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居
楼下，牡丹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她从显示屏上看到敲门的人，大有一种让他敲到死的感想。
只是房间里响起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实在聒噪，她不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招上了一个无理取闹又脸皮厚的纨绔。
“什么事？”她猛一拉开房门，厉声道。
凌少爷两手挂在胸前，“牡丹。”他先是撒娇地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才说正事，“是这样的，我没地方住了，你这不还有另一半空着的房间吗？可不可以匀出来给我住一段时间？”
“你房间呢？”
“百家他弟弟来了，我想着他们三个人住一个小房间，好像不太好，于是我就把自己那间房让了出去，你看我是不是很好？”他说完偏头求表扬地甜甜一笑，并配上他挤眉弄眼的表情，在牡丹看来，实在欠揍。
“你可以睡百家房间，或者商人房间。”她不留情地建议道。
“我跟别人一个房间睡不惯。”说完后，意识到对面人的存在，又加了一句：“当然除了你之外。”
牡丹这会已经在紧咬牙槽了，她强忍着不揍过去，“你可以另外再开一间房。”说完就要关门，她不想再看见他这副欠揍样子，不然，她怕忍不住真的揍上去。
“你隔壁也被人订了。已经没房了。”他撇着眉，耸着肩说，那样子，十足的可怜。
“那就去楼下。”
“楼下我睡不惯，就一个个单间，太憋屈了。”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让你进我房门，你住哪里，自己看着办，好吗？”她隐忍着一字一字地说道。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凌少爷又一次地晾在了门外。
牡丹在显示屏上看到那副装模作样的可怜样，实在忍不住地想，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脸做出这样的表情的？
明明两人才见面不过几次，他露出的这模样，好像两人已经交往许久，自己是那可憎的渣女似的。
凌少爷在门口站了好久，见牡丹没有开门的迹象，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也不知道做戏给谁看，难道他认定了里面的人能看到？
牡丹这几天的生活终于平静了些，没有那个二世祖打扰，他也没时不时作妖要自己上去看他被伺候，简直不要太美妙。
正换上衣服准备出门，衣服脱了一半，电话响了，打开来电显示，竟是那个美女小护工。
她穿着内衣，坐到沙发上，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一副哭腔传来，并伴随着抽泣，“姐，我实在做不下去了。”
“他又怎么了？”
“凌少爷这几天总在酒吧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每次抗他回去都很难，而且他还无理取闹，调戏别人，各种找事，不是跟别人吵架，就是跟别人拼酒，明明自己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还不罢休，每次我跟着他出去，都心惊胆战的。我本来想着照顾他到好，可是他这样不管伤痛，肆无忌惮糟蹋自己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而且我自觉也照顾不了他，所以才打这通电话给您，以前虽然也碰到过无理取闹的病人，但也没有遇到过一点不珍惜自己的病人啊。”
电话里告状的声音一副委屈，痛惜的语调，牡丹想关电话了。“他那些朋友呢？如果他出去喝酒，你就叫他们去陪。”
“凌少爷不让，说出了钱雇的我，怎么也要尽心尽责地照顾他，他去哪，我就得跟着去哪。但是每次他出门都是大半夜，而且都是捡没人的小巷子走，我实在害怕，有时我甚至还能听到人的惨叫在周围环绕。”
“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吗？”
“嗯，在的，这会他睡着了。”
“睡在哪？”
“路边。靠着墙闭着眼睛，我想把他扶去酒店，他死活不肯地把我推开。”
“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去找你们。”收了线，她看着准备要穿出门的衣服，然后转身又去衣柜里拿出了另一套颜色深一点的长衣长裤穿上。
等她找到他们的时候，凌少爷已经不省人事，坐在墙根下，头已经低落地垂在胸前，好像那两只残手托着一个脑袋似的。
牡丹站在他面前，看了好一会，最后叹了口气，说：“先把他弄回酒店吧。”
两人将他扶起，各架着一边，重量要比牡丹想象中的要重，那时一个后背摔因为很是突然，所以还不觉得，而且平常看着瘦瘦高高，这会架着，她却能感觉到他衣服底下肌肉的厚实。
