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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年年岁岁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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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瑜安和谢靳言请了三天婚假,就重新返回到元山古城的项目里。项目组里的大家纷纷对他们表达了新婚的祝福,老李和杜工更是分别给了他们两个红包。

    除了元山古城的项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之外,陈圳川果真履行了自己承诺毫不手软,谢宇珩和方静艺的最终判刑结果出来了,包括蒋瑜和谢宇珩的司机,四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法律制裁,这也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纪瑜安陪着纪以柠去监狱里看方静艺,方静艺对她们一同前来没有过多的震惊。此时的方静艺已剪去了浓密的长发,如今是才刚刚过耳的短发,一改以往精致的模样,只有素面朝天毫无生机的脸色。

    “你们来干什么?”

    纪以柠看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的母亲,心里的震撼还是难以言喻地往外逸出。

    “妈妈,我有话跟你说——”

    “你弟弟为什么没有来?”

    方静艺不耐烦地打断着纪以柠的话,令纪以柠的脸色一变,变得无比的苍白。

    纪瑜安不惯着方静艺,面无表情地吐出让方静艺绝望的话。

    “方静艺,你儿子已经认祖归宗了。”

    方静艺因纪瑜安的话微微愣住,她瞬间看向纪以柠。

    “叶以柠,纪瑜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床上跟谢宇珩被抓,叶朝鹏会不知道吧?你儿子被叶老爷子送回谢家了,送回到与孩子真正有血缘关系的谢老爷子身边去了。”

    纪以柠的话还未说出口,纪瑜安就先替她开了口。

    方静艺惊愕的神情挂在脸上,似是无法相信纪瑜安说的每一个字。

    “方静艺,有件事我很有必要通知你。你的女儿现在是纪家人,她改名叫纪以柠,跟叶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话一出,方静艺整个人就炸了,她气急败坏地指着纪以柠痛骂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纪瑜安的母亲算是我的死对头吗?你居然敢背着我成为纪家人?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还纪以柠,我看你是不要脸!真搞不懂纪瑜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死心塌地跟着她?!”

    “到底是谁不要脸?!都一把年纪了还搞婚外情,还是在床上的时候被抓到。”

    纪以柠再也忍受不了,对着方静艺爆发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

    “您每一次都说是为我好,可您教会我的究竟是什么?是您扭曲的是非观还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狠手辣,您真的希望我把这些都学会吗?这些年来,您每次看向弟弟的眼神都欣喜万分,可看着我的时候,眼底的厌恶我根本就没办法忽视。”

    “您根本就不爱我,却一遍遍地欺骗我,试图把我引向深渊。您恨我,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抛弃您,我理解。可只有纪瑜安和外婆理解我,她们给了我您这辈子都不会给我的亲情和爱!”

    方静艺面对纪以柠的痛斥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在自己女儿的心里,她是一个这样的存在。她忽然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面目可憎。

    曾经的她也是满怀少女心事的女孩,幻想着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要与自己心爱之人结婚。可那个人抛弃了她,将所有对她的承诺抛之脑后,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意外有了孩子。

    是从那时候吗?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时今日。原本她也能拥有幸福的,可到头来她却什么都没能得到。她失去了曾经令她憎恨到想要丢弃的女儿,可她却没有半点愉悦,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二十六年前,那个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在向她招着手——

    那是她这辈子唯一掏心掏肺爱过的男人,也就是以柠的父亲。

    方静艺疯了,彻底地疯了。

    自从方静艺疯了以后,谢宇珩一夜白了头。谢宇珩本还想请律师为自己上诉,但他现在放弃挣扎了,是他的贪念害了他,也因此失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谢宇珩的妻子因谢宇珩的私生子回到谢家这件事,直接与谢宇珩离了婚。谢老爷子平和地接受了这件事,也自觉承担起了抚养谢宇珩这个小儿子的责任。

    谢靳屿对父母离婚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波澜,他决定去国外继续深造,未来在艺术圈里深耕,而涂雯会跟他一起走。他在临走前来见纪瑜安,祝福纪瑜安和谢靳言能够白头偕老,还送了她们两幅画作为新婚礼物,后来纪瑜安将画挂在了老房子的走廊里。

    温时慢得知纪瑜安和谢靳言火速领证的事情后,除了对新人表达祝福以外,也威胁陈圳川这套对她不管用。陈圳川只能继续用真心追求温时慢,直到温时慢彻底被他打动为止。

    叶以柠在失去时尚博主这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后,一直住在纪家纪瑜安住的房间里,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在感受到纪外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以后,她做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想像纪瑜安和许致恒一样,从事关于弘扬传统文化的事业。她在国外学的是服装设计,对面料和手工艺都有自己的心得,她想去学习传统服饰的纹样,坚持传统服饰的传承与发扬。

    纪瑜安和谢靳言在反复斟酌后,决定不办婚礼,并且婚后一直住在老房子里。谢聿秋和秦笙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纪瑜安愿意住在她们的老房子里而感到欣喜。她们认为这就是一种传承,是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延续。

    随着壁画修复组和古建筑修缮组在元山古城寺庙里兢兢业业的一点一点修复,古城改造项目也终于在一年后成功宣告完成。

    因为元山古城项目令纪瑜安和谢靳言成为了各自领域的新星,她们用自己的专业实力和匠心精神赢得了世人的肯定。

    纪瑜安和谢靳言也因此更加笃定日后要专注于文物保护和古建筑修缮这一领域。

    元山古城项目结束后,陈思滢难得地给纪瑜安放了个假。纪瑜安也趁这段时间,在家里读古籍、撸冬至以及烹饪。

    谢靳言也暂时给自己放了假,除去日常言川大学的授课外,其余时间都在家里陪纪瑜安。

    纪瑜安发现自己这个月的月经推迟了一个多月,她感到有些奇怪,以为自己月经又不准了,就想着去找中医看看,调理一下身体。

    她想着自己好久没去温家看温爷爷和温奶奶了,便提着一些补品到温家去,顺便拜托温爷爷帮她看看月经不调的这个问题。

    温爷爷和温奶奶看着纪瑜安来很是高兴,在她们闲聊一番后,温爷爷就替纪瑜安把脉。他眉头紧蹙,又仔仔细细把脉替纪瑜安再次确认。

    突然他眉头舒展,带着几分笑意看向纪瑜安。

    “小安,你有喜了。”

