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善后
不对，我感受到了新的能量。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向阳跪坐在地，眼前添了一片猩红色的滤镜。
失去手掌的双臂因自我保护机制而麻木，如泉眼般咕噜咕噜地涌出浓稠的血液，止也止不住。
周遭的方方面面忽的更为鲜明，更为清晰，一切似乎变慢了。
这并不是生硬的慢，而是流动的、富有节奏的、充满力量的慢，所有的事物在脑中有了更直白的映射，得到更充足的反应时间。
向阳体内原本的能量有序循环流通，给予身体精神运行的动力。而现在，又有一股属于能量的热流进入循环，使动力更为充盈。
这就是生命因子的力量吗？
眼前的李超左摇右摆，肌肉痉挛，肢体不受控制地挥动，时而张牙舞爪，时而妖娆多姿。
他像一个跳大神的神棍，天魔乱舞似地再次张开怀抱。
他一抽一抽地跑过来，像一个提线玩的穿线木偶，每个关节被控制着转动，动作极为不协调。
向阳以肘拄地，撅起屁股的同时双膝伸直。一个助力，磨破了皮肤，却也强硬地站了起来。
伤势过于严重，他脚上发飘。迈一步腿，有气无力，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软绵绵。
脚底血流成河，体内热流涌动的舒适逐渐消逝，就连原先的能量最后也荡然无存。
忽然的起身，也让大脑充血的不适到来。向阳的头部出现一种下坠似的沉重感，头部连带着身体后仰，眼前一黑，耳边嗡鸣。
“呀——吼——”
一声吼叫从空中传到地面，响彻整个空旷的操场。
操场的正上方出现了一个黑点，逐渐放大，越来越近，显出轮廓。
一只大鸟正提着一人飞翔，那人一手卷起一个纸筒放在嘴边不断大叫，一手拽着上方大鸟的脚。
大鸟上上下下地飞，那人被带的摇来摇去。
李超被叫声吸引，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身体依旧如同癫痫一般。
地上的向阳倒在血泊中。
“那人还没消失！豆包，速速落地！”那人大喊，声音稚嫩，听起来年龄不大。
大鸟贴近地面，一个目测只有十三四岁小男孩从上面跳下来。他稳稳着地，落在向阳身旁，李超的不远处。
他一头金色的卷发盖过耳垂，一双蓝色大眼睛如泉水清澈，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身穿附近小学的校服。他盯着李超，双手叉腰，器宇轩昂。
“来啊，终于按奈不住了。”小男孩指着李超气势汹汹，“高歌，快出来。”
李超充斥血色的眼珠晃了晃，似乎正在震惊之中。
“呲——”一缕青烟从小男孩鼻中飘出，拉成一条弧线，飘到地面。
青烟在地面汇聚，不断旋转并扩散，组成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女性的形体，凹凸有致，身材高挑。
人性青烟渐渐被皮肤组织包裹，慢慢变得完全。一个裸体的年轻女孩正站在那里，娉婷袅娜的线条一览无遗。
她目光冰冷，面色如霜，高挑的鼻梁给明艳动人的面庞添了御姐的气息。长发及腰，轻轻一撩便如同出水芙蓉般千娇百媚。
高歌浑身湿透，皮肤上挂满水珠，她冷冷盯着小男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到凝结了。
“豆豆。”高歌红润的娇唇静静吐出两个字，小男孩顿时一激，赶忙从身后的书包掏出一条叠成方块的白毛巾。
豆豆挪着小脚移到高歌身前，眼皮紧闭，双手举过头，呈上毛巾。
一手接过，高歌抹去所有水珠，散开毛巾裹在身上，熟练地在背后系了个结，只露出羊脂玉般纤细长腿和性感的锁骨。
“嘿嘿嘿”豆豆有些恭维地傻笑，“姐姐，不要那么冷淡嘛。”
“合作这么多次，动作还是这么慢。”高歌斜了眼豆豆，每一个字都让空气冷了一分。
“嘿嘿嘿”
“不要再闹了，李超这回破解到四十了，你们小心点。”
豆豆的双耳都带着耳麦，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他摘下一个耳麦，递给高歌，高歌也带了上去。
“豆豆，这回没你的事情了。带着那个小娃娃离远点，剩下交给高歌和我。”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李超的中级【无形炙热】，蓄力完成后可以随意控制附近十米的东西三秒灰飞烟灭。”
“但是李超撑不住蓄力的过程，只能牺牲范围换取生命力，直接缩减到一米多了。”苍老的声音充满着威严。
高歌和豆豆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随后开始行动。
豆豆先把一把刀扔给高歌，随后把两根手指插入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双手拽住向阳的双脚，上空盘旋的大鸟下落，抓住豆豆的衣服，朝不远处低空飞行。
“缚心者！”高歌看向李超的眼睛，棕色的瞳孔出现黄色的波纹，由中心向四周扩散，十秒后占满整个眼珠。
李超忽然身体僵直，停止抽搐，像一尊石像。
高歌缓缓合上眼，身体软瘫，刀脱离手掉到地上。
她刚要倒地，纤细的四肢被四条细线提起，被控制着站了起来，捡起刀待在原地。
李超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神越来越空洞。
豆豆把向阳安置到墙角，从书包掏出酒精和绷带，进行简单的包扎消毒。
他喃喃自语，
“待会还得提个累赘，会累死的”
“他死了。”高歌的肢体恢复力量，挣脱细线，扶着耳麦轻声道。
李超的眼神充斥白色，躺在地上彻底失去呼吸。
“好。”
“姐姐好棒！”
耳麦分别传来豆豆和苍老的声音。
紧了紧浴巾，高歌向墙角快速跑去。
“你们俩先善后，把这个小娃娃送到医院，等情况稳定了再去找他。”
先穿上豆豆准备好的本校校服，二人扫视四周，拨打报警电话，朝教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