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方才是谁说要告发皇后的
玉竹很快就被带了进来,她不明所以地跪在地上,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林向晚。
“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你不必看皇嫂,”秦雅清笑着说道,“只是姑母今儿才知道,前些日子皇嫂叫你送了些东西去安阳侯府,想找你问问。”
玉竹立时便知道了为什么叫自己来,想来是真的有人拿她那方帕子作文章了。她低着头说道:“回太后的话,奴婢确实送了些东西过去,不过是托宋世子送给林将军的,与安阳侯府没什么关系。”
秦雅清说的含糊,玉竹却得说得明白,省得有心人再抓住她的话柄。
“哦?那都送了些什么?都是皇嫂亲自挑选的么?”秦雅清问道。
“不过是些吃穿用度罢了,”玉竹说道,“这些事娘娘一向不大理会,向来都是奴婢做主的。”
“难得给林将军送些东西过去,难道皇嫂连有些什么都不清楚?”
“娘娘事忙,这些琐事都是交于奴婢的,奴婢挑选完之后会向娘娘回禀,若是有什么不妥,娘娘自会提醒奴婢。”玉竹不卑不亢地说道。
秦雅清笑笑,说道:“皇嫂这宫女当真得力,若是清儿身边也有这样细心的人便好了。”
“清儿自己已经足够细心了,伺候的宫女如何都无妨。”林向晚淡淡地说道。
秦雅清又转向玉竹:“按你这样说,送过去的东西,如衣衫鞋子一类,都是宫中制成的?按说应当由皇嫂亲手缝制而成,才能显出对林将军的思念……”
“清姑娘想问的,是那个荷包吧?”玉竹打断了她的话,“娘娘掌管整个后宫,大大小小的琐事便能叫娘娘脱不开身,哪里有时间亲自缝制衣裳?便如今日,娘娘等下还要回去见内务府的管事,您有事直说便是,这样拐弯抹角,不过是平白耽误时间。”
她的话语直白,让秦雅清的脸上不由露出些尴尬。
“就是那荷包!”安静了半晌的徐才人尖着嗓子喊道,“按你的说法,那荷包分明是给林将军的,为何会出现在宋世子的身上?”
玉竹心中涌上了一阵后怕,当初娘娘说破她的所作所为时,她虽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在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不过是个荷包罢了,又不是什么惹眼的东西,哪里就会被人揪住不放。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对娘娘而言,有无数人在暗地里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只等着她露出一点点破绽,便要一拥而上,将她拉入泥潭中去。
来不及思索,玉竹微微垂下头:“那荷包……是奴婢亲手做的,也是奴婢送给宋世子的。”
若说那荷包是给林将军的,如今出现在宋世子的身上,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宋世子为何会私自将皇后送给兄长的东西扣下,又是这样暧昧的荷包,即便是娘娘行得正站的直,也阻挡不了那些流言蜚语。
“笑话!”徐才人不依不饶,“你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宋世子如何能看得上你?宋世子定是以为那荷包是……”
林向晚冷冷地看向她,徐才人在她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剩下的话没能说得出口。
“徐才人怎么不说啦?”白凌薇讥笑道,“宋世子以为什么,以为那荷包是皇后娘娘绣的,所以才挑出来戴在了身上?”
她毫不留情地说道:“徐才人,你自个儿脑子不好使,就以为旁人的脑子都不好使吗?你想要给皇后娘娘身上泼脏水,也不能这样信口开河。”
“妾并非是信口开河……”
“你的证据,无非就是那个荷包,”白凌薇厌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来给你分析分析,假如那荷包真的是皇后娘娘亲手绣的,宋世子巴巴地挑出来佩戴在身上,在京城里招摇过市,难道是想要所有人都觉得他与皇后娘娘有一腿不成?宋世子会有这么傻?”
徐才人仍强辩道:“可能……可能只是宋世子以为旁人不会留意……”
“连你这个处在深宫中的人都知道了,旁人又怎么不会留意到?”白凌薇摇摇头,“宋世子若是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还哪里配得上做这个安阳侯世子。”
话虽这样说着,可她心里面却摇了摇头,宋长歌确实糊涂得很,回京之后做的桩桩都是糊涂事,安阳侯一直留着他这个世子的名号,只怕麻烦还会在后头。
“徐才人确实想岔了,”秦雅清又一次开口道,“只是皇嫂的这个宫女,竟与宋世子这样熟悉了么?宋世子这些年一直未曾婚配,人人都说他心中藏着个女子,莫非是玉竹不成?”
林向晚看了半晌戏,听她又问到了自己头上,不紧不慢地说道:“玉竹和青栀两个是随着本宫一起进宫的,当年在宫外的时候,宋世子与本宫的哥哥交好,她们认得宋世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至于宋世子未曾婚配一事,”林向晚浅浅地笑了,“清儿自己不是也才定了亲么?之前一直未定亲,莫非心中藏着个男子不成?”
秦雅清的脸色有些不好,刚想要反驳,便听得下人通传:“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都站起身来,只见顾寒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先给太后请了安,随后十分自然地携着林向晚的手,坐在了她的旁边。
“母后让人去叫儿子,可是有事?”他问道。
太后这会儿已经倦极,只是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善流说给皇上听。
待听完之后,顾寒影笑了一声:“儿子还当是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来,让人递给了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事,皇后怕是要恼了,只是不说清楚,平白让人污了皇后的清誉,即便皇后不计较,儿子也是不能忍的。”
“皇后这些年来一直帮着朕打理后宫,哪有那样多的时间来做女红,”顾寒影说道,“这歪歪扭扭的帕子,还是朕求了许久才求来的,若说荷包,给皇后一年的功夫,怕是都绣不成。”
他将脸转向了底下坐着的嫔妃们,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方才是谁说,要告发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