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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给病弱大少爷冲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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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本想留贺凖一起吃饭, 没想到日头落了山,白夏突然发起了高烧。

    白夏本是个病人。

    这种风寒急病来得更为凶猛。

    白家养的所有高明大夫都到了他跟前,带着最好的药和器械来给白夏治病, 柳氏的人一点儿也插不了手。

    早在白衍还没去世之前, 柳氏已经是一丁点也不能左右白夏,若是敢在他身边安插人手,比如没有好果子吃、

    如今他长大了, 更是不得了,柳氏如今还能活着, 大约是命硬。

    但终归是比病秧子大少爷要命硬些。

    大少爷也许早晨受了些冷,说不准晚上就能归了西。

    屋子里围了太多的人,一个个大夫大汗淋漓忙来忙去, 丫鬟们手脚麻利的伺候大少爷,几个族里的婶婶叔叔都来守着白夏, 就怕他出事。

    贺凖被挤在最外边, 他像个绊手绊脚的物件, 每每想要上前都被挤了下来。

    里面或是个丫鬟端了热水,或是大夫在拿药。

    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他像个外人, 也许是想去拿盆子打热水, 但麻利的丫鬟一把抢过,便是去伺候白夏。

    这种时候再也没有人顾及他,白夏要是死了, 整个白家都会动荡。

    当然也没有人赶他,已经一句话也无暇与他说。

    好几次他想进去看看, 巧儿冲出来就恨恨的推他。

    “要不是你, 少爷怎么会发高烧?都是带着你逛院子!”

    在她们眼里, 白夏是娇娇弱弱, 一丁点也不能受累,更别说陪人逛院子,这可是天大的事。

    几名丫鬟也是对他分外仇视,但是只看了一眼,又继续照顾白夏了。

    贺凖忍了忍,他知道这些人自小贴身伺候白夏,白夏说巧儿像他亲姐姐一样,她说什么,总是因为担心白夏。

    贺凖并没有被她们的仇视呵退,反而走向前去看白夏。

    巧儿身上有些功法,但贺凖也有硬本事,拦也拦不住,除非动刀子。

    可少爷还病着,动刀子像什么话?

    “我与他是夫妻,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巧儿冷笑:“你何德何能竟然和少爷成了夫妻?你不过是他人拿来对付少爷的一把剑、是少爷心里的疙瘩、是除不去的麻烦,因为你,少爷又要费神许多,你真该快些滚,什么本事都没有,一点也对少爷没有帮助,还要让少爷生病!”

    巧儿冷盯着他,仿佛如果没有什么规则律法,她能冲上来把人一刀砍死,分外尖锐的与贺凖对峙,一心想把贺凖赶出去。

    “巧儿………”

    那声音分外虚弱,轻轻地、只有那么一丁点声响,巧儿和贺凖都听见到了。

    就像是连接心脏的线,轻轻一扯便能动发全身,巧儿顾不得骂贺凖,连忙蹲在床前听白夏说话。

    “你别骂他………是我自己身子弱………”

    巧儿一听这话,瞬间眼泪涌了出来。

    都病成这样了,还分着神听其他的,劝她别骂贺凖。

    “是奴婢错了,奴婢没忍住………”

    又让少爷费神了,让大少爷在痛苦的病症中还要解决其他麻烦。

    可少爷还是为这个人说话。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腌臜贱人,竟然让少爷费了这么多神。

    贺凖蹲在一旁看着白夏。

    这会儿白夏刚刚吃了药。

    神志并没有那么清醒,漂亮的眉头轻轻皱着,分神说了一两句,又闭上了眼睛。

    肉眼看见他轻轻的发着抖。

    他身上的温度这么高,被子也是非常暖和,但是还是冷。

    被子太多又会压着他喘不过气。

    贺凖伸手进去,想探探里面的温度。巧儿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过来刺他。

    贺凖头也没偏,突然站起来脱了外衣。

    此时此刻大夫已经在外屋了,里屋只要巧儿等几名贴身丫鬟,没有想到贺凖突然就开始脱衣服了。

    连巧儿也反应不及。

    贺凖大冬天里穿得厚,但他手脚快,一眨眼就在只剩里衣。

    也不管屋子里的姑娘们,姑娘们都算是见多识广,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巧儿还没上前,就见他上了白夏的床。

    “下来!”

