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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尊重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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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瑜安坐在私人包间里,而对面坐着的就是谢家夫人,还是谢靳言的大伯母张园园。

    张园园的面相极为端正严肃,即使不说话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纪小姐,喜欢吃什么就点吧。”

    纪瑜安摇着头,乖巧地让张园园点就好。

    张园园见纪瑜安一副乖乖的文静模样,眸子里的精光毫不掩饰地展露给纪瑜安。

    “你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吃这顿饭吧。”

    纪瑜安在心里想着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还是就像电视剧里那样,接下来谢靳言的大伯母要拿出支票甩在她的脸上,痛骂她是私生女,然后让她拿着支票就快点滚,不要再靠近谢靳言。

    但这些纪瑜安是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她面上不显,只是摇着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放轻松,我今天来不是叫你离开谢靳言的。”

    张园园的话令纪瑜安微微愣住,有些错愕地看向对方。

    “靳言那孩子,从小就不服管教,只有他奶奶能镇得住他。他奶奶走了以后,我们也管不住他了。他有跟你说过这些吗?”

    “说过。”

    张园园讶异着纪瑜安的淡定,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欣赏。

    “我不是他们谢家的老古董,懂得年轻人的爱情,但爱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不会强行拆散你们,但你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纪瑜安隐隐感觉到张园园要进入正题了,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外套,等待着张园园揭晓今天找她的目的。

    “我和他大伯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年一直努力也没有拼出个儿子。谢家需要男人来继承家业,我没有儿子,只能放在别的男孩身上。谢靳言是谢家的长孙,本身就有义务继承谢家,将谢氏集团好好传承下去。但谢靳言始终是老二家的孩子,继承的话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这些年我和他大伯都希望,靳言可以过继到我们夫妻的户口本上,这样我们能有儿子为我们养老,谢家也有了继承人。”

    纪瑜安表面上沉着冷静,但心里早就翻天覆地地滚了好几转。现实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离奇且传统的家族,竟然还利用过继儿子来达到养老和传承的目的。

    难怪谢靳言这样排斥谢家,谢家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而是一个工具,谢家随时随地可以无限操纵的工具人。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让谢靳言回到谢家来,别再去做那个无聊的没出息的古建筑修缮了。虽然现在在大学当教授,但古代这些都是统称为穷书生的,将家族事业发扬光大才是正事。还有就是让他同意过继到我和他大伯这里来,反正老二家还有一个儿子,又不愁没人养老的,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纪瑜安想起谢靳言,拳头就不自觉地握紧。她忽然想起来张园园所提到的她有一个女儿,就问了起来。

    “那您的女儿呢?”

    “女儿?”张园园嗤笑出声。“女儿是赔钱的玩意儿,更何况怎么可能让女儿来继承家业呢?迟早都是要嫁的,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吧?只有儿子才是能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不仅能给我们养老,还能继承谢氏集团,这是双赢。靳言是个好孩子,虽然离经叛道,但有自己的是非观和原则,还有一股倔强的狠劲,这也是他大伯看重他的原因。”

    纪瑜安因张园园的话开始有些同情她的女儿,同为女性却能义正言辞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完美继承了大清的律法。

    “纪小姐,如果你能同意这两点,我会马上回去跟老爷子说,让他同意解除靳言和叶以柠的婚约,跟你结婚。你虽然是叶家独生女,但毕竟还是改名了,现在也算是清白人家,只要你能劝得动靳言,我也会马上履行我对你的诺言。”

    纪瑜安的双眼一直盯着张园园,她不知道是张园园如此还是谢家人都如此,每一个人都带着精明的算计,以及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为你好。

    “很抱歉,我不会去跟谢靳言说这些。”

    张园园对纪瑜安的拒绝先是一惊,随即是毫不理解。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荣华富贵呢?只要纪瑜安答应她的要求,就能够跟谢靳言结婚,还能成为谢家的长孙媳妇,这样上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纪瑜安的声音里满是坚定和认真,也暗暗隐含着对谢靳言的心疼。

    “在我见到您之前,谢靳言在我眼里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直到他的真诚和偏执打动我,我才真正开始了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见到您之后,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谢靳言这样好的人,不该被谢家绑住的,他该拥有他想要的全部。”

    张园园的面色铁青,似乎是因纪瑜安的忤逆而极不高兴。

    “这些冲突吗?谢靳言留在谢家怎么就是绑住他了?他在谢家还不能拥有他想要的全部吗?”

    “您对我都能这样苛刻,如果谢靳言真的过继到您的名下,他该有多煎熬呢?”

    张园园闻言,就要勃然大怒却被纪瑜安按下了暂停键。

    “您先别生气,我还没说完。您说的也是对的,但换一个人就好了。这些根本不适合谢靳言,他不喜欢这些就意味着一切都将毫无用处。您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去尊重他的喜好呢?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只会将谢靳言推得更远,会让他更加厌恶谢家。”

    张园园听完,气急败坏的同时又被纪瑜安的面无表情泼了一盆冷水。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纪瑜安极为严肃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尊重他的选择,不再替他做决定。”

    张园园拿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茶,再看向纪瑜安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新的感觉。

    纪瑜安一开始就不怕她,即使她是谢靳言的大伯母,纪瑜安的反应好像也是普通地见到了一个长辈那样。普通女孩听到可以嫁入谢家,早就高兴地手舞足蹈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了。

    但纪瑜安拒绝了她所有的要求,还执着地就要跟她实话实说,不免让她也产生了几分好奇。

    谢靳言喜欢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人?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即刻退婚,也要违抗谢家安排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古建筑修缮有什么意思?你也是搞修复的,那种玩意儿又没钱,所谓的热血和喜好能坚持多久呢?”

    纪瑜安想起自己有一次路过古建筑修缮组时,眼见谢靳言戴着安全帽认真操作的模样,他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在隐约发着光,一闪一闪地在她的心里扑腾着。

    修复的意义在于什么,纪瑜安的答案是破镜重圆。对她而言,每一次的修复都是一次破镜重圆的奇妙旅程,让她在这一次次的破镜重圆中找到残缺的美,也看见了每个物件的生命力。

    古物修复也好,古建筑修缮也罢,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破镜重圆。是过去和现在在时空中的对话,是现在穿越到过去窥探着过去生活和人生百态的媒介,更是当代修复人的职责所在,尽可能将文物传承下去,让后代得以看见这件瑰宝。

    这些从未有人与张园园说过,她抓着椅子的扶手努力缓着自己的情绪。

    “你不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不必了,很感谢您专程来找我这一趟,但我不会替谢靳言做任何一项决定。他想要做什么或是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是他自己定夺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只是尊重他的决定,以及与他并肩。”

    纪瑜安走出饭店时,阳光已经逐渐消散,被厚得密不透光的云层遮住。

    她拨通了谢靳言的电话,没过多久那边就接起了。

    “怎么了?”

    谢靳言温和的极有磁性的声音传入纪瑜安的耳边。

    “谢靳言,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那头的谢靳言在思索着纪瑜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反常,不怎么打电话的她破例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竟还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可能九点。”

    “哦”

    纪瑜安沮丧且软糯的声音飘进了谢靳言的耳畔间,似有一丝撒娇的意味,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两下。

    “想我的话,我早一点回去——”

    “我想你。”

    谢靳言的后半句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他像是没听清似的害怕自己是幻听了。

    “你再说一遍。”

    纪瑜安压抑着自己心里快要冲破枷锁的难过,耐着性子对电话那头的谢靳言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谢靳言,我想你。你能不能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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