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秦良玉败退
九月十三
站在重庆城头的已经不再是徐可求、章文炳与秦翼明三人。
一千守两万，根本守不住，攀龙的攻城方法很简单，就是让士卒从多个方向一起进攻。
重庆守军寡不敌众，短短三日城破人亡，四川巡抚徐可求与城共存亡，被杀。
重庆府知府章文炳，本要与徐可求一起赴死，被秦翼明强行拽上了马，而后两人跳河，从水路往东逃。
次日，攀龙令张彤拿下重庆西边的佛图关，自己亲率两万大军沿江东进。
直逼长寿、涪州等地。
同日，张泉涌领五万大军从湖广地界进入四川，连下巫山、下马渡、大溪口等地。
正统军与明军在瞿塘关对峙。
明军大营，秦良玉坐在主位，面色有些忧愁。
一是攀龙在重庆反叛的消息已经传来，按秦良玉的估计，整个重庆府估计很快都守不住了。
二是那正统军的张泉涌部下，战力绝非以往传的那样，说什么被卢象升吊起来打。
卢象升带的军秦良玉没见过，但基本是从京营发展来的，京营秦良玉却是见过的。
当初刚入京，就是在京营大营前见的朱由校，若是那种京营，怕是只有被正统军追着打的份。
“可惜我军精锐不在，哥哥们与麟儿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秦良玉心知肚明，凭自己手下这不到万人，是根本守不住瞿塘关的。
短时间依靠瞿塘关地形，倒是能拒敌在关外，但就怕腹背受敌。
那攀龙拿下重庆后，第一件事肯定会东进，届时自己顾前不顾后，怕是要亡。
“秦总兵，既然陛下去年就能预测到今年有变，那可还提前备了其他御敌手段？”
秦良玉皱眉道：“实不相瞒，陛下只是让我多加提防，其余好像没什么了。”
“唉，那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咱们在瞿塘关是活不下去的。”
秦良玉沉默，安慰道：“袁尚书与卢象升就在湖广，咱们只需等他们来就是。
到时候攻守易型，咱们先把正统反贼肃清，再借助平贼大军剿灭攀龙。”
秦良玉的属下自然都同意，此地另一支兵马的总兵却犹豫了，正是瞿塘卫总兵王时任。
“秦总兵，本官以为，不如退守，保存实力才是。”
“王总兵，如今瞿塘关多是我秦良玉带来的人，你们瞿塘卫还要临阵退敌不成？”
“秦总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时任，守卫瞿塘关本就是你瞿塘卫职责，你连我一个弱女子都不如么？”
“这……”
王时任看了眼比自己高了快一头的秦良玉，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秦良玉要是跟他一起退，那还好说，以后跟朝廷找理由也方便些。但是秦良玉不走，他自己哪里敢带人走。
“还请总兵与我一同御敌吧，陛下既然早已猜到，必有后手。”
“嗯，听秦总兵的。”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三天，正统军搬来了更多的火器攻关，守城压力越来越大。
王时任面色慌张地找到秦良玉：“秦总兵，那攀龙连下几城，如今已经到了涪州（黔江汇入长江的交叉口）望江关了。”
秦良玉面色沉稳，但难掩焦急。
涪州再往东就是丰都，丰都不远就是她的石柱宣慰司。
荆州府，荆州城。
正统帝朱常泽如今正在城内，他的临时行宫自然还是藩王府，正是荆州的荆王府。
如今王府中堆满了财宝，男丁从上到下或充军，或杀死，一个不留。
女眷们全被张泉涌卷走，随军充了营妓。
至于荆王去了哪里，更无人知晓了。
虽然一路逃亡，但从南到北，各个王府的风格风景截然不同，朱常泽倒是住的舒服多了。
以前在京城，觉得自己的成国公府也挺大的，但跟这些王府比起来，撑死只能算是一个小别院。
“中红，招兵买马如何了？”
万中红拱手道：“回陛下，荆王府财宝众多，如今臣已经募集兵马两万有余，必可以拒敌于荆州。”
“嗯，那就好。”
朱常泽摇晃着腿，满意地吃下了婢女递到嘴边的葡萄，上个月他还是满心惶恐地被追着到处跑。
如今他朱常泽全是真正看见了光，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那就是进四川，守荆州。等拿下整个四川后，往北取汉中，往东通过荆州再攻湖广。
赵水声给朱常泽画的这张大饼，朱常泽很喜欢，每天想得也是这些。
自己京城的爹没了又怎么样？反正年纪也大了，自己的妻妾与儿子们没了又怎么样，反正还能生。
“只要我自己不说，谁能知道我是以前的成国公朱纯臣。”
朱常泽越想越是兴高采烈，连忙坐起身，拉着婢女往后屋走去。
临走不忘给万中红说：“古有关羽为刘备守荆州，如今朕也要你万中红为朕守荆州。”
万中红心潮澎湃，躬身行礼：“谢陛下。”
朱常泽进门后不过小半柱香功夫（几分钟），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一旁的婢女脸上全是哀怨。
“陛下，外边好像有人在等着。”
“问他什么事。”
婢女扭着腰肢走到门后，并没有打开门，朝外边问道：
“陛下问，有什么事？”
“回陛下，前线张泉涌将军已经拿下了瞿塘关，石柱总兵秦良玉败退。
赵帅特意说了，不日两军就可以兵合一处，西进拿下成都了。”
朱常泽闻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枕头下摸出来一个朱红色的锦盒。
锦盒打开后，是五粒颜色鲜红的药丸，朱常泽捏起一颗，剥去蜡衣，扔进了嘴里。
门后的婢女刚转身，一看此景，神色一喜，再次扭着腰走向了朱常泽。
朱常泽看了眼眼前美人，咬了咬牙，手有些颤颤巍巍地又剥开一粒蜡丸放入嘴中。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