    虽然是极为凶狠的呵斥,但却不敢发出太高的声音,怕吵着躺着的白夏。

    那床就像是什么遏制丫鬟们的法器,几个人张牙舞爪的要去抓贺凖,但却不敢真的碰过去,怕是磕着碰着或是吵着大少爷休息,又或是怕白夏为了她们的吵闹分神。

    可贺凖偏偏是一点也没有顾及。

    他大摇大摆的上了白夏的床,不仅如此,还钻进了被子里。

    “这样会暖和点 。”

    巧儿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但是不敢上床去抓他出来,只能站在外边干着急。

    一排丫鬟干瞪着眼盯着他,好像他要是敢再过分点必然要他血溅当场。

    贺凖钻进被子里的时候,感觉里面是热热的,但是白夏的脚冷得跟快冰似的。

    白夏床脚的被子虽然也多,但是冷得如寒冬腊月天,白夏在被子里孤零零的缩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汤婆子去了哪里,手在打着哆嗦。

    丫鬟们小心翼翼的伺候,汤婆子也热乎,屋子里烧着碳,烘得暖暖的,可白夏身上冷。

    没人敢僭越的去碰他,白夏常年生病,都是这样的状态,他的感知比旁人要差许多,知道是冷,但早已习以为常,盖着被子放了汤婆子还是如此,便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是该受如此的痛苦。

    贺凖钻进被子里,连忙把白夏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着,将他的双手握在手心里。

    白夏被怎么一番动作,很快就醒了。

    他本来就是睡得浅,身子不舒坦,又是喜欢费神的性子。

    睁开眼竟然看见贺凖在自己床上,一瞬间厌恶的神情完全掩盖不住,狠狠地踢了贺凖一脚。

    “你怎么在这儿?”

    他力气小,生着病,是手软脚软,那么一踢,一点也踢不动,贺凖甚至没有觉得他在踢他,好像只是轻轻动了动般。

    贺凖连忙回答。

    “我身子暖,怕你冷着。”

    白夏好一会儿没说话,等了许久才说,“你出去,我怕把病气过给你。”

    白夏最不喜欢和人接触,不喜欢和人亲近,更别说是个陌生男人。

    一个笑话般的婚事,他躺着,给他娶了个男人,现在还没把这男人弄死,是他还有用。

    竟然敢上他的床。

    真把自己当他的伴侣了。

    一点分寸都没有。

    贺凖不会察言观色,也不知道白夏是什么心思,只觉得白夏真为人着想,自己都这样了还怕把病气过给他。

    他笑着将他的双手放在手心搓了搓,“我打小就皮糙肉厚,病不着我的。”

    白夏余光瞥见巧儿几人干瞪着眼在床前站着不敢来抓人,贺凖是赖着脸皮睡着这儿了。

    那双手,全是粗鄙的薄茧,不知从前做过什么肮脏的粗活,竟然来碰他。

    茧子碰得他有些疼,但是手心和脚心霎时间蹿涌上来的温暖让他有一瞬间大脑思考缓慢。

    好像身子终于暖了起来。如同泡在温热的热水里,浑身都是浸泡着,但没有湿漉漉的感觉,干干爽爽躺在床上。

    白夏睁开眼睛看了贺凖一眼,见他正在认认真真帮他贴被子。

    将被子贴得密不透风,不让一丝热气浪费在外面。

    这一瞬间才是真正的暖了起来,就连从前不敢触及的冰川一般的被子的下半段也变得暖烘烘的。

    白夏昏昏沉沉眼皮很沉,张开嘴轻轻的下令,“你们几个都出去吧。”

    无论巧儿等既然多么想在这儿盯着那个狗男人,盯着他不要越界,但是白夏的话她们是万分遵守。

    在她们眼里,大少爷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大少爷那么聪明,什么都想透了,哪里容她们质疑,她们只需要听从就够。