回到酒店，牡丹本来想把他丢给楼上那个大套间的，她们也的确到了房门口，可是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开，在凌少爷身上摸钥匙也没摸到，小护工也没钥匙，每次她进去都是里面的人帮她开的门。
无奈她们就只能先带他去了牡丹在楼下的房间。
凌少爷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到了牡丹的地盘，虽然他已经睡得跟猪一样的沉。
“丢沙发上吧。”牡丹说。刚将人放上，凌少爷就自觉地扭动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
牡丹给小护工倒了杯水，自己也喝了一杯，才坐在沙发上，“坐。”护工听话地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这护工名义上说是自己找的，但她实际是委托人去谈的，她对雇的什么人其实并不知道，因为存着不会有什么交际，所以，一直没有打算了解对方，但现在人家在她的雇佣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会，她才想起问人家的名字。
“阿美。”她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回答道。
牡丹打量着她，然后点点头，觉得她确实人如其名，是挺美的。本来是想着找个漂亮的，可以把纨绔吸引住，毕竟两人要同吃同住一段时间，而这期间的亲密接触也会不少，没想到适得其反，也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吸引住了他？如果知道，她一定改正，免得以后出事，打破她的计划。
“你先去房间睡会吧，他一时半会也起不来，等楼上有人了，再把行李搬过来。以后就在这住吧。”牡丹叹息地建议道。
“我没有行李。”阿美小声地说。
“没有？”
“嗯，都是让酒店现送的。我来第一天，凌少爷就吩咐不要把自己的东西拿过去，他说酒店会准备，缺什么，跟酒店客服说一声就行了。”
牡丹这下真正觉得这就是个富家养的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
“那到时再让酒店送吧，反正也都是他的钱。”
阿美点点头，然后听话地去了剩余空着的房间。
等她关上门，牡丹才收起笑容，拿出手机给凌少爷拍了个照，然后传给手机另一端的人，配字是：查一下他。
手机很快收到短信，‘好，稍等。’
她收起手机，正要起身回房，就听到了凌少爷地嘟哝，“水，水，喝水，”一直说着，牡丹本来想无视的，可最后凌少爷蹦出了“牡丹”两个字，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还惦记着别人，牡丹就有点心塞了。
她值得他这么惦记着吗？这烂桃花，希望不会给自己招来烂事，不然……。
她站起身倒了杯水，然后弯下身推了对方几下，发现没有要醒的迹象，只是要喝水。
牡丹有种爱喝不喝，放下水杯就走的冲动，但是等视线移到他挂在胸前的两只手的时候，她还是妥协了。
心软如牡丹，她弯下身，一点一点地喂给他，幸亏即使睡了，他也很配合地张嘴喝着，不然，牡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凌少爷迷蒙着眼醒来的时候，坐起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客厅，怎么睡一觉起来，房间的客厅小了这么多？房间门好像也少了一张，这是哪？他眯着眼，皱着眉，脑子一团浆糊地想着。
护工不在，那些人也不在，安静的房间里，灯光耀眼。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手指动了动，好像好了很多。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房门响起打开的声音，他偏头看去，是护工从里面出来。
“您还好吗？要喝水吗？”阿美慌张地赶忙问候道。
“这是哪？”
“这里是牡丹小姐的房间，她说我们可以住在她空下来的这个小房间。”阿美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说。
“牡丹的？”
“是的。”阿美将水杯凑近他嘴唇，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牡丹的，”凌少爷又说了一次，语调很轻，也不知道他此刻再想什么。
再然后他像想起什么来，问阿美：“她在房间吗？”
阿美摇摇头，说：“不清楚，我进房间的时候，她还在。”
凌少爷听了，看向属于牡丹的房间，“得吧，不急。”反正已经进了房门，还怕遇不见吗？
他就着阿美的手喝了一大口水。“准备洗澡水，我要洗澡。”他吩咐道。
“衣服还没送来。”阿美说。
“打电话叫人送过来了吗？”
“嗯，我睡觉前打了电话的。”这时，门响了，阿美放下水杯去开门，进来已经提着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是凌少爷的新衣服。
她很快进了房间去放水，动作利索干脆，从行动上就可以看出她的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