合不来,这人做事太绝,自己很是忍受不了,所以还是早点分开比较好,不然,她觉得自己迟早得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