    只是有些愤愤,又有些担心。

    贺凖盯着几名丫鬟出去的背影,终于是感觉到屋子里清净了。

    夫妻的生活带着几名丫鬟像什么话?本来就应该是二人世界,如今是新婚燕尔,要照顾也是他照顾。

    白夏身子软软地、热热的,抱在怀里太舒服了,贺凖浑身都酥了,不知道是药香还是什么,他身上香得很,特别是这么近,那香味就像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

    白日里看瞧见他的双手、他的模样,端端坐着,那么遥远,好像不可触碰一样,如今已经被他搂在怀里同床共枕。

    头发也很软。

    耳朵白皙精巧,漂亮得让人想去碰。

    白夏发高烧的时候意识很模糊,寻着热源贴过去,翻了个身。

    那背脊贴在贺凖的胸口,好似整个人都被贺凖搂在怀里。

    贺凖的胸口酥成了一片,好像被羽毛撩拨么了般,环着白夏,把白夏往怀里带,两只手握着白夏的手,让白夏踩在他小腿上。

    袜子不知道脱去了哪里,现在全是白嫩嫩的脚踩着,又嫩又细,虽是没有实际见过,但如此一触碰便知道他是多么的漂亮。

    他把漂亮的小少爷抱在了怀里。

    手和脚、连同背脊,都是紧紧挨着。

    好脆弱。

    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碎了般,要好好的呵护精心的疼爱,热乎乎的把他暖得舒舒服服。

    白夏终于是没有再皱着眉头,新娶的媳妇终于有了些微小的作用,身子暖,暖着被窝能让自己舒服些。

    也很愚笨,两句话就能让他老实巴交的掏心掏肺。

    看样子是翻不出什么浪花,平日里稍微哄着就行。

    后半夜的时候出了身汗,总算是退了烧,大夫又连忙熬了药,贺凖起了身,却一直记得白夏晚上是没吃东西的。

    虽然知道生着病,但是不吃东西对肠胃不好。

    一帮丫鬟大夫围着白夏看病的看病,伺候的伺候,丫鬟们故意排挤他,见他下了床,便是一点机会不给他靠近。

    贺凖索性穿着外衣出门,昨日白夏带着他逛院子的时候,他知道厨房的方位。

    贺凖自小跟着姐姐,姐姐一个女人养育他很不容易,因此他什么活都会做,七八岁的时候洗衣做饭喂鸡,家里的活他通通包揽,十几年的手艺,做饭是一把好事,又是在酒楼做过学徒,会好些花样。

    想着昨晚白夏滴米未进,便是在烧起了火煮点东西。

    五更天。

    都是大夫在忙活,无人叫唤厨娘,厨房里还是一片黑。

    他一个人烧了火,备了食材,熬起了粥汤。

    脑子里记得些药膳,也知道病人该吃什么。

    白家是顶级富贵人家,白夏私人小厨房里的食材备得齐全,什么都有。

    黎明十分,厨房里已经是香气扑鼻,早起的厨娘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不出来走动,白夏这厢院里的人不认识他,但琢磨了一会儿就知道了,都是恭恭敬敬的唤“少夫人”。

    也客套的来帮忙,嘴上是说,却没有真的来,除非贺凖要她们过来。

    贺凖的粥膳快好了,用不着任何人帮忙,洒上新鲜的小葱花,立刻勾起了人的馋虫。

    贺凖先是盛出一碗,其他的放在暗火处温着。

    刚端上,就见巧儿气冲冲的来找他。

    “你去哪里了?大少爷喊着你名字,找你呢!”

    有些嫉妒也有些恼怒,巧儿的语气向来都是这么冲。

    贺凖端着粥膳过去,进了里屋便看见白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一双眼睛睁着看了过来。

    即使生着病,那双眼睛也是美丽得不像话。

    不像昨日端坐着笑盈盈和他说话的样子,眼睛看过来,神情有些脆弱,眉头又轻轻的皱了起来,那双眼睛仿佛跟着他的走过来的步伐一路在动,全神贯注的看着他。

    “我醒来的时候你不见了,你去哪里了,我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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