    纪瑜安直接整个人怔在了原处,动弹不得似乎不能正常反应。

    “我号出两条脉路,你怕是怀的是双胎。小安,你去找慢慢给你照一下吧。”

    温奶奶闻言,惊喜地咧嘴笑着,又命司机送纪瑜安去市一院找温时慢。

    温时慢接到奶奶电话时还有些不相信,看着被温家司机送来的同样懵的纪瑜安,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嘴:“你怀孕了?”

    纪瑜安望着比她还要懵的温时慢,语塞地回答着:“究竟谁是妇产科医生?”

    温时慢一听,二话不说就拉着纪瑜安验尿照彩超。结果她人傻了,纪瑜安不仅怀孕了,还怀的是双胞胎,跟她爷爷说的一模一样。

    “我服了,中医也太神了,但我没那个天赋。纪女士快拿着结果,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老公去吧。”

    纪瑜安看着那张彩超图,整个人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包围着。她怀孕了,肚子里还不只有一条小生命,还是双胞胎。

    当纪瑜安回到家的时候,谢靳言还没到家。她把彩超图放在了一个信封里,还没想好怎么样跟谢靳言说,就随手夹在了客厅沙发上的那本诗集里。

    在她去上厕所的间隙里,谢靳言回到家。他一回家就开始满屋子找纪瑜安,当他发现厕所门关着的时候,他就放下心来,冲着厕所喊了一声。

    “老婆,我回来了。”

    纪瑜安在厕所里传来一声嗯,谢靳言才满意地离开了厕所,折返回客厅里。他见冬至的碗里还有猫粮,又闲逛了一圈后坐到了沙发上,顺手拿起了上面放着的诗集。

    谢靳言才刚翻开,诗集里没有夹稳的信封就掉了出来。他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张信封,好奇地打开来看——

    那是一张彩超图和一份报告。

    报告上赫然写着纪瑜安的名字。

    谢靳言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我今晚想吃鱼诶,家里有鱼吗?”

    纪瑜安从厕所出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找着谢靳言,她就看到谢靳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张彩超图和报告,整个人一副傻掉了的模样。

    谢靳言的目光从手里的报告移开了视线,对上纪瑜安清亮的眸子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大步向纪瑜安走来将她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他原以为拥有纪瑜安是得偿所愿,与纪瑜安结婚是人生的圆满,可他拿着那张彩超图的时候,心底盈满了巨大的满足感。

    他的人生原来还可以更加的圆满,因为纪瑜安孕育着属于他们的小生命,还是他们这个小家的一份子。

    “老公,我怀孕了,是双胞胎。”

    谢靳言的吻落在纪瑜安的额头处,轻声回应着纪瑜安。

    “谢谢你,老婆。未来的时日,我任凭你的差遣,绝无半句怨言。”

    纪瑜安只感觉到她的肚子在喊饿,怕饿着孩子忙推了推谢靳言。

    “既然如此,我和你的双胞胎都说想要吃鱼,你快去做吧。”

    谢靳言眉眼含笑,又在纪瑜安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年后。

    谢靳言刚忙完学生的毕业答辩,就急急地收拾东西要走。学生们还想请谢教授吃饭,被谢靳言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谢教授,我们都毕业了,您就让我们请您吃顿饭吧。”

    “不好意思同学们,我女儿还太小,我的太太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帮忙。会有机会的,等你们来读研的时候吧。”

    两个学生看着教室的后面,坐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女人身旁还摆着一个大的婴儿车,很明显是一对双胞胎。

    “谢教授,那是师母吗?”

    谢靳言的视线顺着学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教室后排坐着的分明就是纪瑜安和他的双胞胎女儿。

    “是的,那是我的妻子。同学们,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真的得跟我的妻子一起回家。”

    “好的,谢教授,感谢您这四年来对我们的教导。”

    学生们也表示理解,纷纷向谢靳言鞠了个躬后又到后排去与纪瑜安打着招呼。

    “师母好,孩子真可爱!师母再见。”

    纪瑜安与学生们分别打完招呼后,望着谢靳言从讲台上拿着文件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顿时想起高中时,那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如今是她的丈夫,也是她女儿的父亲。

    “你怎么来了?还带孩子一起来,太辛苦了。”

    谢靳言抽出纸巾,为纪瑜安擦拭着额角的汗珠。

    “我来接你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

    谢靳言正要牵起纪瑜安的手,他的手被纪瑜安拉住,向着她的方向前倾。

    纪瑜安垫起脚尖,她的吻印在了谢靳言的唇上。

    谢靳言没有片刻的犹豫,加深了这个吻。

    教室里空无一人,阳光照射在窗户上留下无数斑点,蝉蜕的鸣叫传进他们的耳畔间,泛黄的纸张随风散落在地上。

    那一年的盛夏,年少的他们在高考后的十字路口奔向不同的方向。

    十年后,他们热烈地拥吻,在这场以为到不了春天的梦里,走过每一年的四季。

    既然太阳每天有新旧的交替,我的爱也就永远把旧话重提——

    你是我年年岁岁的月亮,从此我将梦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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