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兵临抚顺
一杆金吾纛旓高高竖起，此战天子掌军，亲征建奴！
大军兵分两路，南路军，熊廷弼领四万人从辽阳沿太子河西进，攻威宁堡、清河一线。
目的是攻下鸦鹘关，攻建奴老巢，都城赫图阿拉。
北路军，朱由校领六万大军沿浑河北上，与沈阳两万人汇合后，继续沿浑河东进，攻抚顺。
目的是攻城后，再拿抚顺关，过关后，兵临萨尔浒，而后与南路军合围贼巢赫图阿拉。
更北边，铁岭总兵毛文龙，与他的两万人暂时按兵不动，朱由校给他的命令只有八字。
“按兵不动，见机行事。”
北路军八万人，沿浑河一路势如破竹，金吾纛旓依旧高扬，烈日下迎风招展。
一路上多趁清晨、傍晚或夜里行军，无论是藤甲、铁甲，都是在背上扛着，根本没法穿。
只有临战时才穿上一些，大多时间都是收着。
努尔哈赤由于八旗损失太大，并没有派兵阻击，而是将兵力集中到了抚顺城内。
整个女真族，能提刀的成年男子全部上阵，努尔哈赤聚集了四万人守抚顺。
由大贝勒代善守抚顺，
两万人守威宁堡。
由于莽古尔泰被捉，皇太极从四贝勒升到三贝勒，守威宁堡。
明面上兵力对比，北路军八万人打四万人，南路军四万人打两万人。
两处都是二比一的战力。
七月初八，北路军正式兵临抚顺城下，一排排火炮对着城墙发起怒吼。
一个个炮弹砸的城墙摇摇欲坠，近万朱由校带到辽东的工匠，加上辽东原本就有的工匠，昼夜加班加点铸造。
终于锻造出大批军火，单是弹药的箱子都堆成了小山，成为明军大营看管最严密的地方。
第一日，努尔哈赤亲临抚顺城头，朱由校并没有露面，送给努尔哈赤的礼物是吊在木架子上的莽古尔泰。
努尔哈赤怒极，让代善领兵出城，他不求胜利，只求杀了莽古尔泰，给他一个痛快。
朱由校积攒的火器，仅仅几个照面，就将满人的几千人小队打了回去。
努尔哈赤只能看着自己亲儿子挂在烈日中，可恶的是，那明人分明在不停给莽古尔泰喂吃食。
不用猜也能想到，必定是人参水等大补之物，目的就是让莽古尔泰活着。
“真是气煞我也！”
努尔哈赤开会开到半夜，他还是打算寻机会主动出击，而不是一直固守，这不是他们满人的风格。
一夜悠悠而过，双方人心思各异，七月初九一大早，努尔哈赤就领着自己的子侄们巡视城防。
当努尔哈赤再次从西城门往东望时，城外一尊尊白骨踏让他瞬间红了眼，最大的那座最上面的一个干瘪头颅，更是让努尔哈赤气血上涌。
抚顺城外，累累白骨筑成大小十一座京观，一个个挂在白骨上的鼠尾辫，揭露了这些白骨的身份。
全是三月前大战时，所有死去的满人尸骨，尸首填埋，头颅全被割了下来在烈日下暴晒。
正中在东的那座京观，形似宝塔，塔尖的头颅与其下数千白骨头颅不同，唯有此头颅上有完整的干瘪血肉。
生前面貌依稀可见。
“噗！”
努尔哈赤一口鲜血吐在城墙墙垛上，那头颅分明是他的长孙，爱新觉罗·杜度。
京观塔下也涌出不少明军，对着城墙上齐声大喊：
“努尔哈赤鼠胆，儿子被俘虏，孙子头颅近在眼前，竟然龟缩城内，不敢大战。”
努尔哈赤从腰间取出一杆望远镜，这是他们废了很大的功夫，才从明军手里搞来的。
透过镜面，他清晰的看见莽古尔泰依旧挂在远处台子上，身形被风吹的摇摆，生死不知。
孙子杜度，张大了嘴，生前的不可思议与后悔依旧挂在脸上，那空洞的眼眶内，分明被塞入了一双新鲜的人眼！
这双眼眸给努尔哈赤一种熟悉到了极点的感觉，这眼睛分明是！
努尔哈赤猛然瞪大了双眼，再次凝神看向莽古尔泰，莽古尔泰的脸看不清晰，但两道血痕却是在脸上明明晃晃。
“噗！噗！”
努尔哈赤接连喷出两口血，身子瘫软，向后倒去。代善、阿敏等人连忙伸手去扶！
等努尔哈赤再度醒来，他躺在床上，依旧咳出了血，恨声对代善大喊：“给我杀！杀光他们！”
“孩儿遵旨！”
代善与阿敏出了门，代善就低声对阿敏说：“父汗已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我二人切不可如此。”
“二兄说的是，弟深以为然，方才我还担心你会下令，直接开城决战。”
“我领兵多年，自然不会！”
明军大营，
戚金哈哈大笑，冲着朱由校抱拳道：“陛下，臣在望远镜里可看的清清楚楚，那狗贼努尔哈赤，先后喷血三次，真是畅快。”
“此事还多亏戚将军了。”
“都是当年跟叔父打倭寇时学来的法子。”
戚金当年跟随在戚继光左右，与他一同清扫沿岸的倭寇。
然而倭寇中只有十之二三是真正的倭人，其余全是沿海各地起了歹意的汉人。
甚至有不少人专门从内地赶到海岸，加入倭寇，只为一起劫掠百姓，获得大批银财。
这些凶厉之辈，根本不怕什么白骨，戚继光无奈之下，命人找了术士。
把一个个头颅练成血肉风干的狰狞模样，在海岸上竖起高高桅杆，在上挂着一串串头颅。
因随风噔噔作响，似万马奔腾，又似风铃响动，被称为马铃头。
那杜度头颅，正是被制作成了如此骇人的东西。
又过去一日，无论明军如何叫骂，代善始终带人守城而不出战。
也不管努尔哈赤怎么责骂他，他咬定了要继续守，耗死明人。
“有二兄坐镇，抚顺无忧了，待大汗身体痊愈，这就是这群明狗死亡之时了。”
代善与阿敏在等，明军如今火器大盛，只需要一场瓢泼大雨，就可以让明军成为被拔牙的老虎。
而如今七月份，雨水比以往多了不少，代善相信，自己想要的那场雨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